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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儿,多吃点!”
整晚,听得最多的便是这句话,我本来是要讨青玉姨开心,卯足了劲吃,反正吃再多都不会撑着,谁知道现在连宣城的女朋友佳佳也不停的说了。
真不好意思,抢了许伯的风头,他却不以为然,笑得眼睛夹成一条缝,眼睑高高凸起,怎么看怎么像金鱼。
天气太冷,吃的火锅,蓝色的火苗耀得我眼花缭乱,浑身微痒。好在不用自己夹菜,坐我左边的青玉姨很细心的拿碗把菜装凉了,再放到我碗里,既然大家伙高兴我多吃,我就多吃点让他们高兴高兴。
正专心致志的吃着,服务员端了盆热汤进来,只听到“啊”的一声,她摔倒了,汤盆脱手而出,带着热汤泼来。
我刚塞了满满一口菜,嗓子眼被菜堵得严严实实,望着热汤朝脸上飞来,居然都不能尖叫出来!惨了,脸要灼糊了,我只得扭过头去,烫坏头皮比烫坏脸好,脸烫坏了,夫君见到了怎么认得出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脸已重重撞击在坐在右边的种猪胸膛上,天眼看到后脑勺冒出青烟,疼得我龇牙咧嘴,肯定烫起泡了!
“放手,小种猪,快放手!痛死啦!”我挣脱出来,反手一摸,头上密密匝匝的水泡。
佳佳疑惑地问:“汤不是泼到林先生背上了吗?”
青玉姨慌慌张张拨开正给种猪脱外套的桐儿,“少爷,没事吧?”
许伯父子也紧张地围过来,服务员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劲地认错。桐儿轻言软语地说:“你又不是故意的,先下去吧!”
“什么叫没事?这么烫的汤泼在背上会没事?”青玉姨大着嗓门边嚷边走到我面前,查看我的后脑勺,“看看,岑儿头上也烫起泡了,漂亮得跟仙女似的姑娘,头发烫掉了怎么办?岑儿,很痛吧?”她在我头上轻轻吹着,“跟少爷一起上医院吧!”
“我没事,衣服厚,没烫到,车里还有外套,一会儿去换。”种猪若无其事地说道,接着转过头来问我,“女……岑儿,头怎么样了?”
所有的人又望向我,“啊,刚刚觉得痛,现在没事了。”我咬牙回答,不能扫了大家的兴。
桐儿自顾自恬淡的一笑,似雨后山花。许宣城则笑得带有几分深意了,目光炯炯,在桐儿、种猪和我身上扫来扫去。
吃过饭,洗了脚,K完歌,快三点了。外面下起了小雪,冰冰凉凉的天气好舒服!我伸手接过几片雪花,任它在手中绽放出瞬间的芳华。奈何庄有上千年未下雪了,或者,也不该让它终日晴好,也得下场雪才是。陆判哥哥得知这个决定时,会大吃一惊吧?
两个月没见他了,真有点不习惯。姜大人手机坏掉了,要不打个电话给他聊聊天也好。
“林森,把温度调高点,我……有点难受。”桐儿皱着眉头说,眼里迸发出绿幽幽的光。
许伯和青玉姨在乐呵呵聊佳佳,精神抖擞。
“佳佳又漂亮,又懂事,就是吃得太少,要是像岑儿一样能吃就好了。”
“对对对,长胖一点好看,吃得太少太瘦。”
……
我将魅星拂进他们眼里,他们立刻打着呵欠沉沉睡去。
种猪靠边停车,把袖口往上拉了拉,将手腕伸到桐儿面前,溺爱地说:“难受就吃吧,别憋着。”
桐儿直勾勾盯着他,不停地吞咽口水,颤抖着摸住他的手,张开嘴,一滴清透的口水拉着长丝落在他手腕上。
她猛地转过头,推开他的手,喘着粗气说:“不,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孟小姐,帮帮我,我不能这样。”
种猪把手举到她眼前,“桐儿,听话,吃吧!我舍不得看着你痛苦,快吃吧!”
“孟小姐,我快忍不住了,快帮帮我。”桐儿用头撞击车门。种猪把温度调到三十度后,紧紧抓住她搂在怀里,“桐儿,不要这样,我保证让你一辈子有血喝。”
我也快忍受不住了,三十度,简直要我的命了,好像泡在翻滚的油锅中,身体马上要被炸得七零八落,赶紧推开车门,大口大口呼吸冷冰冰的空气。
“孟小姐,快救我……”桐儿拍着玻璃虚弱地喊,眼睛里绿盈盈的光通亮通亮。
再耗下去姜大人快回来了,我拉开车门,把桐儿从种猪手里夺过来,拧出车外,一掌打在她后脑勺上,她应声倒下。这一招比用魅星对付她强多了。
“女魔头,你要干什么!”种猪冲过来抱起她,“桐儿怎样了?”
“没事,昏过去了而已。”我打开后排车门,意示他放她进去。
“她想喝血就让她喝吧,你打昏她干嘛?”
“你有多少血给她喝?她自己想戒掉,你也得帮她,不是纵容她让她越陷越深。”
“凡事总得有个过程,戒烟戒毒都需要一段时间,更不要说戒血。哪怕一辈子戒不掉也没关系,只要她好好的。”
人类之所以一生老是在不断地后悔,是因为他们在有限的生命中太感情用事,该做的事情没做,不该做的事情做了。就像现在的种猪,舍不得桐儿一时的痛苦,宁愿她吸一辈子血。
我不再说话,多说无益。生活是他们自己两个人的,我无权干涉。
回到林府,解除了许伯、青玉姨的魅星,匆匆上楼,房间里静悄悄的,马上五点了,姜大人该回来了啊!
“啊!!鬼啊!”青玉姨的惨叫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
我从窗口疾驰出去,一团黑雾笼罩的东西从一楼大厅滚出来。我一把抓起它跃进三楼窗口,“小罗子,你要干什么?”我低声斥骂,它是藏在墓地里幸存的那只野鬼,下午我给它做了结界,让它跟踪姜大人。我不相信姜大人,怕死的魅是天生的叛徒。
“太可怕了,孟大人,吓死我了。”小罗子瑟瑟发抖。
这个结界对魅隐形,不是修为在我之上的无法看见。“怎么了?被它们发现了?”
“孟大人,你知道它们的计划是什么吗?”它万分惊恐。
“快点说。”我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