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布道“那只雪翼雕的孩儿被匈奴射雕者射杀,所以才会寻找人类代替,其巢穴就在雪峰半山腰的榆树林。荒原舞会陪你们一起前去。”
荒原舞道“族长,我把握不大,可否用毒?”
“拿雪翼雕也是失孤的母亲。唉!不过人命关天,紧急关头,就用毒吧。”
荒原舞率二十名神鹰族人,张郁青、风过庭、赵当卑、荻诗、永年共五人,向西方雪峰而去,这里山石漆黑,雪水溪流纵横,各种野生动物乱窜,唯独一出峭壁安静的出奇,那里是雪翼雕的领地。
荒原舞道“雪翼雕傲而不群,雌雄两只占据一片领地,所育小雕两个月便可翱翔远行。成年雪翼雕比人要高一些,展翅足有一丈余,雕喙啄破羊的脑颅,利爪撕裂马的胸腹。你们可要小心了。”
毕竟年幼,荻诗和永年对望一言,均有些紧张,但是为了幼妹,两人依旧握紧刀剑,跟随众人悄悄向崖壁围拢。
忽而一阵山风呼啸而至,飞沙走石,树木狂摇,一只巨大的雪翼雕滑翔而至。它在空中厉声鸣叫,回翔九天,声闻数里,警告这些侵入者。神鹰族的猎鹰成群结队在雪翼雕周边上下翻飞。但是鸟禽之间天生的畏惧感,他们不敢靠拢雪翼雕。
雪翼雕巨大翅膀挥舞冲散了猎鹰群,直扑众人。众人只觉劲风扑面,呼吸困难,帽子被掀飞,手中射出的利箭偏失了方向,少数箭矢击中雪翼雕却也被铁铸一般的羽毛挡了回去。雪翼雕见众人毫无退意,利爪抓起石头、树干向众人砸落。众人躲避之际,一个利爪划破了神鹰族的皮铠,将人带至半空,神鹰族的神鹰保护主人,处处拦截,雪翼雕不得不又将人扔林中。猎鹰死了十几只,雪翼雕依旧毫无倦意,愈战愈凶猛。
荒原舞道“雪翼雕啊!对不住了。上毒!”
张郁青道“慢!我来试一次。它的左爪关节有伤,我的箭可以激怒它。我向哪边山豁而去,叫人准备雪山蛛丝网。”
荒原舞带人去山豁埋伏。张郁青气海内力灌注箭矢,箭如流星而去,正中雪翼雕左腿伤口。但是雪翼雕的骨胜金铁,箭矢裂的粉碎。雪翼雕大怒,追逐张郁青而来。张郁青奋力奔逃,贴地翻滚,躲过两轮雪翼雕的伏击,纵身投下高台,高声道“更待何时!”雪翼俯冲而下,一头扎进了若隐若现的雪山蛛丝网。二十人依靠山岩牢牢缚住雪翼雕。再看张郁青拽着悬索,在悬崖和高台之间来回摇摆,风过庭甩出钩索,将张郁青拉回。
张郁青带领荻诗和永年向雪翼雕巢穴飞奔而去,却见巨大树枝、羽毛、树叶所著的雪翼雕窝中,素光正在酣睡呢。
素光见神鹰族捉住了雪翼雕,不由放声大哭道“你们不要伤害它。它通人性,待我很好,还给我带的都是最好的食物。”
荒原舞道“我们也不想伤害它,但是它会伤人啊!”
那雪山蛛丝韧性和黏性极好,越是挣扎束缚越紧,雪翼雕十分痛苦。素光分开众人,来到雪翼雕面前道“你不要挣扎,我来救你,你不要伤人好不好!”
雪翼雕的大眼珠盯着素光,眨了眨,果然不再挣扎。素光用小手摸着雪翼雕巨大的伤口,泪珠如线,用膏药和药布为其包扎。雕足巨大,素光必须整个人围着兜圈才勉力为雪翼雕包扎好了。荒原舞命众人松开左边束缚,雪翼雕翅膀慢慢靠拢,盖住素光,如同拥抱着自己的孩子。
荒原舞大胆放开全部丝网,雪翼雕站立在山岩上,时而低头,时而瞩目素光。终究展翅在空中。
素光道“我要回家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雪翼雕返回巢穴去了。
荒原舞道“素光真乃我神鹰族圣女。”
张郁青、风过庭等十三人在荻诗向导下向东而行,目的地是乌孙的夏季牧场,在那里拜会昆弥,借道南下。荻诗精心打扮,头戴三尺长的尖顶皮帽,帽尖镶饰金鹰,身披大红长袍,腰上皮带镶宝石,以金狼带钩固定,脖子上戴着绿松石金项链,手腕上是鹿角金镯,脚踩鹿皮靴,背上角弓和腰间象牙柄匕首皆镶嵌金饰。
荻诗特意放缓马匹,与张郁青并辔而行,毫不羞赧道“张校尉,我很喜欢你。”
张郁青一愣,结结巴巴道“郡主,我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误会了!我是要你收我为徒。”
张郁青如释重负道“这就不比了,郡主想学习什么呢?”
“箭术。”
“基础箭术,郡主已经非常熟练了。我的神箭九策乃是肃慎秘族绝技,需要很好的内功根基。”
“那我就从基础脸器,请师父传我内功。”荻诗滚鞍下马,向张郁青叩拜。
张郁青也连忙下马,扶起她,笑道“我有一套鱼鳞襦甲,乃是中土制甲技艺与安息皮铠技艺相结合制成,看你这身材高大,应当合身。”
张郁青取出甲胄,这是一千多块拇指大的铁甲片,鱼鳞一般叠压编缀在皮件上,见人牢固。鳞片之间可夹住远程的箭镞,近身搏斗可滑开尖锐兵器。里边还有一层皮革和一层防摩擦的帛衣。
荻诗避人换了,正好合身,开心得又蹦又跳。荻诗自马鞍抽出一柄琵琶,道“我蒙母亲教诲中途乐舞,为师父弹奏一曲。”
张郁青欣然点头。
荻诗怀中的琵琶与龟兹花梦黎的曲颈梨形胡琵琶大不相同,四弦有柱,直柄圆形,轻巧灵便,抱在马上弹唱“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这是忘忧公主的思乡曲,荻诗歌声嘹亮婉转,在这一路山色美景之中听来,心旷神怡,如痴如醉。翻越山岭,前方豁然开朗,特克斯草原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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