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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健就在宏市长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梁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过心跳还是比平时快了许多。
但不管如何梁健还是吐出了第一字:“是这样,宏市长,我在没有征得你允许的情况下,曾经做了一件对你的健康有点小影响的事情。”
“健康”两字,对于领导干部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两个字。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又说,身体是“1”,其他都是0,这个1没了,后面的0再多也毫无意义。很多领导干部,即将登上他政治前途的顶峰,突然曝出身体出了问题,他的政治生涯到此也就戛然而止了!
为此,近来,领导干部们都非常重视健康问题。有些领导干部每天会安排一定的时间跑步,有些打羽毛球、网球等等,交友和健身两不误。
听到梁健说对他的“健康”有影响,宏市长简直惊了下,身体微微前倾靠到了桌面上,盯着梁健说:“什么?你给我下毒了?”梁健差点笑了出来,不过他强忍住了,说道:“算不上毒药,但也属于药。有一次,我让人给宏市长茶杯里,放了些泻药,让宏市长闹肚子了!”
总算不是投毒,这让宏叙紧张的心情终于松了不少。不过泻药也是大事情,竟然不经他允许给他下泻药,这也绝对不是件小事。只是,宏叙记得这两天,自己并没有腹泻的症状啊!
但是没症状,有时候是更大的症状。如果梁健这两天明明给自己下了泻药,自己却没泻,那不等于是自己的肠胃功能出问题了吗?正常的话,吃了泻药就得泻不是吗?
为此宏市长还是有些紧张:“梁健,你是哪天下的药,这两天我没有腹泻过!”
梁健忙解释道:“宏市长,不是这两天,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吗?有一天,常月到你宾馆房间,后来,金菁给你们送了茶进去,宏市长您喝了,之后就腹泻了!”
宏市长当然知道这件事,那天他本来和常月会发生故事的,结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腹泻,搞得筋疲力尽,什么好事都没精力做了。如今听说了原因,宏市长沉默了。
房间里就是手掌在裤腿上轻轻移动一下的声音都听得到。梁健知道自己已经把该说的,都坦白地说了,接下去就等着宏市长“发落”了。
但这等待的时间,却让人很难熬。
宏市长的沉默持续了许久,终于说:“是你指使金婧这样干的?”这是追究责任吗?梁健顿时感觉,这对金婧也不利,于是他说:“是的,这主意,完全是我出的,跟金婧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宏市长别责怪金婧,她对宏市长是百分百忠心的,所以才会这么做。”
宏市长说:“这个我自会判断。你们这么做是为什么?是担心我过不了美人关?”当时,梁健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避免宏市长受到常月诱惑,当时常月的包上可是安装了针孔摄像头的,如果宏市长当天真跟常月发生了什么!被拍摄下来,将会是怎么样的后果呢?不过,这些,梁健和宏市长都不知道。
梁健说:“宏市长,不瞒你说,我总是觉得常月女士,有些不靠谱。我怕她会对宏市长不利!”
宏市长又不说话了,盯着梁健看了一会儿,终于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梁健从宏市长办公室出来,心里就没底了。不一会儿,胡小英的电话就过来了,办公室里就梁健一个人,他将门关上了,接起了胡小英的电话。
胡小英当然是问他情况的。梁健把到过程都说了。胡小英问道:“宏市长没有给你一个明确的态度?”梁健说:“没有。我倒是希望宏市长,直接骂我一顿,或者直接告诉让我走人,也都比这么悬着要好。
胡小英说:“不同的领导有不同的风格,可能宏市长还没有想好吧。你自己要淡定,大不了你回长湖区来吧。”
梁健心想,胡小英这是在安慰自己。如果自己回了长湖区,会比去任何一个市级部门都没有面子。但梁健还是说:“谢谢了。”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电话进来,一看是常月。梁健就将电话按灭了,他不想再接一个威胁自己的女人的电话。从昨晚到现在,梁健已经是第二次摁掉常月的电话了。
本来昨天常月就说要打电话给他,听他的答复。可梁健并没有接,而是摁掉了,然后关机。对于常月,他决定不再去理这个女人。
常月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无奈,梁健还是接了起来,他已经想好了要说的话。常月说:“梁处长,你可是两次摁我电话了,昨天晚上还关了一个晚上的机。”梁健简单地回答道:“我比较忙。”
常月说:“忙啊?那我提的建议,你考虑过了没有啊?”梁健也不饶弯子,就说:“我不会考虑的。”常月在电话那头,妖娆地笑起来:“不会考虑,难道你就不怕我马上去向宏市长报告你的事情?”
梁健说:“你去吧,我无所谓了。希望以后,你别再骚扰我了。”说着梁健就把电话挂了。常月看着手机屏幕上亮起红色结束通话,心想:“嘿,这家伙到底要干嘛!难道他就真的无所谓!”
常月挂了电话之后,就打了电话给周其同:“周区长,我手里捏着梁健的那个小把柄,他居然告诉我不怕!这事,要不要向谭书记反映一下?”周其同说:“我问问他的秘书金凯!”
问过之后,金凯给了答复,既然如此,那就把你的证据交给宏市长吧!虽然捏不住梁健这小子,但至少可以离间了梁健和宏叙。
出于这个考虑,一个小时后,常月就出现在了市政府,她故意来到梁健办公室门口,“咄咄”地敲了门。梁健看到常月,当然知道她来者不善。
他已经不需要看常月脸色,对她也无所顾忌,就说:“宏市长正在忙,恐怕没时间见你!”常月眼神勾着梁健说:“忙不忙得由领导说了算,不是你梁秘书说了算的。宏市长已经答应接见我了,我给他发的短信,他说在办公室里等我!不信,你去问宏市长吧?”
梁健说:“宏市长已经答应了见你,你还来我这里干什么?”常月笑说:“我是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的,如果你跟我们合作,那我可以不说那件事情。”
梁健从座位上站起来,靠近常月,眼睛对着她的眼睛,有些针尖对麦芒:“我现在告诉你,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我今早已经向宏市长坦白了!”
常月的眼睛眯了起来:“什么?你自己去说了?”
常月暗暗有些后悔,梁健自己去坦白的效果,跟常月将证据拿给宏市长的效果又很不一样了。常月想,昨天打梁健电话他故意关机,她就该想到,这家伙会不会向宏市长坦白。
不过,常月又一想:“也许梁健只是唬唬自己!他敢主动向宏市长报告吗?难道他连秘书这个职位都不要了?!”
常月放下心来,对梁健说:“既然你不要这个机会那就算了。我去宏市长那里坐坐!”梁健说:“等等。”
常月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怎么?改变想法了?”梁健说:“没有的事。我只是想,你说与宏市长约好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蒙我?你在这里等一会,等我跟领导汇报一声,如果是实情,我就来告诉你!”
说着,梁健就去汇报。常月跺了跺脚。
这次,常月倒是没有骗人,梁健回来说:“宏市长让你进去!”常月这才趾高气扬的进了宏市长办公室。
常月与宏市长寒暄了几句之后,果然就拿出了那份化验单。宏市长说:“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梁健早上已经跟我说过了。当时我是很生气,他们怎么敢对我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把我这个领导放在眼里吗?可后来一想,他们也是为我好!”
常月做出很诧异的表情:“宏市长,你怎么能把这看成是对你好呢?他们这是什么居心呢?”宏市长说:“他们不想我被女色……”说到一半,就停住了,看着常月。
常月看着宏市长,眼神之中真是妩媚、悲戚、惹人怜爱,常月用她最摄人的声音说:“他们是怕你被女色诱惑是不是啊?他们也太看轻我常月了,最可恨的是,他们也太看轻您宏市长了。我不觉得宏市长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女人勾引的人!宏市长如果跟一个女人走得近,也是真觉得对方好,真想对对方好,肯定不会只是好色!宏市长,你说我说的对吗?”
宏市长瞧着妖艳无比的常月,就如受到催眠一般,感觉这个女人真的是有无数的可爱之处。如果那天没有梁健他们捣乱,他当时就已经拥有了这个女人!
宏市长不免有些可惜。只听常月又道:“宏市长,你再也不能听梁健的了,还有你那个宾馆服务员也太胆大包天了。今天他们给你下泻药,还真不知哪一天他们会给你下毒药呢!泻药拉个肚子也就好了,但毒药呢!到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宏市长,我知道您这样的领导身边,最需要的是可靠、可信的人,这两个都不是!你说呢?”
常月最后的那句“还真不知哪一天他们会给你下毒药呢”,几乎让宏市长浑身一阵机灵。这是宏市长心里已经产生、却一直没有明确的一句话,这会被常月说了出来。
宏市长抬起眼睛,越过常月看向对面的墙壁,当一个人陷入沉思的时候,才会如此。
常月在宏市长办公室呆的时间并不长,离开时,常月竟然又在梁健办公室门上敲了两下。梁健没想到是常月,头也没抬就说了声:“请进。”常月却说:“进我就不进来了。不过,我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