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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
一柄百炼精铁的长刀,突然解体,崩碎成十几二十道碎片洋洋洒洒的激射而出。
在内力的灌注下,弹射出去的精铁碎片,不论速度还是威力都已不下于强弓劲孥的攒射,迎面就射入了冲杀上来的嵩山弟子之中。
“啊!”
顿时间,一阵人仰马翻,凄厉的惨呼声不绝如缕,当场就有十数人倒地不起,鲜血溢出,有人被破袭而来的铁片击碎了手骨,一只手好似断裂了一般,也有人被击碎了腿骨或是被流弹也似的碎片击穿了腹部,但这还算是好的,至少性命无忧。
真正倒霉的是被碎片击中了额头,喉咙抑或心脏……等重要部位,当场就破开老大一个血洞,生机飞速流逝,气绝当场。
一击之威,一至于斯。
王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伏尸遍地。
剩下的嵩山弟子虽还有近三十人,却已人人胆寒,瞧着王动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头自地狱中踏出的恶魔一般。
“啊!奸贼,你该死!”
钟镇见得这样一幕,额头青筋暴突而起,他虽然也是心惊不已,可心中的怒气早已如沸腾的火山一般,难以抑制,仅在刹那间便爆发开来。
唰!
钟镇掌中突然闪出一剑,正是他成名的兵器“九曲剑”,凌空一跃,已朝王动刺来。
他外号称作九曲之剑,剑势一出。果然是走的轻灵变化,曲折变幻的路子,明明简单的一记直刺,却是游弋来去,忽左忽右,九曲十八弯,奇峰突起。让人防不胜防,偏又奇快无比。
“钟师弟,你攻他下盘。我和高师弟攻他上三路。”
神鞭邓八公长啸一声,手中黑影一闪,长鞭陡地飞射出去。如毒蛇一般朝王动颈项缠绕上去,与此同时,高克新暴喝一声。
长剑出鞘,展开嵩山剑法中一式凌厉杀招“万岳朝宗”,刹那间一道寒光绽裂开来,笼罩王动胸前大穴。
“好。”
钟镇冷然一喝,就地一滚,地龙翻身,一剑刺出,攻杀王动小腹以下。
“靠!”
王动目光一寒。探手虚抓,哗啦!一股劲气排空而起,搅乱了面前的气流,吟!钟镇掌中九曲剑发出一道颤音,歪歪斜斜扭曲过去。被一股吸旋的力量引动,已然失了准头。
王动身形抢出,砰然一声,撞在了钟镇的胸口上,后者立时闷哼一声,胸骨陷进胸腔之中。嘴里鲜血狂喷,整个人如被火车头撞中一般轰飞出去。
钟镇其人被撞得飞起之际,又被王动探爪一抓,再度抓拿回来,凌空一甩,迎着高克新撞了上去。
其掌中九曲剑则被王动夺去,九曲剑一如手中,立时如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一般,蛟龙也似的狂暴起来,迎风抖颤,长剑争鸣。
九曲剑如风挑出,唰唰数闪,邓八公挥出的长鞭突然碎裂为数段,后者骇然失色之际,王动纵入半空,一剑划出,半月形的弧线割裂下去,只听得哧的一声,邓八公一颗大好头颅冲天飞起,鲜血淋漓而下。
而在另一边,钟镇被王动甩飞出去,正迎上高克新刺来的长剑。
高克新这一剑“万岳朝宗”,乃是嵩山剑法中最为霸道的一剑,一剑刺出,有来无回,纵是嵩山掌门左冷禅也没有练到收发如意的境地,更别说高克新了,骇然失色中,一剑将钟镇贯穿,但钟镇被王动甩飞出去,力量何其之强大?
即使钟镇被高克新一剑贯穿躯体,整个人却如一堵厚墙撞上了高克新,两人呼啦一声飞出十数米开外,重重跌落在地上,没了声息。
嵩山门下,一十三太保,眨眼之间,已去其三,加上另一位死在王动手上的“大阴阳手”乐厚,嵩山十三太保已有四人丧命在王动手下,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整个江湖固然是要掀起一片惊涛骇浪,嵩山派怕也是将与其不死不休。
王动却是并不在乎,身形如电,射入人群内,一剑接一剑刺出,余下的近三十名嵩山弟子只见到一片耀目的剑光,却根本看不到对方的影子,而那剑光闪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慌乱,倏忽之间,剑光戛然而止。
临得此时,一众嵩山弟子突觉身上一阵剧痛刺来,伤口崩裂,血花溅射,才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被对方长剑刺中。
“你们这群人,武功太差,我懒得杀你们,滚吧!”
说话之间,王动一剑挑去地上剑鞘,九曲剑返入鞘中,这九曲剑身为嵩山太保的佩剑,自是百炼精钢打磨,锋利迫人,远比王动现下手下的那柄剑强得多了。
而且,这九曲剑用得也尚算顺手,王动便却之不恭了。
“尊驾究竟是什么人?大丈夫敢做敢当,可敢报上名来,他日我嵩山门下必有厚报。”
一众嵩山弟子面面相觑,对视片刻,骇然之色渐退,又是当中那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
“这是要找我报仇么?”
王动哈哈大笑,“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雷锋是也,告诉左冷禅,要找我报仇就尽管来吧。”
那说话的嵩山老叟闻言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情来,沉声道:“本派乐厚乐师兄可也是尊驾所杀?”
王动道:“乐厚?你是说那个所谓的大阴阳手么?!如果是的话,那就没错了。”
“好,好,好!”那嵩山老叟仰天爆发出一阵愤怒的长笑,连道三个好字,目注王动几眼,似要将他的模样印在心底,随后一挥手,领着手下弟子将地上尸身背上后,迅速离开了。
王动无所谓的笑笑。回返至来时的酒楼内,继续喝酒。
方才的事情,已全然不放在心上。
帮助恒山派解决这个大患也纯是心血来潮之举,五岳剑派中唯有这恒山派虽是一群尼姑,可无论老小却都还称得上侠义正气,枉死在嵩山派手底下未免太冤了。
王动自己虽不是什么正道中人,但总是觉得。这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横行的江湖之中多一点正气总是好的,既然遇上了。又能帮上忙,伸一把手也未尝不可,当然若是超出自己的承受力之外。那就没办法了。
简单来说,帮恒山派这一遭未必有多么好心,自然,他也没有跳出去大张旗鼓告诉恒山派一众尼姑,自己是他们救命恩人的意思了。
来无影,去无踪,做好事不留名,可不就是雷锋么?
王动一声轻笑,灌了一口酒,又喝了半个时辰。他醉醺醺爬上马背,一拍马优哉游哉而行,身子仰躺在马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此时天色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也是一无月的夜晚。周遭黑漆漆一片,但王动兴致一来,立时趁夜而行,驾马出镇,一切顺乎心意。
正是纵马江湖道,随性任逍遥。
约莫在王动驰离小镇一、两个时辰后。恒山派一众弟子这才姗姗来迟,先是为这无人的小镇惊疑片刻,紧接着便发现了先前打斗的痕迹。
火把点燃,冲天火光映得眼前如同白昼。
定静师太皱着眉头,站在那一座破损的酒楼内,查探着周遭的痕迹,打量半晌,已是估摸了成。
“看来在咱们来之前,这里曾有高手打斗过,仪琳,告诉师姐师妹们加强戒备,小心谨慎着。”
定静师太一面查看着,一面朝一个小尼姑吩咐道。
“是。”
仪琳走出酒楼后,定静师太在大堂里徘徊片刻,忽的拾起一片碎瓦,又拾起一片,接连查看了十几片碎瓦,这些碎瓦大小不同,但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切口平滑如镜,显是被利器割裂开来。
她面上露出一丝惊疑之色:“好快的剑法,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个,两个,三个……一共七个人。”
定静师太行走江湖数十年,经验之丰富毋庸置疑,从碎瓦切口顷刻之间就推断出屋内原有七名剑客。
“不过——!”
她抬起头来,看向头上房梁处破开的孔洞,面上掠过一抹凝重。
那七名剑客剑法之快固然已让她颇为吃惊,但也就是稍微惊讶而已,唯独七名剑客的对手才教人不得不动容,从酒楼这大堂的现状来看,除了房顶破损及墙壁上多了几个大窟窿外,堂内却几乎没有多少破损。
这只有一个原因。
即是有一名武功极高的高手破开房顶,从天而降,仅在三两个呼吸间就将屋内七名剑客轰飞出去,唯有如此才能不损及堂内布置。
她沉思着自大窟窿内迈出,踱步来到长街,果然发现街上有人体坠落砸裂青石板的痕迹,地上更有多处鲜血,从血迹的新鲜程度来看,这场杀斗应在一两个时辰之前。
而且,定静师太又发现,这场争斗规模还不小,自地上杂乱的足迹来看,至少也有四五十人之众。
而敌人——只有一个!
“究竟是何方高手在此火并?”
定静师太喃喃自语道,突然,叫做仪琳的小尼姑叫了起来:“师伯,我们发现了这个?”
小尼姑发现的东西有两样,一样是断裂的铁片,一样是几段寸长的鞭身。
定静师太先看碎铁片,看了几眼,面色越发凝重,看到第五块铁片时,突然见到上面竟按出了一道明显的指印,深入碎片里面,不禁面色一变:“好深厚的内力。”
复看那几小截鞭身,脸上惊色更深:“嗯?这好像是嵩山派邓八公的鞭子,邓八公号称神鞭,鞭法凌厉莫测,变化万千,竟被人一剑削断,好厉害的剑法。”
定静师太“嘶”地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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