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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英的身上散发着一丝幽香,她双颊显得光泽而红润,眸子中含着柔情。她的双臂拥着梁健的腰。要胡小英这样的女人,如此开放和毫无顾忌地对待一个男人,那首先就是她心底对这个男人彻底的信任。
这种信任是一步一步、一天一天积累而来的,让胡小英如今跟梁健接触时,没有了防范和顾忌,多了一份女人的无所顾忌和柔情百转。梁健知道,胡小英无论是心还是身,都是对自己毫无防范的,是彻底开放的。梁健想要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这娇柔的身姿就在自己怀里,但梁健却不能这样继续下去。看到她的唇贴近自己的唇,梁健反而站了起来,离开这一抹红润。见梁健主动离开了自己,走到屋子中央,胡小英愣住了,她身子在沙发上侧着,双手撑着身体,神情僵住了,眼中满是失望。
梁健心想,不能再隐瞒下去,否则会让胡小英更加不解,误会下去。梁健又坐到了沙发上:“姐,张省长让我和你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听到梁健如此说,胡小英眼睛疑惑地一眨,但失落少了一份。她的双腿从沙发上放下,坐直了身子,问道:“张省长?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梁健说:“那份举报信上,有说我们的很多不堪的话,还有照片,张省长是看到的。他说,如果我能答应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那封信和照片都可以忽视。他还给我充分的时间考虑。直到,前几天在永州,我半夜里要到镜州之前,他再次问我考虑得怎么样。我说,只要允许我前往镜州,和你一起处理掉小西街的事情,那么我承诺以后跟你保持一定的距离。”
说完,梁健望着胡小英,他只看到她的侧脸。那端丽而线条分明的侧脸,让梁健觉得异常美丽,却又很是惋惜。好一会儿,胡小英才转过脸来:“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梁健说:“因为,我自己都不想接受这一点。”胡小英说:“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梁健说:“因为我答应了张省长,不想食言。”
胡小英说:“张省长怎么会知道我们在一起,在做什么?”梁健说:“可是我自己知道。要么不答应,要么就做到。其他的方式,我都不会。”胡小英收起了失落的神情,她望着梁健的眸子,似乎多了一份欣赏:“梁健,我可能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吧?混了这么多年,还保持着一点原则。其他官场的男人,都让我看不到这一点了。你留下来吧,我不会再逼你做任何你不想要做的事情。”
梁健看着胡小英说:“你没有逼我。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听梁健这么说,胡小英侧过身来,想要与梁健拥抱,但是他们俩都克制住了。这天晚上,梁健真的没有走。他留下来。木屋里只有一张大床,他们就睡在一张床的两边,没有接触对方。
胡小英似乎久久没有睡着,梁健也不可能睡到着。一个自己渴望的身体就在旁边,他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睡着的。胡小英忽然问他:“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在一起呢?难道永远都不会了吗?”
她似乎是在问梁健,又似乎是在问自己。梁健无法回答,不能承诺,他说:“我也不知道。”胡小英忽然笑了起来:“也许我当了省委书记和省长,我们上面再也没有人管我们,要我们承诺的时候,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吧?”梁健感觉,胡小英这话,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因为胡小英不是京官,她似乎在北京也没有特别大的靠山,像她这样的情况,当到市长真的已经很不错了。梁健说:“也许吧。”
胡小英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梁健说:“那就这样吧,我努力一下,当一个省委书记试试吧?”气氛有些个轻松了,梁健转过头来,回答枕边胡小英的玩笑:“好啊。”胡小英侧着脸说:“只是倒那时候,我已经老了。你还会要我吗?”梁健说:“多老我都会要的。那时候,我也老了。”
胡小英甜甜地笑了一下:“那好吧,就这么说定了。”玩笑!纯粹是自己对自己开玩笑!梁健心里,听着却多了一份忧伤。因为一句承诺,梁健就和枕边的胡小英再也不能有身体的深入接触,但是胡小英却为了恢复这样的关系,要去当省委主要领导,这若不是安慰自己的玩笑,那又是什么呢?梁健说:“就这么说定了。”
不一会儿,梁健就听到身边响起轻微的、有节律的呼吸。胡小英已经安心入睡了,就好像她刚才所说的那个孩子气的打算,让她安心了。梁健却迟迟地不能入睡。早晨梁健醒来的时候,胡小英已经不在屋子里,梁健看了看床头的便签,上面没有留下字句。
拿起手机,看到上面胡小英的短息:“免得人家猜疑,我先离开了。早安。”梁健一阵怅然,到服务台退了房卡。在服务台边上,他看到一罐罐包装精致的龙井。梁健问道:“这茶叶卖吗?”女服务员朝他甜甜一笑说:“当然。这是当地龙井,品质很好。先生要尝一尝吗?”
梁健说:“尝就算了,给我两盒吧。”价格不便宜,不过梁健有用处。走出去取车。梁健忽然想起,昨天在边上小酒吧里看到了王道和魏雨,这两人不知是否也在这里过夜?向山坡上的木屋望了一眼,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影。梁健对自己说,这关我什么事?开车离开了紫川民宿。
这天上午,相继有几个部门的领导到张省长这里报告工作。张省长倒是没有让梁健也一同参加。梁健就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属于张省长所说的“着急”的那批人。第二天就是省委常委会了,这个时候来汇报工作,总给人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终于是没人来了,张省长上午也不会再安排工作。于是,梁健与室内的干部交代了一声,说自己要去省委那边一次,让他们照看一眼这里,不要让人随便进张省长办公室,他很快就会回来。
萧正道说,他会注意看着的。梁健就从包里取出了一小盒龙井,装入了一个大信封袋,朝省委那边走去,他要去冯丰的办公室那里一趟。冯丰在办公室里,看到梁健进去,也站了起来。梁健将信封袋给了冯丰,说:“尝尝。”
冯丰取出了茶叶,一看说:“包装很不错嘛。”梁健说:“这么一小罐花了我两百大洋。”冯丰说:“这里面只有一两,那就等于说要2000块一斤,应该差不了了。”冯丰说:“下这么大的血本,有什么目的啊?”冯丰办公室的门,是半关闭的,只要声音放低一些,外面应该不会听到。
梁健说:“明天就是省委常委会了。张省长办公室,从昨天开始,就是门庭若市了。你们这边怎么样?”冯丰说:“谁说不是呢?人不断的。”梁健问道:“关于镜州市市长人选,有什么风声吗?”所谓的风声,其实是马书记的倾向性意见。
冯丰说:“胡小英和甄浩,感觉领导层面还有没达成一致性的意见。”这个回答,梁健是有心理准备的。甄浩也的确不是省油的灯,不到最后一刻,他估计也不会服输。他由市委书记谭震林带着,在常委圈子里跑动,也不会完全是白跑的。又说了几句闲话,梁健就从冯丰的房间出来了。
刚走到走廊,他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走廊的尽头。这是一袭白套裙,由王道引着进入了一间办公室。梁健此刻站立的地方,是市委大楼六楼的最西侧,这是省委副书记马超群的办公室区域。同一层楼的最东侧,就是省委书记华剑军的办公区域。
刚才那白色裙子,无疑就是胡小英。由王道带着,那就肯定是进了华书记的办公室。梁健的心里一阵跳。胡小英去见华书记了?她是为了什么呢?是她自己主动要去?还是华书记让人通知了她?疑惑就如蔓草一边在脑袋里生长和蔓延。
梁健在楼道里等了好一会儿,不见胡小英出来,他担心张省长会喊自己,就离开了省委大楼,回到省政府。但是,接下去的时间,梁健就感觉很不对劲。胡小英是真的去见华剑军了。昨天,胡小英就问过自己,她要不要去见华剑军。当时,梁健是否定了她的这一想法。
今天胡小英还是去了。她是因为什么又去了?是因为他要与她保持距离呢?还是她觉得,市长这个职位很重要,必须一搏?梁健很久以来,都没有感到那么不是味儿。他想要打电话给胡小英问题清楚,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如果胡小英想要告诉他,不用他打这个电话,她也会告诉他的。
这时候,张省长从办公室里出来,对梁健说:“晚上陪我去一个应酬,北京有学者过来。”张省长一般的应酬都已经不参加了,对于北京来的领导他却一般都比较重视。不过,今天他的不是“领导”,而是“学者”。梁健倒是有些好奇,于是郁闷的心情也稍稍得到缓解。
梁健立马拿了包,跟着出了办公室。在平台上,替张省长关上了车门,他坐入副驾驶室的时候,忍不住朝省委大楼门厅望了一眼。他没有看到胡小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