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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醒来时正安稳的揽着般若苦的肩膀,而他闭着眼睛双手摊开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浅眠…
这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腻歪在这个男人的腿上!?她心窝像被灌进了热风,烧得她心口抽风,脸庞,背脊沁湿…止水屏住呼吸跳下般若苦的膝,慌乱下又踩上硕大的袍子。︾,
哎呦我去!人逢霉事精神差!止水一个扑腾摔在地上,咣当一声扫落了桌子上的烛台…
“姐姐,你醒了?!”
说话的是站在门外的藤子男,他又喊了几声没人回应也急了,直接推门而入奔向床边。止水被般若苦轻轻一拉飘向房梁,她又被锁在他的怀里,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顶。
放开!
我用眼神杀死你…
“可惜了烛台…”
凉飕飕的话落到耳朵里,提醒她刚才的失态…止水立刻心虚的垂下眼睛躲开般若苦若有若无的注视。
“姐姐…你醒了没?!”半年多不见,藤子男又长高了不少,他伸出手拉拉子无的衣角,胆怯又期待。
“呼呼呼…”大小姐雷打不动的昏睡,根本看不到小少爷小猫一样的依赖的眼神。
“姐姐…为啥还不醒来,这都快中午了…”他眼睛突然露出狡黠的光,像是打定主意,他突然伸出手指捏住藤子无的鼻子。
“呜呜呜…哈哈哈…”大小姐像只青蛙张大嘴巴,皱着眉头甩着脑袋展开眼…
眼神聚焦在子男脸上,睡眼朦胧的人想了半天对着小少爷说:“你是谁?!”
“我是你弟弟…”十岁的男孩一愣,又想起自己的姐姐是个智力只有十八岁的“痴儿”,心也没在意,就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你是谁…我的周郎呢?”
藤子男委屈,他跪在床边缴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姐姐,你再糊涂也是记得我的…那次爹生气打我,是你抱着我的…”
“我不认识你…我的周郎呢?”
这次不仅小少爷白了脸,房梁上的止水脸也变得煞白。
“我去找爹,给你找医生看病…”子男半晌才接受这个姐姐不记得自己…那个温暖怀抱到底是真是假,他也分不清了,他又成了往日时常被忽略的人,顶着少爷身份无人问津。
藤子无看着踏出门扉的身影还是满脸疑惑,看着熟悉的摆设她不是恍然惊醒而是焦急的大哭…
“周郎…你在哪里?怎么不见了!…”
“子无!”止水飘落下来,将急的大哭的子无拥抱在怀中:“你醒一醒,看看我,我是你的水心姐,你在做梦!快醒来,快醒来!”
般若苦将门掩上,看着身穿紫袍从自己怀中挣脱出去的女人。
她还真是菩萨心肠,担心起人间事,一声声抽泣不由得让他感到心烦,他几个步子迈过去,将黑发女人往自己怀中一带:“哭什么,更丑了,丑八怪!”
水心咬着唇,小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般若苦,每一颗泪珠子都在控诉般若苦的多管闲事般若苦眉头一挑显然读懂了“水心”的蔑视。他不由自主的伸手盖在她的头顶微微使劲一扭,将她这张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的丑陋脸庞转回一边,然后放开揽着她腰间的手对着子无的眉心轻轻一弹。
子无的瞳孔瞬间放大又忽地恢复正常,她猛喘一口气,停下了哭声。
“水心姐?你来了?身后这人是谁?好好看!”
被叫到的止水吸一口鼻子,看着一脸清明与刚才判若两人的女娃娃,傻兮兮的回一句:“他就是口坏心坏的南天王!”
口坏心坏?
琥珀色的眸子一黯,罩在“水心”头上的修长指头一紧一转,又将止水的脸转向自己:“你将我的事情讲给凡人听?口坏心坏?你很了解我?恩?”
丑脸像是人间戏台上的老旦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这次她连低头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漂移出视线不看般若苦笑得勾魂的脸!
“放开我的脑袋,我要和子无说话!”
“先回答我,我哪里口坏心坏,还让你来凡间败坏我南天王的名声,怪不得供奉我的香火最近变得那么少,原来都是你啊≈quot;
“我我”若让她背一段经她绝不打更,可见到了般若苦,自己就像没了舌头的苍蝇,嗡不出所以然,还撞得满身血。
“哎”
坐在床边的子无来回瞧着漂亮哥哥欺负丑女姐姐,满眼的羡慕和期待。
“子无我没说错吧,南天王就是这样,没风度没气度!你醒来就好!我告诉你,给你托梦的周公子我们正在查,你在梦里也不能胡乱相信他人的话,听到没?”止水挺着脖子憋着红脸,无奈头顶上的大手认她怎么掰都掰不开
“都是梦吗?我现在是清醒的?”子无趴在床上闭上眼还想睡去。
“小姑娘,别用力闭眼了,刚才我给你下了咒,让你12个时辰内不会再睡着”
“十二个时辰?!”两个女子一同对着般若苦吼。子无是还想和周公子一起,止水是心疼子无到明天此刻才能休息。
“是,凡间的二十四个时辰而已,你们叫什么?就子无这个样子,一个月不睡才好,这样她才能分得清哪是梦哪是现实!”
“水心姐,你说得没错!南天王是坏人!是坏人!我要告诉周郎,我呜呜呜”
“你对子无下噤声咒!”止水攒起拳头,将遇到他这些日子里所受到的疑惑和心烦全汇聚到小小的拳头里对着白衣的胸膛奋力一锤。
咚!
硬邦邦的胸膛将她的手腕震得生疼。下一刻止水脑袋又紧,然后头被向后按着,下一刻她只感觉五官移回到原来的位置,她又变成自己的模样
“你干什么!”他把她的样貌复原,子无看得分明!
生气的黑眼睛狠狠地注视着般若苦,将他的面容也印在黑色的瞳孔里。
“告诉你什么是口坏!心坏!还有,男人不是随便可以打的!”
话音落在止水的嘴里
她的视线被黑色的长发笼罩,一切昏昏暗暗,昏昏暗暗中她看到般若苦舒展的眉心,感受他冰凉的唇和温热的气
子无先是被止水的变脸下了一跳,又被突如其来上演的的火辣强吻戏羞红了脸,她用小手遮着脸,指头缝中偷偷瞧着她那傻兮兮的神仙姐姐。
笨蛋啊换气啊
“呜呜呜”果然止水仰着身子要昏过去。
“丑八怪,用鼻子换气”
子无听着俊俏神仙哥哥嘲笑水心姐,心中乐呵呵的。上次,周郎也对自己那么说:“傻瓜,要用鼻子唤气的”周郎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这里是现实,你能不能也来我身边温柔的将我抱在膝上
“啪!”
一个巴掌打到般若苦脸上,惊了房中的两仙一人。
“我我我”我打了般若苦
“你可知,今日我可以将你抛到星铁天牢里?”般若苦手指一弹将止水扔到子无的床上。
止水垂着脑袋点点头,她只是不足千岁的天女,非要有点身份只是佛祖的徒儿而已。她打了南天王,按照天规是忤逆的大罪,扔到天人的牢笼里,不为过
“那你可知,我不愿你吻我!”
止水悠悠地说着,却不知自己的一个不愿让般若苦强压下的怒火再次滔天翻滚。
“你又以为,我愿?”南天王将每个字都说得清楚,然后手一召,一袭紫袍从止水凹凸有致的身上剥落下来。天丝紫袍在地上打着圈圈,然后化成紫色的火焰将长袍烧得干净。
“今日来我告诉你,凡物总归是凡物,上不了天也栽不进仙池边!”
白袍的影子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于子无的床前。
凡物总归是凡物——自己就是凡物
上不了天也栽不进仙池边——怎么能入了般若苦的眼
止水抱着膝一直未敢抬头,子无环着止水,用无声的拥抱安慰她失落的心她明白止水为何要打南天王。南天王般若苦 不像自己的周郎,温柔如三月春风拂面。他将喜爱之情放在她面前,告诉自己他有多真诚多爱她。
南天王应该也是喜欢水心姐姐的,可他将爱放置在高处,等着水心姐蹦一蹦,主动跑过去才能得到。水心姐本分守规,她怎么可能厚着脸去迎合?他们真是好别扭。
当泪珠子掉下来时,止水的心也沉到了底。
而自己和般若苦,没有开始,就再无交集。
止水伸出隐隐作痛的手,任由泪珠子将它打湿。
这样也好,她能彻彻底底的重归佛道,潜心修佛,将今日这等荒唐事给忘了,一切如常。
只是止水忘了,在红尘池边湿了鞋,再将它弄干,何其难。更难的是红尘池已开始暗流涌动,作势要把河边的人卷进去,不仅要湿了鞋,还要人的命
总之,凡心异动,再无佛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