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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届低垂,晚风徐徐吹过,连外出掠食的鸟儿们,亦是归巢,整个李家庄静谧而祥和。
不过,一间屋子里,有人却是痛苦万分,全身如同水淋,面目狰狞,痛苦万分倒在地上打滚。
“啊!”白马西仁痛苦低嘶,已无力气再吼出来,李谡的狂暴的真气在他体内肆意游走,冲击着他的血脉,他的巧穴。
冷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大光头上,晶莹剔透的颗颗汗珠,似在告诉人我很痛苦,慢慢的白马西仁卷缩在角落里,喘着粗气,粗壮的胳膊上一条条血痕,正是自己灼痒用指甲挠的,这样的冰火两重天,让白马西仁终生难忘。
屋子里,李谡确却是站在他跟前满面春风,心中思忖着“果然如此,我利用自身真气是可以帮助他打通一些巧穴,真气外放需要两人一个放,一个吸收,如同海绵接触到水”
收回心神,李谡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撇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巨熊,抬脚踢在他的身上,无情道“你自己休息,这次能忍受下来也是你的造化”
言罢,他径直离开了屋子,返回家中,本欲打坐调息,却是难以凝神静气,踱步到了窗前,背手仰望星空,叹道“若曦,你们母女我的确忧心,不过作为男人,很多时候我不可以自乱阵脚,希望你们会原谅我,就如我爹李卿武,无论我犯了什么错,他都一定会理解我!”
“既然难以入定,我便去庄外青峰峡打坐”
言罢,气贯双足,灯盏中火苗跃动,映在李谡修长的身影上,宛若舞女翩翩起舞。
蓦地,影子闪动,李谡似鬼魅般穿窗而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黎明破晓,旭日初升。
一道飞瀑之下,四周绿意盎然,满是翠绿松柏。
“沙沙”
水潭里,蓦然发出一道凌厉真气,破开清澈见底的娟娟溪流。
“哗啦哗啦”
平静的水面,眨眼间变得如同开水一般,肉眼难以看见的速度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大哥这究竟是练习的什么武功,竟然如此奇怪!”王朝站在一块巨石之上,死死盯着寒潭异象困惑道。
“大哥本就异人,这种手段我们看着吧!”张龙道。
條地,王朝张嘴惊呼一声“快看”
只见翻滚的水面,忽地升起淼淼水气,不过数息,竟然方圆十丈内弥漫起了浓雾,丝丝微光透隙洒下,潭水上立时出现数道美丽的彩虹,蔚为奇观,叫人目接不暇。
此番正是李谡练功所致,水元阴寒绵柔,火元灼热刚猛,他正是在融合两道不同性质各异的真气,化成一道凌厉无比的“龙虎之气”
雾气自然是火元煞气释放,将清凉溪水蒸发,形成了浓雾。
两种内力不断在他的体内蕴酝,水中李谡脸上已呈红白气芒,身体更是半边奇寒,半边奇热,磅礴的真气在经脉中游弋直涌百会穴。
“轰”
一道巨响声响彻山谷。
水潭上弥漫的雾气,竟然出现了一个圆洞。
“这真非人也!”王朝仁立在巨石上,惊呼道。
内息越强,自百会穴运射之势便越急,水潭上弥漫云雾亦毫无间断地向四周扩散,水中李谡再行吐劲,内力排山倒海般蜂涌而出,威力之巨,竟将水潭同遭云雾激开丈外,登时水潭边上雾气散进密林之中,微风一吹,彻底消失不见,阳光立时自云隙深处直照而下落在寒潭水上,壮丽异常。
“轰!”
这时,李谡丹田一沉,体内两股真气强行融为一体,汇聚十成内力,劲涌骄指,从水底爆射而出,直捣王朝等人所站巨石,挥动右臂,刚猛戳向顽石。
“彭彭彭”
万斤巨石竟然在他指法戳动下,微微颤动,吓得王朝四人赶忙跳开。
“呼”
李谡蓄集十成真力的骄指宣泄过后,巨石“咔咔”密集响声,竟是迸裂开来。
蓦然一声巨响“轰”,石破天惊,林中无数飞鸟展翅飞翔,遮天蔽日。
“这,这…”王朝目瞪口呆,已然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等异象。
四人望向那青衫络腮胡子青年,心中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李谡身形逸退数步,喜于言表,露出笑容,心中却是悻然“此番真乃意外之喜,我以为操之过急,有走火入魔之虞,未曾想到经脉韧性能承受住我水火煞劲,如此,双元抱归,再是遇到陆危楼定不能连一招秒杀!”
正暗蹙眉思索,王朝四人快步走来,躬身笑道“恭喜大哥,神功大成”
“嗯”
“大哥,刚才那招叫什么啊?”王朝道。
李谡抬手看了一下手指,又仰头望向天空烈日,道“幻阳指!此指法刚柔并济,不过却是传不得你们,因为使用此招,经脉稍弱之人,便承受不了阳燥火煞劲气,经脉易损”
稍作一顿,道“容我打坐片刻,恢复真气,立时为你们打通经脉!”
“我们为大哥护法!”
“嗯”李谡轻点虎首,就地盘膝而坐,凝神聚气。
须臾后,李谡睁开双眼,厉芒扫过四人,道“坐下,待会有些疼痛,你们都强行忍住咯!”
“好!”四人齐呼道。
“凝神聚气,我助你打通巧穴,我的真气刚烈磅礴,你们的经脉细小,待会游走,切记不要乱动”李谡走到王朝跟前,叮嘱道。
“有劳大哥”王朝恭敬道。
“善!”
言罢,李谡深呼吸一口气,丹田巧穴真气微提,气聚右掌,拍在王朝百会穴,正是他至强所悟,醍醐灌顶密法!
“啊!”
王朝如同往常凝神练功,将真气运行,但一道惊天泣地之气立时涌进体内,登时将他经脉充盈,胀满,此道真气宛若一条游龙般肆意在体内游弋,疼得他全身似万针扎戳一般,满头大汗,却是紧咬牙关,任凭疼痛万分,亦不动弹分豪。
边上三人瞧着一幕,丝毫不敢打扰,坐在原地,连喘息亦是弱于常日。
李谡对王朝的痛苦视若无睹,厉芒尤盛,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他足以杀死千千万万。
“忍住!”李谡道,又将自身真气源源不断送进其体内。
王朝面若猪肝,腮帮子鼓得如同圆溜溜的大西瓜,眼珠子更是要掉出来般,慢慢的他的识海变得模糊,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此时李谡却是嘎然而止,身形跳开,到了马汉面前,口气不歇,一连将四人纷纷运功强行打通任督冲带四脉,最后从怀中取出四个血红色的果子,分递一颗,道“拿去服用,我稍后再传授烈焰刀,跟烈焰心法,及烈焰掌。
四人亦不答话,接过血菩提,二话不说,吞了下去,立时打坐调息。
趁此隙间,李谡亦是坐在地上,心忖道“我的幻阳指刚猛无比,而且还暗含水元绵柔劲力,也是时候展开行动了”
仇恨跟屈辱,李谡一日未曾忘却,他此刻心中已经点燃了那心中的火焰。
那团火,就叫“强者”
半柱香后,王朝四人悠悠醒来,皆是满面兴奋,体内真气猛涨数倍,立时齐声呼道“多谢大哥”
“嗯,这是烈焰掌,刀,拳的运功秘籍,契合你们四人的烈阳心法,定能让你们在武林中亦有一席之地!”李谡拿出秘笈递给王朝,道。
四人面露喜色,坚定道“誓死追随大哥!”
李谡颌首挺胸踱步到潭水边,冷道“王朝你立马去南安镇召集以前的兄弟,给你一个月时间,踏平峨眉县,收服各大帮派,马汉,你呆在冀儿身边,暗中保护他”
“明白!”
李谡回头,继续道“张龙赵虎,你们现在就随我出发,再闯四平寨,杀了余家声”
“明白!”二人吼道。
李兢正悠闲坐在花园中,望着对面端坐竹椅,纤纤兰指拨动琴弦的丹凤眼女子,悠扬的音乐,温暖的阳光,还有美人,惬意的时光,让李兢感觉这才是生活。
女子就是名动巴蜀的青楼美娇娘柳如烟,忽地,一阵风吹过,柳娇娘身上那薄薄纱衣随风摇曳,露出里面柔嫩雪肌。
“咕噜”李富贵双眼直直盯着那曼妙身段,咽了一口唾沫。
“蔌蔌”
一道青色人影闪进院内,径直到了李兢面前,道“大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哦,没事,老四,你去吧”李兢道,此时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重金请来的美娇娘身上,哪里还有功夫理会李谡。
“嘎吱”李谡惊寒撇向女人,身形一动,竟是毫无征兆出手将其箍住了粉颈,狞笑道“是谁派你来的?”
李兢急忙腾身而起,怒斥道“老四,你又发什么神经!赶快将柳姑娘放下!”
李谡侧首笑道“大哥,这女人我在四平寨那日看见她了”
手中劲力加大,箍得女人俏脸通红,又道“说,是不是余家声派你来的?”
“啪啪”
女人纤嫩葱手拍在李谡的手上,不过“咔嚓”一声,李谡大力一扭,女人的头软软倒向一边。
李富贵吓得目瞪口呆,瑟瑟发抖。
不待李兢出言呵斥,李谡却是手提着尸体飞掷向房顶。
“噗嗤”
屋顶上一道金光闪过,尸体断成两截,赫然露出一个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手中刀身上的血“嗒嗒”顺势滴在屋顶黑瓦上。
“咻”
李谡气贯双足,身体爆射而出,落在此人三尺开外,冷道“余家声派你来的?”
斗笠怪人摇了摇头,道“齐天羽是不是你们杀的?”
“不是”李谡道。
话音方落,此人便是倒退如矢。
李谡却是覆手一抬,掌劲呼啸奔向此人后背,出手便是水杀!
此般下狠手,他自有敲山震虎之意,心中已然明了,蓑衣人是明教之人。
“咻”
蓑衣人奇诡一刀斩空,竟是将掌劲劈分两半“轰隆”两声,其脚下黑瓦登时被掌罡所击裂,碎瓦四溅。
“你叫什么名字”李谡冷道,心中却是凝重“此人刀术过人,竟然能将我的水杀破开,若是能为我所用,定能助我一臂之力”
“嗜血阎王,马震天”
“哦,原来你就是名震天下的霸刀弃徒,马震天”李谡道。
马震天闻言身体微颤,记忆如同潮水在脑中浮现,却是提刀冷道“勿用多说,出招吧”
“哼,你瞧好了!”李谡叱喝一声,沉肘击出,攻其不备!
马震天见状冷哼一声“哼”,手中钢刀破空而起,以锋利刀尖滞敌。
眨眼间,两人不足三尺,刀尖加之长臂,便是已到李谡面门,不过,他却是身体條地腾身跃起数丈,借用巧劲化解此招。
“呵呵,有趣!”马震天笑道,气聚双足,倒不逸空而起,他知道,由上攻下,刀却不如人灵活多变,乃是劣势,眼前之人功力不弱,稍有不慎。
后果就是,横场毙命!
刀客的刀可以很快,狠练三年,就能习得一身快刀。
但,马震天,奔雷五式,刚猛匹练,狠厉如斯!
“来了吗?”马震天自语道。
“轰!”
李谡从天而降,双臂连攻足足十六掌,漫天掌劲纵横,密如雨点,正是最新所悟,运以火元真气出招,烈焰掌,邪火漫天!
“咻”
马震天自付不敌,身经百战的他顿时一个起落,到了院内。
未及站稳,李谡排山倒海的掌势又从天而降,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马震天却是心中错愕惊异,因为身体居然丝毫不疼,不知李谡作何打算,困惑之际,到心神不宁起来。
“嗖”
李谡脚一沾地,纵身横空袭去,心中暗忖“我的火元气依旧不足,刚才烈焰掌,虽然化出16掌,不过掌劲在空中已然涣散”
原来刚才声势骇人的掌劲,不过是李谡的虚招。
马震天见李谡急攻,将心中所有思绪皆灭,凝神待敌,怒嚎一声“吼!”铮刀迎敌,见李谡离其三尺,一步踏出,手腕一抖,刚刀空中作势斜狠落下。
李谡见装,身体陡然旋转起来,使出七星踏莲步,第二式,清风拂莲,欲掠过刀锋贴身近战。
不过,此着,马震天早以料到,刀柄迅稳一横,扫其腹部。
如此以来,李谡唯有侧退,好不容易才攻进三尺以内,焉能后退再来之理。
“登登”
李谡奔到院中一块顽石边上,左脚一点,右腿蹬在石上借力,早已酝久的弱水三千推出,攻向马震天面门。
“咻”
钢刀却是由下攻上,掠向李谡正面。
李谡脸上浮出一丝笑意,空中迅即变招,骄指电快击在铮亮刀身之上,身形借力,一个鹊落,到了此人背后丈余。
两人皆未动真格,因为他们都不想杀对方。
无仇无怨,何谈生死。
“你走吧,回去告诉陆危楼,以后我会找他”李谡道。
马震天欲言又止,心中升起一股战意,立时熄灭,抬头望向李谡,斗笠下露出一张满是沧桑的脸,道“为何不战?”
李谡骤然摆手,反问道“杀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不错,杀了他有什么好处,能得到什么利益,既然没有任何利益好处,为何不结识此人,蓄以人情,日后,且能用上。
马震天胸膛微微起伏,将刀插进了腰间刀鞘,笑道“你这个人有意思,很像我的师弟,赵雷”
“哦,马震天,齐天羽不是我杀的,你可否告诉我,峨眉派被灭,是不是陆危楼下令”李谡道。
心中却是惘然若失,此时的他知晓,李家庄太弱,陆危楼一个人就令其无必胜把握,还有明教其他高手,只能暂时以忍为阍,以待时机成熟,再报仇血恨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