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奋力使出大招耗费了仙姑不少体力,一个不支,她瘫软在地,大口喘息!
老雷趁此领着几名官差想要抓走仙姑,却忽觉背后一阵风力袭来!
“!!”言漠提前越步,抓起仙姑轻功助力,便是飞身而去!
“喂!给我回来!!”老雷怒吼追着,奈何自己不会轻功!随即,他想起现场还有那姑娘的同伴,正想折回就发现,那些人人鬼鬼全数越空飞身,点着树枝跑了!!
“快追!给我追——”
随着老雷的声音逐渐远去,言漠带着仙姑越过树林,直接回到镇上!
为了掩人耳目,两人默契地只用眼神交流,回到了君归客栈。
言漠谨慎地查看了琉霜轩周遭,确认无人后,她才关上门扉,一脸正色地开问。
“你到底是谁?”
“嗯嗯!”仙姑将一针绣拿出,指指对方的石镯,使劲拍着自己的胸脯!
“石镯”言漠神会着道,“你认得我的石镯?”
“嗯!”仙姑狠狠点头,摸着自己的脸,好似这不是自己的东西,她急切地比划着,不知该从何说起,“嗯!嗯!!”见对方始终不解,最后,她拿过茶壶茶杯,开始用水在桌案上写字
“小,子阎”言漠轻声念着,久违而熟悉的称呼让她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对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牡丹婶?!”
“嗯!嗯嗯!”仙姑使劲点头,红着眼眶使劲拍着自己的胸脯表示肯定!
“可是,你的容貌”言漠歪头细细看着,“是易容了吗?”
“嗯嗯嗯”仙姑狠狠摇头,又开始写道
“昨晚我认出了你的石镯,你真的没死”言漠一一读着,“当你说出神隐之时,我更加确定是你”
仙姑用袖子擦掉水字,又使劲拍着自己的胸膛,写道
“我也遇到了和你一样的经历醒来后发现自己”言漠看着对方又是写又是比划,“变成了这样?”
“嗯!”仙姑点点头,继续写道
“当年是死人煞救了我虽然有它们保护但我还是受了重伤双腿无法走路呼吸困难一位赤脚大夫救了我诊脉时发现我已有身孕他收留了我帮我治伤安胎我醒来后大夫说我的头发已经烧没了脸也烧呜呜啊”
言漠读到这,已经潸然泪下,那时的牡丹婶该有多无助
仙姑听到哽咽声,慌张地用袖子将水字全擦了!她抚着对方的后背,拍着自己胸膛示意自己活得好好的
“后来呢?”言漠擦擦眼泪,看着仙姑继续写道,“腿好了后我开始四处打听消息得知你的死讯我始终无法相信
我坚信是你让死人煞一直守着我后来孩子终于降生大夫都说是奇迹我怕仇人寻来不敢再逗留
那时我的身子每况愈下病根难除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离开大夫后我将孩子放到了玉府大门前并留下一个死人煞守着
我带着另一个死人煞开始四处搜寻你苟延残喘着我只想告诉你你还有一个弟弟”
言漠停下阅读,再次疑惑地上下打量对方,除了武器一针绣,仙姑身上没有一处和牡丹婶相像,傲人的曲线、美艳的容貌皆无
“嗯哞!!”仙姑无力解释现状,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拍着自己的胸膛,眼神恳切,随后她擦掉水字再次写道
“这些年我一直梦见你但始终寻不到你”言漠接着读,面色越发凝重,“孩子给人后我从不敢看望听闻玉家夫妇待小公子极好可半年前听闻北线出事他们双双牺牲小公子不知去向
我拖着残躯四处打听途中病情加剧后来我快不行了只能赶回贺州想到玉府看看情况就在贺州边境我没有撑住死在了雪地中
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陨石边上换了一具新身体只是这副身躯无法说话”
“嗯嗯!!”仙姑一直拍着自己的胸膛,希望对方相信自己!
“移魂换身?”言漠始终半信半疑,“真的可行吗?”语罢,她听到外头有动静,开门一看,是奇铭领着众人回到了琉霜轩。
“姐姐~”玉凌州跳下鬼武士的怀抱,又一把抱住了言漠!
听到姐姐二字,仙姑心下一跳,回头望去
“凌州你先回屋,一会姐姐去找你。”
玉凌州歪着脑袋往屋内瞧了一眼,这才回了声好,带着有些迟疑的岚伯与鬼武士回房
奇铭示意封止守在院中,大步踏进屋内关了门。
仙姑好不容易才收回神思,回看这个面具公子
“她到底是谁?”奇铭一直谨慎盯着仙姑,对言漠问道。
未等言漠答话,仙姑不疾不徐地指了指自己的下颚,比了一对尖耳朵和一条长长的尾巴。
“!”奇铭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禁摸着自己下颚上的痣,微有讶然地上下打量着,“你是”
“嗯哞!”仙姑示意着,再次用茶水写道
“二殿下”奇铭边看边读道,“雪崩时小子阎叫出狐狸我才敢确认”会叫言漠小子阎的不就是,“牡丹婶?!”
仙姑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与年纪极为不符的姨母笑,笑着笑着她又掩面哭起来,重生也好,再见故人也罢,一切恍如隔世
奇铭使劲给言漠使眼色,询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牡丹婶说自己原本死了,不知为何竟在这副身躯中重新活了过来,醒来时,陨石就在她身旁”
“陨石”奇铭思索着道,“刚才我问了岚伯,鬼武士大约是在一个时辰前醒的,正值陨石消失前后。”
“你的意思是,鬼武士之所以陷入昏迷,是因为陨石?”
“天外来石,所降异象,其中玄妙犹未可知”奇铭自顾自说着,不禁摸着自己的小拇指,一直戴着的银质尾戒如今不在左手上。
“嗯哞”仙姑擦擦眼泪,在桌案上继续写道
“我不知道这副身躯能撑多久”言漠读道,“那个护卫是死人煞吗那位小公子叫你姐姐”
“嗯呜呜”仙姑写到这,没有忍住,任由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桌案上
“我能见他吗”言漠读完最后一句,陷入了为难中,不管对方说得多像,她仍旧保留着最后一分怀疑。
“嗯哞!”仙姑看出了对方的迟疑,写道
“我带你去见另一个死人煞”
言漠看完,依旧为难道“且不说这段神奇经历到底怎么回事,以你如今模样出现在他面前,凌州未必能相信”
谷盽 “嗯哞”仙姑想叫出凌州,却只能发出嗯哞,她再次写道
“我只想见见他什么也不说”
仙姑指指自己的喉咙,表示就算自己想说什么也说不了
“好吧,但必须有我陪同。”弟弟是言漠的最后底线,“一切原委未解开之前,继续保持仙姑的身份,这样对大伙都好牡丹婶。”
“嗯嗯哞!”仙姑依旧泪流满面,她拍拍胸膛表示认同!
随后,言漠领着仙姑见了玉凌州。
岚伯看着大当家的举动,再也忍不住,偷偷拉过奇铭问询。
廊道上,奇铭将听来的一切简单复述了一遍,岚伯听完,不可置信地望着屋内的那抹身影
“这怎么可能呢?”
“当年言儿能活着回来,也属奇迹。不过,不排除有人假扮的可能,你好好盯着她,任何异动都不可放过。”
“我明白!”
奇铭吩咐完,让岚伯回到屋内,他自己拉着言漠来到院角。
“你真的相信她是牡丹婶吗?”
“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不仅是仙姑,还有我”言漠蹙眉愁思道,“为何我的师父是仙人?神隐期间,我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七岁以前的事情都是模模糊糊的如果,我和仙姑一样,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人那我又是谁?”说着说着,她越发怀疑着自己,这种莫名的迷失感从体内缓缓生根,让人觉得脚底瘫软
“言儿,你就是你!”奇铭看出了对方的不对劲,赶忙肯定道,“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你就是你,我看到的只有你!”
“”言漠回看着对方的熠熠星眸,那里面倒映着的正是自己,“你说得对我不该胡思乱想的”
奇铭一瞬不瞬凝望着,确认对方心绪渐稳后才问道“你准备如何安置仙姑?”
“仙姑身上还有诸多疑问,带在身边多有不便,不带在身边又怕”
“最好将她安置在俗世之外,又有人看护的地方”
“嗯?”言漠立马想到一处,与对方异口同声道,“天幕派!”
“世间一切,我看唯有师父一人,才是真正通晓玄牝之门者。有师父在,也许能解开仙姑身上的秘密!”
“玄牝之门,乃天地根源雪人前辈”言漠回忆着与晔初的几次相见,也觉得此乃最佳方案。
说定后,言漠单独叫上仙姑,问询了一番,得知另一个死人煞的下落后,两人乔装一番,便出了客栈。
奇铭因为不放心,硬是跟着,当三人抵达镇外的无名山时,天色已经暗了。
今日的月色格外明亮,三人举着火把穿过山谷,来到无名山的半山腰。
仙姑领着路进了一个隐蔽而蜿蜒的山洞。
洞外的月光倾泻进来,形成数条冷冷的光束,将洞口的冰柱子照得寒光熠烁。
光源之外最幽暗的深处,言漠微微听到窸窸窣窣之声
随着她逐渐靠近,火把不断越动下,只听一阵快速爬行的声音窜过!
咯吱咯吱!铃铃铃——
火光照耀下,寒流过境,一张冷白的脸突然印现出来!!!
这才是原本的死人煞!!!
四目对接下,言漠忽觉脊背一凉!十余年前,那些刻骨剜心的回忆宛如海涛一般涌现!
她领着所有死人煞与死士开杀的每一刻!煞气流窜四肢百骸啃噬她的每一瞬!
都在她的体内重现闪回又重现!!!
喷张的血脉内似有万根银针想要冲破!撕裂!!
“言儿!”奇铭赶忙拉下对方抱进怀中!“不要想,不要看!”
“呃”言漠倒吸一口气,终于从回忆中醒神!“啊狐狸哈哈”
“嗯哞?!”仙姑没想到死人煞对言漠的刺激如此之大,想要上前查看,却被奇铭以手示意挡下了
“我无事”言漠脱出怀抱,抽出刻刹砍断了避煞铃的绳子!
就在她以为死人煞会乖乖跟从自己的时候
脱离钳制的黑影一个伏地纵身窜到了洞顶!生生吊挂着!!
“死人煞!下来!!”不知从何而来的焦炙让言漠极为不爽!她冲着山顶大叫着,试图掌控一切!
然!那个死人煞钉在山洞之顶,就是一动不动!
一时间,如弦拉紧般的寂静悠然飘过
就在言漠准备集聚内力强行驱动之时!
仙姑率先从怀中拿出一物,上前对着死人煞凝神!
经过一阵无声呼唤,死人煞终于窸窸窣窣地爬动着,沿着洞壁伏地而行,悠悠来到仙姑脚边。
“那是什么?”言漠忐忑又凌厉地问道,随着对方将小瓶子映照在火把下,她看清了,是血液凝晶!“这是谁的血?!”
“嗯哞!”仙姑用手比划了一个孩童的高度。
“凌州的?”言漠当即领会,忽然明白过来,当年死人煞会救牡丹婶是因为玉凌州的血脉,也就是说,凌州也拥有驱策刻刹的潜力!如果她不够强大,如果刻刹选择了新主人,这一切将会背负到弟弟身上!
“言儿?你怎么了?!”
“!”言漠躲开了奇铭温热的大手,紧紧握着双剑剑柄只管领头道,“走。”
“”奇铭看着熟悉却冰冷的背影,忽觉心中一沉,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降临,只要大仇未报,这种不安就会时不时地来敲门
洞外,盈盈月光如同冷练,沉浸在夜空这片大湖中
言漠沐浴着冷光,带着身后几人走出山洞。
遥遥望去,顶着圆月之边的正是旗山之巅,尖锐的剪影如同即将挥舞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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