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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划算？”沈冰听她这么说，忽然笑了一下，背对着海风，道：“现在在他眼里，没有什么划算不划算，只有值得不值得。”
一个军人，所忠于的从来就不是自己的信念。
而是大局。
也正是为了大局着想，他们放弃了很多很多。
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总是会优先选择弃小保大。
而那个小，可能会是他最重要的队友，最爱的爱人，家人，或者是朋友。
而那个大，往往都是一些很可能以后人生都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但是，他们也必须这么做。
即便以后的生活里，每每想起来，都是心痛愧疚，难过的泪流满面。
可是，他们不能说后悔。
因为他们从军，便是选择当一座山。
来捍卫大部分的人，而不是仅仅只是跟自己有交集的那几个人。
今天的元熙，犯规了。
他没有选择当一座山，而是选择了自私的去保下那小部分的人，放弃了大局。
这是一个失败的选择。
“谭医生，”沈冰知道谭暮白还有些觉得今天的选择不值，所以，侧头看她，“元熙一直都很冷静，他做出来的决定，总有令人意外的收获。”
“是吗？”
谭暮白勉强笑了笑。
她实在不觉得，今天元熙所做的决定是明智的。
就算她肩上有T9病毒特效药研究者的荣耀身份，却也无法跟将来会被江辰所感染的那些无辜的T11感染者的性命所相抵。
她的价值并不足以去比肩无数条人命的价值。
因为那些感染者里，可能会有未来的诺尔医学奖获得者。
会有更伟大的研究员，科学家，或者是别的职业的领头人。
可是，今天江辰带着T11病毒要走，这些人注定要陨落，也没有发光的机会了。
“谭医生为什么要妄自菲薄？”
沈冰眨了眨眼睛，不太理解谭暮白的想法。
谭暮白看向沈冰，也被问的懵了一下。
沈冰道：“在我看来，元熙选择留下谭医生未必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谭医生既然能研究出T9病毒的突破成就，那么，也有很大的可能研究出T11病毒的抑制跟治疗方法。”
谭暮白垂眼，无奈的苦笑。
这些人是对她投以了多大的希望跟寄托啊。
“为了解药，而牺牲一部分感染者，仿佛是有点残忍，但是从长远目光来看，还是值得的。”
沈冰微笑。
谭暮白却摇摇头，压力很大的开口：“我未必能成为你们所希望的解药。”
“所以，谭医生你要加油啊，”沈冰看着她，鼓励道，“只有你加油，今天元熙所做出来的这个确定才不是错误的。”
“我会加油的。”
仅仅是凭借着今天元熙的决定跟沈冰的话，她就知道，她不能松懈。
之后的日子里还要继续打起精神来，像是之前去研究T9病毒那样，再去拼命的研究T11病毒。
她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接下来，这孩子还要跟她继续夜以继日的继续困在研究室里跟那些冰冷的研究器材跟枯燥又百变的研究数据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