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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衣小姑娘见雷泉吃下这青花荸荠瓶里的丹药,心里倒是放松下来了几分,不过她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接过雷泉递过来的青花荸荠瓶,那青花荸荠瓶上的花纹让她怦然心动。
“好漂亮的瓶子。”
雷泉略有些惋惜,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竟然连这样一个小瓶子都爱不释手。
“把丹药吃了吧。”
“我要留给妈啦,妈啦病了。”
虽然雪域高原的话语与东土的言语有些差异,但雷泉也并非完全听不懂,毕竟之前同金刚扎西交谈过不少,对于雪域的言语也是有着些许了解。
“你吃一颗,你妈妈还有。”
“谢谢你……”那花衣小姑娘似乎对雷泉放下了戒备,拿起一颗丹药就送进了嘴唇里,那唇齿咀嚼之间,花衣小姑娘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充满了蓬勃的灵气。
没错,这青花荸荠瓶里装的,就是回气养神丹,但却不是普通的回气养神丹,是小毒精心培育的玄灵草而制作成的回气养神丹,这回气养神丹足足可以让这个花衣小姑娘开元。
见那小女孩吃下了回气养神丹,浑身上下流露出纯洁的光芒。
周围人看到这奇异的光芒都惊愕不已,因为这边的奇异景象,也惊动了不少的巡城罗汉,那些光着膀子的光头罗汉,快步都朝这边冲过来。
见到雷泉和灵藤二人,他们无不是目漏凶光。
“异邦人,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要窃取我雪域的情报?”其中一位巡城罗汉怒斥一句。
雷泉无奈,这个时候就算怎么解释都是白搭,这里颤巍巍的凡人们根本起不到劝解的作用,就当雷泉打算出手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素衣和尚,这个素衣和尚颇有些道行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齐齐下跪。
“恭迎蝶衣法主。”
“法主?”
雷泉虽然疑惑,但没有半点情绪,而一旁的灵藤早就想催动灵力,做出一场惊天血案。
雷泉劝诫灵藤不要冲动,且看下一步,那蝶衣法主身上流露着破晓境界的灵力波动,但雷泉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信仰之力,这种气运之力远不是他可以比拟的,甚至在某些时刻,雷泉很难与之匹敌,当然这人在灵藤的眼中,无非是个弄虚作假的假圣人罢了,要弄死他,甚至连灵藤都不需要动用。
花衣小姑娘手中捏住雷泉的青花荸荠瓶,将它藏进自己的口袋里面,这时候牛皮大汉赶紧朝法宗哀求。
“请法宗做法,将这妖人收纳。”
周围人也齐齐应和。
雷泉听闻之后颇为恼怒,合着自己之前还做错了,自己还会妖法不成?
也罢,这些解释也都是白搭,他在等着法宗的下一步打算,大不了和这蝶衣法宗打一架,随后找寻一块地图,离开这里。
“异邦人,所来何事?”
“我并没有恶意,醒来便在这里了。”雷泉撒了个谎,事实上,他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去解释自己如何到的这那雪鄂宗。
“异邦人,休要胡言乱语,在我雪域境内,是龙得趴着,是虎也得卧着,你可服?”蝶衣法宗如是说着,似乎对于眼前两个异邦人,他有无数种手段将他们擒拿。
“法主所言极是,你可是这那雪鄂宗的宗主?”雷泉虽然不清楚这雪域高原到底有多少宗派,但是每个地域宗派都会有一个公认的宗主。
“宗主?你们异邦人都这样说,如果说我是宗主,倒也无可厚非,这那雪鄂宗数百里的土地上都由我师父说了算。”蝶衣法宗开言道,随后他略微剐了雷泉身后那个面色凝重,时不时有数道灵力闪现的灵藤,他竟然无法看破眼前的修士,不免的心中犯起了嘀咕:“难不成我并非此人的敌手。”
“就算你们来自东土大唐,也不能在我雪域如此行事,若论法则,你们可愿知罪?”蝶衣法宗一眼洞穿雷泉的出身,似乎东土的人的特质与江南人迥乎不同。
“法主所言属实,可这牛皮大汉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二人擒拿不说,肆意妄为打骂自己的女儿,我路见不平。”雷泉也是言之凿凿,气势上并不输法宗。
周围人无不是惊愕叹叹,法宗向来行事果断,但是在这两个异邦人的面前,为什么如此扭捏,于是有人犯起了嘀咕。
“莫不成法宗不敢捉拿两人?”
“这两人到底还是器宇不凡……”
……
这些言语无不是进入到蝶衣法宗的耳门里,或是这些人说中了,蝶衣法宗对于异邦人的确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眼前那个凶气掩藏的白衣男子,更是让他颇为忌惮。
“这样吧,两位先到我们宗邸一叙,道明来意,我们愿意结下这一份善缘。”
雷泉清楚眼前的蝶衣法宗依仗着这里是雪域的地盘,对他使用缓兵之计罢了,若是真的去了他们法宗府邸,还不成了瓮中之鳖?
雷泉心里虽然充满了鄙夷,但是面子上略显歉然道:“多谢法主的好意,我们并不想多留此地,若是法主愿意,还请我们自行离去,绝对不会留有任何的麻烦。”
此刻蝶衣法主顿时间怒气勃发,他想着自己好歹也是那雪鄂宗的二号人物,竟然在这异邦人面上吃瘪,或许是被
雷泉看穿了意图,恼羞成怒道:“诸位罗汉,速速将两人擒拿,押入法宗天牢!”
“是!”
众位巡城罗汉齐齐喝道,手中皆拿棍棒,看势想要将二人擒拿。
很显然蝶衣法主斡旋失利,今天看来得活动活动筋骨了。
雷泉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随后向灵藤传声道:“教训一番即可,断不要伤人性命。”
灵藤虽然颇为恼怒,但是也清楚雷泉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无非是给他们少增添一些麻烦罢了,也罢,就顺着雷泉的意思,凶杀过多也并不怎么好。
只见那一伙巡城罗汉捏棒而上,他们的棍法也是齐齐,很显然是经常操练的结果,不过他们这些初晓境界的小罗汉,在灵藤的面前完全不够看。
灵藤纵使身有大伤,实力不足本成境界,但他还是爆出一道灵力,只见那灵力四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起来,地面上的青草也随之舞动捭阖。
“缠绕!”
只见那些青草疯长起来,周围人惊吓的四散而逃,这些人可不是什么修士之流,对于他们,性命莫过于天地,好死不如赖活着,什么武道天道,与他们全然没有关系。
那些罗汉全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脚突然不能动了。
“怎么回事?”
低头一看,脚下竟是被一些青色的小草缠绕住,竟然挣扎不断。
“这些人真的不想挑事。”
蝶衣法宗看得清楚,之前的白衣人所释放的灵力只不过是催动了周旁的青草生长,并没有想取这些巡城罗汉性命的意思。
“可就算如此,又怎么样呢?”
蝶衣法宗眼眸猛然一横,这横然的怒目像极了金刚扎西的怒目金刚,但是比起金刚扎西,这横然的怒目算不了什么。
“法宗开眼!”
“砰!”
只见周围卷起漫天狂风,似乎是因为蝶衣法宗开了法眼的缘故,不过雷泉看得清楚,是蝶衣法宗催动了一件法器,是一只经幡。
金光闪闪,熠熠生辉,不过那经幡上赫赫然有着一只眼睛,那眼睛宛若怒目。
“怒目金刚!”
“怒目明王幡!”
那经幡上驳杂繁奥的文字无不是让雷泉头疼不已。
雷泉见势,催起疯魔狂舞剑,这次他不想使用如意金箍棒,他想试一试这疯魔狂舞剑的滋味,到底是不是像灵藤所言的那般疯狂。
雷泉操动疯魔狂舞剑,只是一霎那,他感觉自己的身上有着一股疯狂之意,这股疯狂之意冲入脑门,悬入百会,雷泉定了定心神,催起疯魔狂舞剑,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剑法招式,甚至也不会用剑,但是他随意的学起了李所安的模样。
一把魔剑傲然,雷泉浮空,似有睥睨苍生之意。
可是那怒目明王幡似乎不为所动,之前雷泉的那抹疯狂之意的确让怒目明王幡停顿了一瞬,可是就在下一瞬,那怒目明王幡腾然而起,看势是要将雷泉控制其中。
不过雷泉丝毫不惧,举着那把似刀非刀的疯魔狂舞剑,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挥,霎时间天地的风暴骤然停止,只听怒目明王幡“兹啦”一声,竟然被雷泉撕裂的了一道裂口。
这裂口鲜艳的刺耳,似乎略有光辉通过。
在那怒目明王幡撕裂的瞬间,只见蝶衣法宗“噗嗤”一声,狂吐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蝶衣法宗!”
雷泉赶紧收起疯魔狂舞剑,他明显感觉到那抹疯狂之意袭来,若非刻意压制,这里的人全都会身首异处,那种嗜血的渴望,雷泉不寒而栗。
灵藤带着雷泉快步离开了这里。
……
两人快步离去,快步行走了摸约一个多时辰,他们来到的一处高大空旷的山峰,人迹罕至,那山峰高耸入云,而在那山峰与云的相接处,还有些许的雪白,那是终年不冻的雪峰。
雷泉也没有多少心思去欣赏这雪域的风景,此刻的他在想着如何离开这里,如何回到老君道谷,一时间思虑的多了,雷泉和灵藤也都有些累了。
好在这山峰上还有不少的山洞,所以雷泉和灵藤二人倒也不至于风餐露宿,这山洞里竟然摆着锅碗灶炉,似乎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然而雷泉在这里和灵藤休息了一夜,都没有人前来打扰,雷泉在这里留下了些许黄金,放在此地,或许有一天,游人来到这里,在这里拾到了这些黄金,他们会欣喜若狂,增添生活下去的动力。
雷泉也不知清楚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关怀他人,或许,在这江湖的恩怨仇杀之中,他是个局外人,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还没有踏入这江湖,或许这雪域高原,只是他踏足江湖的开始。
“独在异乡为异客。”
“异邦人!”
雷泉心有些耻笑,他不清楚为什么这些雪域人不愿意接纳他,那蝶衣法宗明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可还是催动了怒目明王幡。
“也许是水土相隔,二者不相打扰吧。”
雷泉把玩着手中的青花荸荠瓶,他想起了那个花衣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很水灵,若是一帆风顺的生活下去也行,或许,了解了修炼之途,成就一番天仁迹象也罢,似乎跟他
没有什么关系。
灵藤在这尘世待久了,似乎不愿意回归丹田宇宙之内,丹田宇宙虽然留有万物,丝毫不缺,但总是少了几分生气,除了小毒那个什么都吃的瘪犊子,似乎没有什么足够愉快的事情了。
夜里的星星很明亮,是不是在山林之中可以听得到雪狼的呼嚎,这些雪狼在夜里也是吵闹的烦人,它们在雷泉的手中活不过多久,但雷泉并没有想着杀戮。
一切都只是一场意外,这雪域高原,他并不想留下什么因果。
可是在这左右施舍之间,雷泉似乎沾染了许多因果,只是他的内心不愿意承认罢了。
……
当夜的那雪鄂宗府邸。
“哐!”
随着一阵瓶子破碎的清脆音响,那人正是之前被雷泉打倒的蝶衣法宗,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像极了某个丹田宇宙之中的CXK,这里不用明说。
“师父为什么不愿意追寻那些异邦人,他们来到这里难道没有什么恶意的企图吗?”蝶衣望着眼前清秀的美人,那个美人虽然说不上天香国色,但也是雍容华贵,她亲手拾起地上破碎的瓶罐,略有叹息,倒是淡然道:“雪域与东土向来无关,有着深幽野林的天然阻拦,二者并没有多少交集,反倒是东土的瓷器让雪域人痴狂。”
那美人倒是口吐香兰,唏嘘一声,道:“今天有个异邦人给一个小女孩给了一个小瓶子?”
“瓶子已经交给师傅了,里面蕴藏着磅礴的灵力,据说丹士说是利用玄灵草炼制的丹药。”
“丹士真的这样说?”那女子幽若的反问。
此刻的蝶衣心中略有怒气,但被眼前的美人询问,倒也是平复了气息。
“瓶子里的丹药不翼而飞,那小女孩据说已经有了开元之姿。”
“开元之姿?这小女孩服过丹药?”
蝶衣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她的父亲亲口说的,那异邦人威胁他的女儿吃下了丹药。”
“可我觉得并非如此。”
“事情的经过你可有打听过?”那雍容华贵的女人继续询问。
“打听过了……”
“说来听听……”
……
蝶衣缓缓向倚身在怀的美人讲述了雷泉的事情,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描述,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少年应该本心不恶。”
“纵使本心不恶,但也是异邦人。”
“异邦人又如何,达禅之妻可是东土大唐的妙含公主,异邦人给我们带来了生产技能,带来了生产工具,让我们生活的更好……”
“可是……”蝶衣似乎被眼前的美人说动了,他今天确实有些冒失,或许是因为旁人絮絮叨叨的缘故。
“难道异邦人就一定要被灭杀?”眼前的美人目光灼灼的盯看着蝶衣。
蝶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旋即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师父如何看待这件事情,若是这件事情被圣法知晓,又是一件祸事。”
“那就别让圣法知道!”那美人轻笑一声。
蝶衣四目相对,将那美人融化在自己的神明之下。
……
当夜,雷泉不知晓的是,一切看到他的人都被秘密的暗杀,四下里求救哀嚎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是所有人的院门紧闭,对于这些事情,他们许多年都没有见过了。
“还剩几家?”蝶衣在那雪鄂宗的街道上轻笑着询问身旁的巡城罗汉。
“就剩木德扎西一家了。”
“杀!”蝶衣法宗的眼眸颇冷。
“是!”
“等等,让我亲自动手,我要亲自搜出这些玄灵丹药。”
……
木德扎西的家里,外界的纷乱吵得他们无法入眠,木德扎西战战兢兢的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他一辈子都不敢想象那雪鄂宗主竟然亲自来拜访他,向他询问自己的女儿。
“卓玛,今天的事情好像做梦一样。”
“咱们的女儿或许可以光宗耀祖了,女儿好像得到了宗主的青睐,咱们以后就不用过苦日子了。”
“唉……今天蛮对不起那两个异邦人的。”木德扎西略微叹了叹气。
“这件事你确实做得不对,卓玛今天给我吃的丹药让我的痨病都好利索了,我还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多呢。”木德扎西的老婆一脸爱意地看着木德扎西。
“卓玛,你嫁给我后悔吗?”木德扎西缓缓开口,像是舍不得的询问着。
“你可是我的明月,你别告诉我,你忘了在那德雪山上的誓言。”木德扎西的妻子充满爱意的质问这木德扎西。
“我怎么可以忘?卓玛,我愿化作天上的明月,今生守护你的荣光。”木德扎西缓缓开口,不由得老泪纵横,说真的,他真的有些忘记了自己的誓言,老婆的痨病让他束手无策,破败凋敝的房屋连雨都遮不住,卓玛跟着他受了十多年的苦,给他养了两个女儿,他之前还为此毒打过卓玛。
“你记恨我吗?”木德扎西缓缓而言。
还没等妻子开口,只听门外一阵嘈杂,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款款而来。
“木德扎西,快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