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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拳脚无法压制陈瑞希,阿冲的情绪越来越急躁,这一切都被陈瑞希看在眼里,他的嘴角开始露出狰狞的笑容。零点看书
他在单打独斗中战胜了阿冲,以后谁还敢小瞧我?!这个战绩足够在师父和师兄弟面前吹一辈子了,说不定师父会因此把自己当接班人培养。
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阿冲一记鞭腿踢向陈瑞希的太阳穴,陈瑞希慌忙往后一仰,感觉脸上被劲风扫的生疼,内心一下清醒了很多,不能大意!对面毕竟是从无败绩的阿冲。
阿冲一脚踢空,顺势转身后摆腿。陈瑞希灵活地躲开,右手向阿冲腿上抓去。
陈瑞希知道,自己的麒麟臂天克阿冲,只要能碰到他的身体,就可以激发他体内的阴毒。自己这身功夫,几乎是师父为阿冲“量身订制”的——看来师父早就有除掉阿冲之心了。
阿冲果然不敢跟他正面交锋,见陈瑞希鬼手抓来立刻退后一步,突然纵身向旁边跃去——那边有宋青梧丢在地上的手枪。
陈瑞希心中大喜,他早就留意到了手枪所在的位置,他一直在等着阿冲去拾枪。
趁着阿冲俯身的时候,陈瑞希飞身直扑,麒麟臂闪电般刁住了阿冲的手腕。
阿冲的手臂像是燃烧起来一样,冒出一串紫色的火焰,空中发出一阵哔啵之声。陈瑞希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你完蛋了!
谁想到阿冲并没有努力挣脱,而是反手抓住陈瑞希的手腕顺势一拧,大喝一声,左手一记手刀斩在陈瑞希的麒麟臂上。
“啊!!”
陈瑞希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胳膊竟从手肘之处被硬生生斩断,剩下的半截膀子鲜血狂喷。
阿冲扔掉手上的半截断肢,靠在窗前大口喘息,脸色苍白如雪。
刚才他冒险引诱陈瑞希抓住自己的阴阳臂,趁机用左手斩断了他的麒麟臂,这是一招两败俱伤——甚至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只要稍有不慎,他就会被陈瑞希反杀。
庆幸的是,他赌赢了。
陈瑞希躺在地上翻滚着嚎叫了数声,终于两眼翻白,痛晕过去,半个身子都浸在血泊里。
阿冲扶着窗台,缓缓地走到宋青梧身前。
宋青梧面无血色,镇静地看着阿冲:“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大师兄你动手吧!”
阿冲喘息着说道:“我要杀你的话不必等到现在。”
宋青梧一愣:“你,你不打算杀我?”
阿冲摇摇头。
宋青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奉师父之命要除掉你,为什么还对我手下留情?”
阿冲看着宋青梧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是我师弟。”
阿冲捡起地上的手枪,卸下弹夹,退出枪膛里的子弹,拔出枪栓,把零件分别扔出窗外,然后俯身从宋青梧身上掏出他的钱包,放在自己兜里。
宋青梧低声说道:“大师兄,你快走吧,师父还派了其他人来追杀你,他们应该快要到了。”
阿冲看了眼宋青梧,缓缓地说道:“我不再是你们的大师兄了,从今天起,我是北野冲!”
阿冲缓缓地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宋青梧突然开口说道:“北野冲,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阿冲背对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我也一样。”
走到一楼的时候,阿冲看了看前台,里面空无一人,小旅馆里空荡荡的,楼上闹出这么大动静,竟然没人出来查看。
直到他的身影在街道拐角处消失之后,老板娘才从走道尽头的一个小房间探出头来。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老板娘提着一支手电颤悠悠地上了二楼,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地上喘息的宋青梧愣了一下,随即咧着嘴巴嚷嚷起来:
“这是咋了?你们这是干哈啊?说好了只是包下我所有房间,咱可没说要拆房子啊!你们整成这样我以后怎么招待客人啊……你、你得赔钱!”
宋青梧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老板娘被他吓得不敢吭声。心想这小年轻的眼神咋这么瘆人呢。
宋青梧用手指着陈瑞希的方向:“过去看看他怎样了。”
老王娘绕过床角一看大吃一惊:“唉呀妈呀!这咋还有个死人呢?”
宋青梧喘息着撑起身来:“看看他死了没有!”
老板娘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用手指探了探陈瑞希的鼻息,转头对宋青梧喊道:“哎!还有气儿!”
宋青梧没有理她,一步步挨到了自己床上,从包里掏出一部手机,忍着剧痛咬着牙拨了几个号码……
——
昏黄的路灯下,阿冲左手扶着墙慢慢地走着,他的右手像是断了一样软绵绵地垂在身边,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息一会儿。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青。阿冲知道阴毒已经进入自己的心脉,现在感觉整个人像是在冰窟里一般,连血液似乎也已经冻结。
在阿冲身后几十米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三个鬼魅般的身影,远远地跟着他,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像是等待猎物倒下的豺狼一般。
几分钟后,阿冲终于再也走不动了,扶着墙壁慢慢地倒下了。
三个阴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远远地散开,摆开一个战术三角的阵型把他包围起来。
三人慢慢逼近,在离阿冲十米左右的地方不约而同地停下,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为首的人打了个手势,其他两人慢慢地从腰间抽出闪着寒光的狗腿弯刀。
倒在地上的阿冲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现在浑身冰冷,四肢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只剩任人宰割的份儿。
看着冲上来的三人,意识已经模糊的阿冲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
一切都结束了。
正在这时,突然从街道拐角处冲出一辆皮卡车,鸣着刺耳的笛声歪歪扭扭地向三人撞了过来。
三个廓尔喀佣兵急忙把狗腿弯刀藏回腰间,那辆皮卡车冲到三人跟前戛然而止,正好横在他们跟阿冲的中间。一个粗壮的蒙古汉子从驾驶室里探出上半身,举着拳头对着三人怒吼,嘴里喷出一股浓重的酒气。
三个廓尔喀佣兵面面相觑,听不懂这个蒙古醉汉嘴里到底在嚷什么。
那个醉汉似乎嫌三个人挡住了他的路,握着拳头舞着手臂大声叫骂着。
为首的廓尔喀佣兵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蒙古本地人酗酒惹事是出了名。他们现在身有要务,不想跟这个醉汉一般见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两个同伴避到一边。
那蒙古醉汉这才满意地把身子缩回驾驶室,一踩油门,皮卡车轰鸣着蹿了出去。
三个廓尔喀佣兵低头一看,躺在地上的阿冲竟然消失不见了。三人又惊又怒,转身看时,那辆皮卡车已经一溜烟地逃走了。
……
不知过了多久,阿冲终于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只见头顶上方一根根木条排在一起围成圆形,撑着上面的布篷,一根巨大的主子竖在地上顶着正中央。在他旁边有一扇圆形的玻璃窗,温暖的阳光正透过窗户洒在自己身上。
“我这是在哪里?”阿冲嗫嚅道。
“你在我的蒙古包里。”帖木儿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羊汤递给他,“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我,我还没死?”阿冲挣扎着坐了起来,感觉浑身酸痛,举目四顾,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旁边是洗衣机和冰箱、橱柜等杂物。周围是交错搭在一起的木头框架——这果然是一个居家的帐篷。
“要死哪那么容易?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帖木儿看着阿冲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正在这时,帐篷突然被掀开,一个身高近两米的粗壮汉子咚咚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阿冲,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从腰间摸出一个保温壶递给他,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阿冲接过来打开盖子一闻不禁皱了下眉头,壶里面装得是味道浓烈的白酒。
阿冲摇摇头把酒壶还给壮汉,壮汉纳闷地看了看他,又转头看着帖木儿说了几句话。
帖木儿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他是我的外甥苏日勒和克,那天晚上是他和我开车救了你。”
苏日勒和克笑眯眯地碰了碰阿冲的肩膀,指指酒壶又指指自己,然后又指指阿冲,嘴里呜哩哇啦的说了一大通。
帖木儿说道:“苏日勒和克说你身子虚寒,这烧酒能帮你暖身——他懂个屁!”
帖木儿转身对苏日勒和克说了几句话,语气十分严厉,苏日勒和克虽然一脸不满的表情,但还是乖乖地出去了。
帖木儿摇摇头说道:“我这外甥性子太急躁,不过人心地很好,以后多跟他接触一下你就知道了。”
阿冲眉头一皱,听这帖木儿的口气,是要自己在他家里常住的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阿冲直接问道。
帖木儿神色严峻地看着他,缓缓地解开了自己蒙古袍的前襟,的胸膛上纹着一头威严的苍狼。
阿冲大吃一惊,“你、你是苍狼后人?”
帖木儿点点头,一张老脸突然热泪纵横:“千百年来,我们帖木儿一族祖祖辈辈都在寻找铁骑令后人,本以为在我有生之年无法实现祖宗遗愿,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让我找到了北野氏的嫡系传人……”
看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帖木儿,阿冲手足无措起来。
苏日勒和克听到帐篷里发出的奇怪声音,探了个脑袋进来,脸上一股纳闷的表情。看到哭得眉毛鼻子皱在一起的帖木儿,愣了一下,赶紧又把头缩了回去。
帖木儿呜呜地哭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抹了一把脸说道:“从你进入蒙古境内之后,我一直在派人跟踪你,直到前几天,我在南方的人才给我传信,终于确认了你的身份,你就是铁骑令北野一族的后人——他还告诉我,你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本来想找个机会警示你,但是没想到还有另外一拨人也在监视你,无奈之下,我只得冒险在燕然山下跟你碰面——虽然因此暴露了身份,不过这没什么,既然确认你就是铁骑令后人,他们再敢对你下毒手,那传了六百年的不战之约就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