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桢安城外东南方有一山谷,高句丽的百姓称之为养剑谷。谷内云雾缭绕,山林巍峨,花草葱葱郁郁气佳哉,好似九重天外仙宫天阙。而据高句丽的百姓所说,这谷内居住着神仙,只要得到神仙的指点,便可长命百岁,长生不老,更有甚者能够羽化飞升,从此逍遥天地间。
当然,对此袁常是嗤之以鼻的,要是真有神仙,这天地间何来的王朝更迭兴替,不要说什么神仙无欲无求,那都是扯淡,要是无欲无求,还做什么神仙,追求神仙之道,本就是欲求的一种,只不过听起来比格更高罢了!
“洪飞,此行凶险,我未必能顾得上你,你务必要自行小心。”袁常神色凝重,对着身后的典韦低声吩咐了一番。
“主公,俺典韦何曾惧过,不就小命一条,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典韦却是一脸的大大咧咧,根本没有在意。他仿佛就是一个天生的战士,只是为了战斗而生,历史上的典韦即便是在被灌醉,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依然靠着双手击杀数十人,最后才力竭而亡,或许,正如他所说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嗯,你有此想法很好。这次的战斗是一次挑战也是一个机遇,如果能够迈过去,相信你的实力会有极大的提升。”
袁常也没有过多的安慰,对于典韦这种人来说,只有他想不想,没有他敢不敢的说法。
两人迈着轻松的脚步,缓缓的朝着养剑谷内走去,至于说有没有大军在里面埋伏,袁常的麾下也不是吃素的。况且,以袁常第七感的实力,也能够感应到养剑谷内并无大军埋伏,有的只是实力强悍的对手,仅此而已。
走了一刻钟的时间,袁常和典韦二人也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前方出现了一个空旷的平台,好似有人特意休整过一般。然而,袁常却是一眼看出,这个平台完全是天然而成的,没有丝毫人工休整过的痕迹。不得不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人惊叹,如此平整的一个平台简直是巧夺天工,堪称奇迹。
“在下幽州牧袁常袁承志,不知是何方高人居于此,还请一见。”
袁常停下了脚步,典韦自然也停下了,典韦知道袁常必定有什么发现才会如此,下一刻就听到袁常对着空旷的前方淡然的说了一句话,而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是在四周回荡,仿佛有成千上万个人在呼喊一般。
“幽州牧远道而来,老夫未能远迎,还请见谅。不过,此地也并非老夫居住之所,只是闲暇之时游玩、放松的一个景点而已。”
随着一阵话语落下,远处缓缓的走出了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还未走近,给人的感觉就是白,白的无暇,白的透彻。一袭白色长袍,配合着一尺有余的白色长眉,白色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肩膀两侧,腰间一柄银白色的长剑,仿佛仙人般的风姿,令人叹服。而在他的身后,两名身穿束腰白裙的女子,戴着白纱斗笠,亦是如仙女一般,折翼落入凡尘。
在老者出现的那一瞬间,袁常的目光便是一闪。面对面,袁常便发现老者的实力与他相当,也是第七感高级。然而,老者的步履身影看上去缓慢却是极为迅速,而且每走一步的脚步都极有规律,两臂的摆动幅度与频率,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原来如此!”
袁常点了点头,一脸洒然的问道:“那不知老先生是何处人士,又缘何会出现在此处?莫非是专程为我而来?”
并非是袁常看不起老者,而是因为袁常看的出来,老者是个有规矩且自律的人,断然不会做出偷袭或者埋伏的行径,所以,他的表情才会显得如此随意淡然。但是,对于老者的警惕却是更甚了,老者表现出如此一副姿态,显然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呵呵!”
老者轻笑一声,并没有隐瞒,很干脆的回答道:“老夫傅正,原为高句丽一落魄王子,举步维艰。后来有幸得家师收养,跟随在侧学艺,至今已有百余年也。在家师仙去之后,接其职责守护高句丽。原本在来之前,老夫是准备劝说幽州牧退去,还两国友好相处。然而,见过幽州牧之后,老夫便知道任何劝说都是无用的,如今看来,唯有一个办法来决定了。”
对于傅正如此直言,袁常倒是惊异了一瞬,不过很快就了然了。此时此刻,二人已经面对面,任何的隐瞒也都是毫无意义的了。而且,在看到傅正的第一眼,袁常就知道他与顺天盟是毫无关系的人了。只是,对于傅正的师傅,袁常倒是有些疑惑。能够教导出傅正这般人物,想来实力也不会差,应该也有第七感的实力,至于是第七感什么阶段,那袁常就无法猜测了;而一个实力达到第七感的人,顺天盟会放任自流,不管不顾,怎么看都是不现实的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你?
或许是看出了袁常的疑惑,傅正很干脆的解释道:“家师本也是中原人士,那时候大汉帝国尚未出现,后因某些原因而离开了中原…”
也许是想到了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师傅,傅正陷入了美好的回忆,看他脸上露出的那种温暖、百转的笑容便可知道。片刻之后,他才醒转,给袁常递去一个歉然的眼神,再看了袁常身后的典韦一眼,接着道:“那时候家师的实力比幽州牧你身后的壮士强一些,后来,意外的发现此地竟然极为契合他修炼的道,故此,家师便留在此处,而后在收养我之后百余年,家师的境界未能再次突破,时光悠悠而来,家师便就此仙去,可叹!”
傅正与他师傅的感情想来是极好的,然而此刻从他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忧伤,只有回忆,显然也是个洒脱随性之人。而回想着傅正先前话中的意思,他的师傅是在汉朝未建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实力比典韦强,那也就是说达到了第六感的境界,在来到此地之后再次突破那也就是第七感了,结果最终没有突破第八感,最终敌不过时光的流逝,消散在这片天地之间。蓦地,袁常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在中原的时候便有了第六感的实力,除了顺天盟,不可能会再有其他的势力了。
“没错,正如幽州牧所想,家师正是出自顺天盟。”
傅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很是平静的说了一句,顿了片刻,好似在给袁常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不过,袁常倒是没让他失望,惊异之色只是瞬间便收起,他这才接着悠然说道:“家师曾经是顺天盟的一个小头目,后来不满于顺天盟的做法,便欣然离开顺天盟,中间也经历了诸多恶战,不过家师不曾多言,故此老夫也不知内中详情。后来,家师曾叮嘱于我,不可与顺天盟有任何的牵连,老夫也不曾去打听顺天盟的消息,偏安于高句丽方寸之地,若有幸更进一步,也算能完成家师的遗愿,若不能,便也追随家师而去,毕竟老夫也苟延残喘了许多年,却是不亏了。”
虽然傅正说的平淡无波,但是,袁常可以想象到,要脱离顺天盟,那需要何等的毅力以及经历诸多的凶险。然而,傅正的师傅却做到了,除了说他运气好之外,怕是也需要足够的智谋。否则,凭借他第六感的实力,顺天盟只要出动暗影阁一个第七感实力的长老,就能轻易解决。而对付叛徒,想来顺天盟不会如此大度,肯定是无法搜寻到他的踪影才会放弃。与此同时,袁常想到了一点,傅正的师傅说此地契合他的道,对于他的修炼有极大的帮助,然而傅正的师傅却未能突破到第八感,或许也有可能是在脱离顺天盟的战斗中留下暗伤,才会导致他最终无法突破。当然,傅正的师傅已经离去,真实的内情到底是什么,怕是已经无法得知了。
还有,袁常从傅正刚才的话中,提取到了一个对于他而言算是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傅正刚才说了,他的师傅是不满于顺天盟的做法,这才脱离了顺天盟。那么,这是否意味着顺天盟里面还有不少人同样会对顺天盟有不满的想法。毕竟,顺天盟顺从天下大势而行,让历史的车轮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没有人能够改变这样的命运,这样的人生又是否有人会厌恶?只是慑于顺天盟的威势而敢怒不敢言,除非有傅正师傅这般毅力的人物才敢果决的脱离,那么,这些人是否能够成为他袁常的盟友?其实,只要想想这样的人生,就会觉得很可怕。或许上一辈子,上上辈子,已经经历过这样的轮回,历史只不过是在周而复始的重复着,到了某一个节点,又从头开始,无尽的循环往复,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为了什么?有的人深陷其中,沉迷于自己营造的梦境,不可自拔;有的人已经看穿梦境,却无法脱离,只能浑浑噩噩的继续重复下去;有的人看穿了,也成功的脱离了,却无力改变,正如傅正的师傅,只能呆在高句丽这一隅之地等待突破,或者死亡。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最后一种人,改变命运的人-逆天者,或许,这就是逆天者存在的真正意义。
想到这里,袁常的眼中精光闪烁,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凛然的气势,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傅正却是感受到了,至于典韦和那两个女子却没有发现,这便是境界的原因。从这一刻之后,袁常不再疑惑,不再迷茫,像之前在郭嘉面前的那般叹息也不再出现,因为,他已经领悟了逆天者的真谛,逆天而行,改变命运,让世人摆脱无尽循环的轮回!
“幽州牧果非常人,不负逆天者之名!”
傅正毫不掩饰自己对袁常的称赞,看着袁常一脸平淡的表情,道:“家师曾说过,顺天盟最大的敌人便是逆天者,两者之间不死不休。先前老夫说出顺天盟之名,幽州牧没有丝毫的意外,显然是知道顺天盟内情之人,而老夫又知晓幽州牧也并非是顺天盟出身。若是顺天盟出身之人,老夫会自然而然的生出厌恶之感,如此一来,除了是逆天者之外,老夫也想不到幽州牧还有何等身份了!”
“哈哈,傅老先生果然是洒脱之人,小子佩服。”
袁常大笑着称赞一句,随后脸色一正,肃然道:“傅老先生,你我闲谈够久了,接下来便进入正题吧。正如傅老先生所言,高句丽小子是绝对不会放弃的,那么…”
“不急!”
傅正却是依然一副悠闲的神色,先是摆手制止了袁常的话,随后目光幽幽的看向一侧,道:“幽州牧可知此谷乃是家师发现,并且将其命名为养剑谷,敢问幽州牧可知养剑谷是何意思?”
“不知!”
“是也!”
傅正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也不管袁常的表情,接着说道:“养剑谷仿佛是为了家师所生,契合家师的道,也契合家师这一门道的场所。养剑谷之名,意为蕴养宝剑之谷,蓄积宝剑之气。每到月中月圆之时,这片方寸之地仿佛变成了天地间的棋盘,但凡用剑之人在此修炼,便可事半功倍,且极易得到天地眷顾,实力大增。正是因此,老夫才能走到这等地步。在这方寸之地,老夫的实力能够凭空增强五成,幽州牧可知其中含义。”
“小子自是知晓,却不想天地间竟然有如此钟天地之造化的宝地。”袁常轻叹一声,却不是对傅正在这种地方实力会增强五成而叹,傅正的实力增强五成,可以说是达到了第七感的巅峰,袁常却无所畏惧。他感慨的是,天地的神奇,能够孕育出这般宝地。
“然而,家师在这等宝地修行,却依然走不出那一步,可见机缘早就注定了。”
傅正好似在陈述一般的平静,随后双目看向袁常,悠然道:“而今日却正好是月中月圆之时,为了高句丽,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