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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飞转身轻皱了一下眉头:“怎么?窦总还有事?”
窦世良咬了咬牙,心底满是屈辱。
他想到了还在警察手里的儿子,想到了孙博跟自己说的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到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如今摇摇欲坠的济仁堂医院。
压下了心底最后一丝屈辱。
他“噗通”一声在董飞面前跪了下来。
“窦总这是什么意思?”董飞笑了笑,并没有去阻止窦世良的下跪。
“董老板,老窦求你了,行行好,放过我吧!”他直挺挺的跪在董飞面前,出声哀求起来。
“窦总这话说错了吧?我送你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共勉!”董飞说完,再不看他,快步离开。
求人不如求己?
什么意思?
窦世良从地上爬起身,揣摩着董飞的话。想了半天,他才有些明白,这意思是,只要他以后不再挑事儿,那董飞也不会再跟他过不去。
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可是,尼玛我儿子还在警察手里呢!
工商税务还在紧咬着我不放呢。
现在貌似攻守之势早已转换完毕了吧?
窦世良脸抽抽着,一脸便秘的纠结、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样的摆出彻底认输的姿态,会不会让董飞就此罢手。
倪红粉被放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追着董飞跑了出去,再对他表示一下感谢还在其次,最重要的,她想哀求他,能让自己重新回归十指道。
他会答应吗?
如果他不答应。
她就在十指道的店门前长跪不起!
不用回头,董飞便知道,倪红粉跟在自己身后,若即若离,怯生生的距着他有三四米的样子。
就这么一直跟到了店门口。
董飞站住身,扭头看她一眼:“红粉姐,还有话要说?”
倪红粉嗫嚅着略带磕巴,很是难为情地说:“董大夫,谢谢你帮我。”
董飞一摆手:“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倪红粉犹豫了一下,低头不敢看董飞再说:“董大夫,我知道,以前我做错了事,我不该背叛您,不知道您能不能原谅我。”
董飞呵呵一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
这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倪红粉心里忐忑,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十指道最危急的时刻出走叛逃,要说董飞心里能没有半点成见,那是不可能的。
倪红粉知道,自己不能再绕弯儿了,成与不成,她都要当面说出来,她吞吞吐吐道:“董大夫,我……我想再回店里,可……可以吗?”
说完,她紧张地看着董飞的脸,眼中满怀期望。
他会答应吗?
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她不知道。
“当然,想回来玩,随时都可以,不必要经过我的允许。”董飞故意的装傻。他当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但他却不想再让她回来。
“不是,不是的,我是说我想再回十指道上班,我还是觉得咱们店最适合我。”倪红粉进一步挑明,不再跟他打含糊。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董飞轻喟一声,摇摇头:“红粉姐,你好像跟济仁堂签了终身服务协议了吧?”
“是的。”倪红粉眼神一黯,又急急忙忙说,“那个协议想想办法,应该能解除的吧?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济仁堂我肯定也没法待了。”
倪红粉跟济仁堂签的那个终身协议条款还是比较苛刻的,违约金一项就高达三百万,她哪里能支付得了。
没有董飞的帮助,估计她还是会被窦世良百般刁难。
“你去跟窦世良说,要想让我放他一马,那就把跟你签的那个协议作废掉。”董飞决定还是最后再帮倪红粉一把。
“哦!那太谢谢董大夫了。”倪红粉满脸欢喜。
却听得董飞又说:“红粉姐,我觉得吧,你既然已经从十指道出来,那也没必要再回来,你可以自己开一间中医推拿店,慢慢做起来,应该也不错。”
董飞给倪红粉指了一条路。
倪红粉一听便怔住了,脸上更是血色全无,她以为他愿意帮助自己解除跟济仁堂的协议,肯定也会同意自己回归的。
却没料到,竟还是拒绝。
一时间,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她站在那里发呆,董飞冲她点点头,转身回了店,将倪红粉一个留在了寒风中。他并不是对她曾经的背叛行为耿耿于怀,他只是认为,倪红粉这样心性不稳的人留在店里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起到坏作用,还不如让她单飞的好。
“回来了,董飞。”看见董飞进来,闻洁迎上来。
“嗯,店里没什么事吧?大家都吃晚饭了吗?”董飞问。
“让他们轮换着吃呢,不过,病人太多了,直到现在还没人愿意回去吃饭,对了,董飞,到底怎么回事?红粉怎么了?”闻洁有些好奇地问。
董飞就把刚才的事跟闻洁说了说。
“哦,原来是红粉被窦世良当成咱们派过去的间谍了,窦世良这脑洞开得也够大的。”闻洁轻笑。
“我先上去了,你跟他们都说一下,不管工作多忙,务必要按时吃饭,不能把身体搞垮了,手头上的活暂时放放,吃了饭再干。”
“嗯,知道了,你跟钱大夫的饭都送上去了,你也要及时吃饭。”
董飞上去继续接诊病人。
而闻洁也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她现在也一直在学习推拿技法,人手实在不够的时候,也能上去顶一把。
除此外,她手头上还有一堆的杂活,每天都是忙得脚不点地。
“呀!门外有个女人在那跪着呢,怎么回事?”有人从门外进来,说道。
“我刚都看到了,好像是原来在十指道这里做的倪医生,听说,她不是跳槽到了济仁堂医院去了?”
“你们没看到刚才那一幕,大概一个小时前,济仁堂的老板亲自带人押着倪医生过来跟十指道交涉呢,说什么倪医生是十指道派过去捣乱的间谍什么的,小董大夫刚才出去就是跟济仁堂的窦老板去谈判去了。”
“呵呵,我觉得不太可能吧?济仁堂那样的垃圾医院,跟十指道有法比吗?单是这医德的差距就不可以道里计。小董大夫才不会做那么下三滥的事。”
人们在这里议论纷纷,闻洁很快就听到了大家谈论的事情。
她出门一看,果然看到倪红粉在寒风里长身而跪。
“呀!红粉,这是干嘛?”闻洁赶紧过去,想要把跪在地上的倪红粉给拉起来,“外面这么冷,当心着凉,快起来跟我进屋。”
“闻经理,求您,让我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倪红粉扯着身子,不肯起来,一脸的泪水。
就在她长跪在十指道店门外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她想了太多太多。
想到自己堕落风尘的不堪回首。
想到初见董飞的情形,他在美香屋的楼上为姐妹们看病,她在他面前迅速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只是想撩拨一下那纯情少男,但他一脸淡然,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欲念。
想到董飞对她以及她的姐妹们的种种切切的好……
即便是她的亲人,也没有哪个能为她做到那一步了。
而她竟然不知感恩,刚从董飞那里学到点皮毛就急不可耐的生了异心,被人一诱`惑就背叛而去。
倪红粉越想便越是羞愧,自己做的真的是很不地道啊。
“红粉,有什么话屋里说吧,好不好,你跪在这里影响也不好。”闻洁使出了浑身的劲儿也拖不动红粉,倒是累得她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闻经理,我想回来,你去跟董大夫帮我求下情好不好?”倪红粉仰起脸,脸上冷泪纵横,“只要让我回来,我什么都不会要求的,哪怕白干都行!”
果然是这样子。
闻洁看看在寒风中瑟瑟抖动的倪红粉,一丝怜悯油然而生。
“我答应你,但你不能再待在外头,先跟我回屋,我就帮你去跟董飞说说,可好?”闻洁一脸的不忍。
“不!我就在这里等,如果董大夫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不起来了。”倪红粉哆哆嗦嗦说道,她的嘴唇都变得黑紫。
“唉!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太倔了。”闻洁摇摇头。
“那好吧,我帮你去说说。”
她回去找董飞。
这时,店里的同事都已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事,都在眼巴巴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其实,董飞从窗子里早看到了跪在门外的倪红粉,且一直在悄悄地观察着她的举止神态。
看到闻洁进来,他不等她说,就开口道:“我都看见了。”
“哼!看见了怎么不下去劝劝她,不管让不让她回来,说一声总可以的,你的心可真够硬的,那么冷的天,让个女人跪在外面吹着寒风。”闻洁嗔道。
“说真的,我是真不想让她回来,刚才我都告诉她了。”董飞无奈地摇摇头。
“董飞,她都真心忏悔了,在外面又跪了那么长时间,拉都拉不起来,你就答应让她回来吧。”闻洁说。
董飞沉吟了一下,对闻洁说:“你下去征求一下大伙的意见吧,如果所有人都愿意倪红粉回来,那我也没意见。”
他做这个十指道,真心不全是为了自己。
有很大一部分他是想让自己有缘结实的这些人有个安身立命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