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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儿一旁边静观丁一神态,心忖:“老主人曾告诫我,少主性情傲似火,心绪异怒,神色异于言表,不利卦术进境,需要时常提醒。如今看他如此震惊,是该提醒了!”思虑至此,龙儿轻步上前,弯起与半蹲的丁一同高的身体,双手作揖低语:“少主,凡事平心看,喜形于色不利卦术进境,请……”
“我知晓了!”丁一沉心思索卦象,随即便应了一声,双眼依旧目光如炬的瞪视铜钱,搜动所知卦术,求演解卦义。
女人已经从慌乱中惊醒过来,回忆方才丁一算卦过程,气息流转,卦芒飞溅,仿似与天地通彻,与乾坤相融,心里暗惊:“名曾言,我真命天子是一算卦者,眼前人似乎有些道行,难道我他会是真命天子?”女人一念至此,心神忽然变的有些不宁,悄悄荡荡的如撞鹿般跳动,脸颊浮过一闪即逝少女羞红。
女人扭头瞥视丁一,见其似乎在用心思索卦象,清澈如青山碧水的双眸淡地声音的连连流转,暗忖:“我方才见面便要杀他,若他真是名所言的真命天子,那我该怎么办?是了,如今江湖术士的骗术越来越高明,或许他演卦的那些变化只是花里胡俏不实用的障眼法,需要看他是否真能解出我所问的卦来,才能加以证明!”
随即女人站起身来,拂动沾到衣袖上的些许草屑,拢了拢柔顺秀,微微偏过刘海,落定心神后,才步履轻盈的走到丁一身前,双眼望见其英俊迷人的面庞时,少女情怀随之泛动涟漪,心跳再次加,刚刚平息的思绪顿起波澜,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双手运劲插到腰间,目光凶光,故作愤怒的喝问:“又毒又臭的假道士,你解卦把本姑娘震倒在地,如今若不能把卦解出个道道来,我定让你……”
“让我如何?凭你的实力能伤的了我吗?哼!江湖是讲规矩,更讲实力的地方,刚才的教训要嫌不够,我可以再给你一次!”丁一语气冰冷如寒冬地窖,面色傲如雪霜,半笑不笑的望向女人,随即又蹲身如鱼儿游动般跨动步伐,一个一个的拾起算卦的铜钱。
女人闻言怒极攻心,全身青筋猛然暴起,纤指再抚琴弦,元气如海底虎鲸喷涌水柱,狂烈狠炽的涌荡,转眼之间已灌入弦中。琴弦仿似夜空的苍茫银河,银色气息向外极洒放,震的地面草儿连着草根深处的土块一起向高空飞溅,杀气令人窒息。
丁一从容不迫的站起身,神色淡然的步步踏入女人的漫泄气息道:“姑娘,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么冲动?难道真如卦象所说,你家人有难了?”丁一言毕,双眼望及女人身影时,心神不禁一颤。
女人身形宛如梦中仙女,气韵盎然,眉黛未有饰妆却有一种天边灵性的唯美,标准的脱俗脸型透射仿若明灯秋光的清澈双眸,飘逸婧丽的凡秀彰显惊人的魅力,鲜嫩如凝脂碧水的肌肤若隐若现的隐浮在淡素的服饰中,往下是柔美至极点的曲线。
女人如今暴怒,更让仙女气质再增一层,仿佛九天玄女落入凡尘,地面被震碎的草屑土沫似乎惧怕沾染她的亮洁,每每快飞射到她身上时,偏偏自惭形秽的荡落一边。
如此美人,丁一心间猛震,眼神似有流连,然而,片刻,他脑海中却浮起一个年少时的女孩身影,潜意识里不断呼唤她的名字洛欣,暗忖:“自七岁时因战乱与洛欣妹妹分开,至今便再她的音讯。洛欣若活着一定比她更加清丽出尘,可真要活着又会在哪里?”丁一想着想着,神色不禁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嗯?女人心头猛震,神色陡然大变,旋即又恢复如常,暗忖:“我父亲有难,确实算是家人有难,但是江湖术士向来善长察颜观色,是否我言语举止让他看出了什么?或者是他胡言蒙对了?”随之,女人似笑非笑微敛杀气道:“那又如何?”
丁一思绪随即被拉回,思忖半刻后又道:“方才铜钱透露了卦象,铜钱共有六枚,一二是正面属阳,三是反面正属阴,合起来便是一二阳三阴,正是巽。之后,四六是正面属阳,五是反面属阴,合起来便是四阳五阴六阳,正是离。六枚铜钱显示六大爻象,合起卦来便是上巽下离的家人卦。家人卦有言,风自火出,家人也。俗话说,风起浪,有浪必有风。既然卦显示有风,又为家人卦,料你家人必是有难了!”
“依其卦理所言,与事实倒是相吻合!但那些骗术高明者,也可说得不少煞有介事的事实来!不能轻信,必须要加以试探!”女人心中念及此,气息不觉间再次变弱,双眼咕噜溜转,旋即冷道:“道士,我所问的是‘我从何来,又往何处。’,但你如此解卦岂不是答非所问?卦术不过如此!”
“嗯?你这姑娘还真是有意思了!好,你既不承认,我便往下细细解给你看!”丁一眉头微皱,似有些行怒意,不及半刻又如云雾般消逝,双眼凝视女人,随即双手交叉搭到背部,轻轻迈步道:“卦言,风自火出,家人也。然而此时此地是苍云国,地处东面,而东面五行属木,由此来看,与‘风自火出’的‘火’完全不对头。火代表的方位是南,但你此刻又确实在地处东面的苍云国,如此说来,你并非从苍云国来,而是来自北面。北面!苍云国以北便是飞蒙国地界,原来姑娘是从飞蒙国而来。不知对否?”
“飞蒙!真的被他说中了!他……他卦术还真是不一般!难道他是名所说的精通卦术的真命天子?”女人心中再起千翻浪,撞鹿的涟漪向外极扩散,耳垂竟泛动些行羞赧,片刻,她又装作若其事的正色道:“我所问是‘我从何来,又往何处’,你只道了来自何处,却未提我将往何处!难道你是瞎蒙的?”女人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带有些许的嘲讽。
丁一面部肌肉颤动,手间聚起逼人元气,此时,耳边却间得龙儿细声敬道:“少主,老主人嘱咐,不可轻易怒。”
女人望见丁一生气的神色,嘴角抿过慑落鸿雁的得意笑容,然而再多看一眼时,瞳孔却不受控制的凝固,心中更是惊荡肉跳,暗道:“为何见他生气,我会如此感觉?难道她真是我的真命天子?”
此时,丁一已经在龙儿的提醒下回过神来,元气暗运,袭荡全身筋脉,压下波动的怒意,随后道:“姑娘,我是否瞎蒙,天地可鉴,日月可证!依卦而言,你从飞蒙国来,是为家人受难一事。家人卦的卦象有云,王假有家,交相爱也。此象表明,难事与王有关!
然而,此王之后又有假字,难事是假王所致。爵位中有公侯伯子男五等,能与王相对的是以公最恰当,放眼苍云国,能达到王的权势的,怕是只有世袭的镇国公独孤城了!姑娘,你所往之处,想来是镇国公府或者其别院了!”
“父亲托人捎来消息,他有大难,需要苍云镇国公方能解去,我因此急急从飞蒙赶来,正往镇国公府而去,他算的太……太准了!如此说来,他真是名老人所算的精通卦义的真命天子?”女人思索间,气息早已消逝,而双眼不禁连连瞥视丁一,认认真真打量他的身形、面貌。
丁一年方十六,多年随名老人游历,身体长的健硕,如今虽是穿着宽松道袍,但雄奇伟岸的体态还是完美的展现,那双因常年观摩自然,钻研卦象而练的炉火纯青的烔烔双眸精光四射,透出能击穿女人心脾的迷人魅力。
女人越看越是喜爱,蒙胧的少女心扉正如紧闭的门悄然打开,心跳持续加快,脸颊与耳根顿时变的绯红,头害羞的挪到一边,眼角不敢再多瞥视一眼,暗忖:“看此人,长的相当俊朗,年龄又与我相符,比起之前的糟老头、病殃子,好了千万倍。若是他真名老人所算的真命天子,那……那……”女人越想越觉得娇羞难赖,暗暗为自己感到害臊。
女人背对丁一,她的少女情态,丁一并没有看见。丁一见女人许久语,以为是他在判断自己解卦是否正确,所以又等了片刻,但女人任言语,他便有些怒了,随即道:“姑娘,卦是否解对,若是对了,你必须收回骗不道士之言!”
女人被丁一所言惊醒,迅流转思绪:“既然我追寻多年至今所获,而名老人有卦在先,真命天子是精通卦术者,他的条件正好相符。真命天子可遇不可求,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手!但我如今救父在急,不能随他而去,又要如何把他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