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鸡鸣未过三,杏娘心里牵挂着师潇羽,就下了床,略略洗漱后,就往师潇羽这厢匆匆步了过来。经过中庭时,墙外一串咕隆咕隆的拨浪鼓声,让她停住了脚步。
她仰头向着声音来处望了一眼,尽管这一眼的结果和从前并无什么两样——一样只能闻其声而不见其人,但她的眼眸里却分明比从前多了一层异样的光彩。拨浪鼓声渐远渐杳,她眼中的那层色彩却愈见清晰,仿佛有一种色调朴素的淡墨正在将她曾经的“孤独”感一点一点地抹去。
话间,南星来报,昨晚在七星楼她和竹茹遇到了“这七星镇地方虽小,可这后半夜的风可不小,竹茹和南星在屋顶东拉西扯了聊了大半宿,后来实在不胜这高处之寒,只好回到了地面。
那博舆和朱翼也趁机溜了出去。竹茹和南星略有察觉,闻风追了过去,却已不见踪影。
恰见一房门虚掩,便潜入其中,不料,被这“是杂物,还不如说是废物,有些上面还残留着浓重的岁月痕迹,无情地诉说着自己弃置如遗的半世心酸。
二人艰难地挪了几步,发现角落里那张临时搭的木板床上有一床薄薄的被褥,好似有人在此过夜,二人近前一瞧,发现了田二那个破旧的钱袋子,只是眼下里面是空的。
想到刚才田二给自己通风报信,二人顿时疑上心头,祁爷和九爷已经歇下,当夜不好惊动,故而,二人便决定先找到田二再说。未免打草惊蛇,二人一整晚都在暗中搜寻他的踪迹,可连他的影子都没瞧见,还道他已经逃了。
当下,祁穆飞一听,想到林江仙对师潇羽说的话,也是颇为意外。
““是和他的几个兄弟一起被人重金招募去当了死士,其主人身份一直是个谜,眼下,潭州南北二宫的悬赏令一出,这伙人恐怕也按捺不住要出洞了。
另者,雁荡山云屯寺乌有大师的座下弟子不语和尚,此人俗名凌化,乃梁山泊好汉凌振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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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后,倒是一直安分无事。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况青灯苦寒,这人未必熬得住。
虽说这两个人都久不在江湖露面了,但此刻听南星说起这两个人,吴希夷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一场腥风血雨是逃不过去了。吴希夷心里很清楚,杏娘那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日子又要开始了。
清冷的晨风裹挟着点点血腥的气味飘了进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正当吴祁二人为前路踌躇不已时,师潇羽已经醒来,还缠着杏娘细问昨晚发生的事情,杏娘拗不过,只好坦言相告,只是省去了一些有碍两位掌门尊严的细枝末节,师潇羽觉出杏娘的话和祁穆飞一样也有所保留,愈加好奇,便偷偷去找了在马厩忙碌的竹茹。
到了马厩,师潇羽一句“我什么都知道了”就骗得竹茹将昨晚的事儿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竹茹发现被骗之时,已为时已晚,只好继续说下去,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都说了,连吴希夷和杏娘在七星台的事情也抖露了出来。
师潇羽心满意足地咧嘴一笑,临走时,还从竹茹手边顺走了两味毒药“飘飘壶中仙”和“冰壶秋月”,只不过那一味“冰壶秋月”,她嫌它过于狠毒且解药已失,所以半路丢在了一个破瓦罐里。
“两位娘子,早!”
田二一大早哈欠连他跑了吗?怎么又在这儿了?”师潇羽暗忖道,眼睛打量了一眼田二,不禁心头起疑,当下她且按下不提,和颜悦色地回应了一声“小二哥,早!”一旁的杏娘则只是礼貌地轻轻一颔首。
田二瞧着师潇羽的脸色比昨晚红润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许多,乐呵呵地迎道:“娘子,昨晚睡得可好?”
“本来是睡得好好的,就是半夜里有一阵吵嚷的很,搅得人心惶惶,一夜都无法合眼。”师潇羽揉着太阳穴埋怨道。
“哦,说来也是邪乎的很,昨晚你们散席之后,也不知那全老汉从哪里引来了一伙人在楼上打了起来,差点没把咱们这座楼拆了。这不,一早官府的人就来了。
”
田二自然是知晓昨晚西厢的打斗事件与何人有关,但不论人前人后,他都是装作一问三不知的模样,这一则是其多年生存法则的“智慧”,另一则也是他感于昨晚祁穆飞的救命之恩。
“看来你这地方不太平啊。”师潇羽瞥了他一眼,佯露惊惧之色。
“哎,这世道乱,朝廷又那个样子,这着乱,田二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杏娘一听,眉头微微一皱,默然不作声。
“那——那伙人现在不在那楼上了吧?”师潇羽怯声问道。
“娘子莫怕,官府的人已经处理了。那七具尸体也都已经挪去义庄了。”田二压低声音道。
“七具?”师潇羽和杏娘相对一视,莫不骇异道:“不是八具吗?”
田二不知就里,还道师潇羽和杏娘也是被这伤亡数字给吓到了,“别说娘子你吓一跳,刚刚那仵作来,见到那七具尸体,也是吓傻了,草草地写了验状就一溜烟儿跑了。左右都是江湖厮杀,官府啊也不会理会。”
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对这“江湖厮杀”见惯了,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杏娘听来,却不能像他这般淡定。她不是惊讶于官府的“作为”,而是惊讶于田二语气里的稀松平常。
“田二哥,您快别说了,听着怪吓人了。”师潇羽看着杏娘脸色有异,即示意田二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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