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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呆立,正几自惊异之时,院外传来一阵吵杂之声“哇!来人呀!大家快来呀!”
“师傅…伯…“
“绝对不能放过杀人凶手!”
静空呵斥道:
“闭嘴,你们瞎叫什么,知道凶手是谁吗!”
小院内,已汇聚了青城派众多高手,看着被利刃腰斩的尸体,纷纷有些惧怕。
静心扫了一圈众人,鼻腔充斥着那浓浓的血腥味,硬着头皮蹲下,仔细检查起尸体来,手指在剖口上一触即分,惊道:
“啊,好强的内力,好寒的刀劲,师弟死去恐怕有半柱香时间,这致命刀气居然还能在伤口处,凝敛不散,来人必定是绝世刀客,且用的是一把奇寒无比的刀!会是谁呢…”
静空闻得此言,开口道:
“师兄,恐怕有人故意针对我青城派,现在掌门师弟都死了,还是速速将消息传回宗门吧!”
静心点点头,心中匍定:
“哎,此事已超出老子能力所及了,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有这高深的武艺”
他虽然为人缩手缩脚,唯唯诺诺,看起来是个不成器的主,但实际心头敞亮得很咧,知晓一个道理—
大智若愚。
人有的时候要故意装蠢,不能太聪明,太聪明的人,处处惹人妒忌,提防。
心念至此,即道:
“大家还是按原计划进行,来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杀死静因师弟,可见武功高深莫测,且心狠手辣,当下我们也不得不依靠祁英了!”
保宁都护府,兰苑。
习习的凉风自远方吹来,淡淡的野花香,弥漫着整个花园。
李谡坐在园内石凳上,悠然喝着茶水,昨晚一战,虽然伤势不轻,不过春丽这“姥姥”真没白喊,亲自运功且拿出皇室深宫秘药,这一通下来,立竿见影,药到病除。
只见她时而蹙眉,时而俏脸浮笑,正回味总结与李寿一战,不时纤指还比划两下,研习着幻阳指,还有其它招式。
天际间忽见一只苍鹰疾飞而来。
春丽嘬唇一声长啸,那苍鹰竟展翅飞落在她掌上。
李谡还第一回见到这神奇的办法,细目一看,只见鹰腿上竟绑着一个信筒。
春丽取下信筒,苍鹰逝去,展信一阅,一向冷漠的春丽,竟暮然绽出兴奋神采。
信中一行娟秀的小字写道:
“事已办成,酉时保宁城郊七里河畔,七里村见“
李谡莲步轻移,见信上所写,脸上一愕,问道:
“姥姥,这是谁给你的信?”
春丽冷笑道:
“哼,这是别人的信,可惜啊,老婆子当年可是玩鹰的高手,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哼,岂不是找死!”
“啊?你是说,这信是别人的,但他们办的什么事?”李谡好奇道。
她的好奇事,很多人已然晓得了,而且此事,还闹得沸沸扬扬…
保宁街头,青城派的人在静心带领下,抬着两具尸体,汹汹朝都护府疾赶。
有好奇的旁人瞄了一眼便知有大事发生,纷纷尾随这群人到了都护府门前,不过却被看门守卫呵斥拦住:
“铮!”
王四执刀叱道:
“来者何人,都护府重地,岂容尔等闹事,还不赶快散去!”
静空高声道:
“哼,快开门,敢挡我们青城派,你活得不耐烦了!”
王四晓得青城派三字的重量!却是没敢动,他知道,此事已非他能解决,便道:
“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传…”
但很快他就免去了此事。
因为一群士兵汹涌而出,手持陌刀,棍棒,来势汹汹,二话不说,扑向静空。
静空抓住一名士兵当头击来的棍棒,一字一句地道:
“我郑重再说一次,速去通禀祁英,我们要见他!”
另有一名士兵却趁着静空说话之际,举棍向他的胸口猛力戳来。
静空左手电起,抓住棍棒,稍一发力,棍棒便发出一阵“喀嚓”之声,碎成十数块木条。
那名士兵被静空这一绝招惊呆了,一时呆立不动,不知所措。
府门正中的常青冷笑道:
“你青城派竟敢来都护府耍威风?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拿杆称,称称斤两!难不成要硬闯军机重地!那老子便要照军法处置,取你们颈上人头”
说着,他木棍一挥,迅速无比地向静空攻出了一招。
净空不避不闪,抓住另一名士兵的棍棒一档,大喝道:
“给我退开!”
喝声中,常青被震得虎口流血,棍棒脱手,急急退出数丈之外。
而他手中的棍棒,却到了静空的手里,他抖手一掷,那根根棒便挟着“嘶嘶”的劲风声,直朝常青飞撞过去。
常青早被惊呆,面对着尺来的棍棒,瞪看环眼,全然不知闪避。
旁边的士兵们发出“哇”的一声惊叫,都想援手营救,但不知该如何营救。
“嗤”
棍棒在离常青身子只有二尺之距时,却像被人按住了棒头似的,在空中顿了一顿,然后插进了常青面前的地面之中,只留有半截在地面上。
众人都被静空所露的这一手绝招所震慑住了,不再敢轻举妄动!
静心冷笑道:
“妈…的,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无法阻拦得了我们,还不速速去通禀祁英,出大事了!“
常青呲牙咧嘴怒道:
“大家不要被他吓退!我们就在这里守着,你们快去通知其他的人前来支援…”
青城派何时受过这种鸟气,一个小小常青居然都刁难他们,纷纷怒目而视;常青得意洋洋,不屑看着他们,丁点让路通报的意思都没有。
静心晓得常青这狐假虎威后面所仰仗的无非是祁英,所以他并无太多底气,但事关重大,眼下有实力查出凶手的唯有祁英。
心念至此,直接掀开白布,露出两具凄惨的尸体,冷冷道:
“还不快去告诉祁英,他…妈…的,指不定下一个被宰的就是你!”
常青看见尸体,顿觉不妙,此事可大可小,不敢再耍威风,转身即走,边道:
“大家散开,让他们进府,我去禀告师傅!”
政务阁中。
祁英闭目威坐正首,身旁的桌子上静放着一张纸条,手指轻轻敲在桌面“叮叮”作响,倏然双眼暴睁开来,旋即柔和扫向坐在椅子上的李谡,凝重道:
“春丽,公主,此事我已晓得了,如果没其它事,你们还请暂时保守秘密,莫对旁人说”
李谡淡淡一笑,道:
“那就全靠祁将军查个水落石出了”
说罢,缓缓起身,刚走到门口,面门骤然生风,一道人影憧憧而来;春丽脸色一沉,目露凶光,电快一脚踢出,“啊”的一声,常青给其踢飞,重重摔在花园中,眼冒金星,还没来及爬起来怒骂,耳畔就听到了春丽的斥喝:
“这么着急,差点撞到公主千斤之躯,不开眼的家伙”
常青先前给静空一顿好打,心中郁闷至极,现今又被欺负,霎时怒目回瞪。
春丽狞骂道:
“好哇!你个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要吃我…!”
常青懵懂的脑子也清醒几分,见自己差点撞到公主,一阵后怕,摸着脑袋讪笑道:
“不敢,小人不敢…”
常青的话嘎然而止,因为他己被春丽闪电般出手锁住了喉咙!
春丽冷冰冰道:
“不敢?我看你很有胆啊!就让姥姥掏出你的心看看,究竟是不是老虎心!”
常青对春丽心狠手辣早有耳闻,背脊骨不由生出一股凉意,眼睛看见政务阁一个白色身影正昂然而立,骇然大喊:
“师傅,救我”
“咯咯咯”
一阵娇笑声,瞬时将这股凝重气氛打破,李谡柳眉一扬道:
“姥姥,撒手吧,反正也没撞着,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规矩还是要讲的,小施惩戒吧”
春丽眉罩怒气,冷然道:
“嘿,果儿,这些个臭小子,仗着师门威望,不给个教训,难消我心头之气!”
语毕,抓着常青抡砸向祁英。
“蓬”然一声,祁英右臂一抬,朝空中一划,磅礴真气骤吐而出,如丝网一般将常青身体缠绕住,再手腕攥着常青腰带一翻,彻底稳稳将徒弟接住。
常青心有余悸道:
“谢师傅,师傅,门口聚满青城派弟子,出大事了!”
祁英双目神光如电,在常青面上一溜,顿时涌现出一丝异青之色,脸上绽现出一层浓浓的错愕,好奇问: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差点丢了小命!”
常青不敢再迟疑,一股脑道:
“师傅,静因还有玉清都被人宰了!尸体就摆在门口呢,他们嚷着要你找出凶手,给他们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众人立时各怀心事!
李谡暗忖:
“玉清昨晚是被静因杀的,难道李寿害怕暴露秘密把静因也杀了?”
祁英心中默想:
“安阳公主她们那封密信之事都未解决,青城派在我眼皮子底下死了这样两个重要人物,若是平日,我自无惧,可惜现今马上要开战了,恐怕处理不好,惹得青城派不满意,到时候军令不畅,老子被架空,这是要出大乱子啊”
愈想祁英愈觉保宁城似乎有一股暗流涌动,而且这只幕后黑手似乎不单单针对青城派,还有包括他,但他何等人物,无数大风大浪硬闯出来的,转念暗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哼,不管是谁在暗中搞鬼,我祁英统统接下!”
李谡与春丽对望一眼,都读懂对方意思,那就是去凑个热闹;再说李谡曾经对静因恨之入骨,也想看看仇人死的惨不惨…
但她看见的时候,委实吓了一跳。
外院,李谡等人到的时候已经密密麻麻围满了好奇人群,待李谡凑拢一瞧;“啊…这”李谡娇呼一声,花容微变,半隆高耸酥胸微微颤动。
李磐眉头一皱,望了过去,恰逢李谡也抬首,正好四目相望,二人相互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祁英却毫不理会众人,亲自蹲在尸体旁,检查着伤口,片刻后,沉声道:
“这是土蕃人干的!”
就在此时,李谡背后有人轻拍了她一下,回首一看,原来是一直勤修苦练的李盛,且他脸色颇为焦急。
二人悄然退出人群,走到了僻静一隅,李谡见他神神秘秘,似乎有重要的事找她,问道:
“李盛,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盛眼睛迅速扫了一圈院子,低声道:
“公主,下午我在院子里练功,我看见有两个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人在一家院子屋顶上疾奔,而且还跑到了都护府中!”
顿了一顿,他偷瞄着李谡的表情,见其不动声色,又将自己推断说了出来:
“我想,都护府内有内鬼,而且那个人最终跑到…”
“噗!”一声厉啸电快汹至;院子里闹哄哄的,等李谡发现时已经太迟了,一颗石子穿暴了李盛的脑袋!石子余劲不减分毫,从李谡头顶掠过,“砰”然声起,终击中她背后的一根木柱中!
她一展身形,向西北角奔去,同时娇呼道:
“来人,有刺客!”
西北角正有一个身着鸟锤铠甲的身影卓然而立,脸上还浮着笑意;趁着众人转头之际,立即从身后的拐角闪幌而去。
离他最近的就是净空;两人一打罩面,净空快愈星火想道:
“妈…的?这人竟然朝我这方向走?似乎早已认定我这一方是最容易冲过的?哼,不把我放在眼内?好!我就偏不让你过我这一关!”
静心大声嚷道:
“师弟,危险啊!不要逞强,赶快避开呀!”
但他的劝阻己迟,此人早就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阴笑道:
“小子!你如果硬要挡路,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时,奇大的手掌忽然往外一翻,往静空身上推了过来!
静空只觉劲风袭体,有如身负百吨重石,难动分毫,此人行云流水又是凌厉无匹一掌,“碰”一声巨响,将其击飞了他;作势不停,夺路而逃。
李谡足下急扭,顿时身如流水,一跃而起,落在房顶上游望,循着此人逃走方向疾追而去;院内,祁英脸色极为难堪,眸光似刀锋般闪过,咧嘴冰冷道:
“来人,抓住他!”
院子里诸多高手,皆有几分怒意,纷纷默然径直追去!
李谡追了没几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脸上一喜,驻足停了下来。
原来院子里春丽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倏地春丽疾窜而起,比刺客身形快了一倍,“啪”地一声击中了此人的右臂。
刺客身形顿时一滞,雷喝一声,转身一掌猛击。
春丽却是不闪不避,双目一横,猛的聚劲于右手,沉马进前,碎绝手五层功力陡轰而出,气势势无可匹于右手,身形后退了一步;劲气足可开天劈地,顿时爆发出如轰雷般的巨响。
“碰……”
刺客闪避不及,左颊顿时吃了个实在,春丽右手再挥,快得如同幻影一般,频频击中刺客的胸口、腹部,手臂!
刺客被击得晕头转向、不分东西!
春丽扭头对追来的静心道:
“这个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右手向前一推,隔空击向刺客。
刺客顿时身躯如疾箭般向静心飞撞而去…
李谡一个鹊落,卓立在春丽面前,看着她的脸,淡淡一笑,道:
“春丽,我还以为你要将他直接打死呢!”
春丽也笑了一笑,摇摇头道:
“此人事关重大,我怎能出手杀他,不过是临时收招而已”
李谡心中暗想:
“春丽内力果然精纯高深,很明显,我目前的功力仍然未能收放自如,昨晚差点就将李磐错手打伤,好!以后我要在内力方面痛下苦功!”
“膨”
刺客的身躯刚刚射近静心老道,就被他一脚踢上三丈多高,然后飞坠下来,重重摔晕在地上。
李谡方才收敛心神,盈盈走去,边走边道:
“看看他是谁,哼,都护府高手无数,亦敢来撒野!”
静心此刻也长舒了一口气,将刺客翻了个身,见到一张棱角分明,刚毅的人面孔时,却有几分茫然。
李谡看着陌生无比的脸,望向春丽,见她也是有些疑惑,便晓得这个人只不过是枚蛰伏在都护府的棋子,但又想起李盛惨死一幕,发了狠,运足阴柔无比的水元决内力,汇于足下,猛踩在了晕死过去刺客的手上。
“啊…”
刺客被其冰冷刺骨的真气所激,立时如坠冰窟,转醒过来。
李谡当即叱道:
“倒底你受谁指使?快说!”
刺客闭目不理。
李谡大怒,学着春丽,猛得一脚踹向此人。
刺客伤势极重,无法闪避,一声闷哼,胸口被李谡结结实实地踹中,“哇”地吐一口鲜血,道:
“哈哈哈,我……不能说,否则……我将会……死得很惨!”
李谡再提起莲足,作势要踢他。
刺客吃力一笑,道:
“我知道,你们很想晓得幕后黑手…但,只要我不开口,就对你们还有利用价值,我的主人还可以派人来救我,真说了,岂不是没有了价值,自寻死路,”
“好狡猾的家伙!”李谡皱眉道。
站在一旁的春丽冷笑插嘴道;
“哟呵,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好一颗坚定的心,不过姥姥一定有办法令你供出谁是主谋!”
说罢,转身飞快走出了小院……
李谡等人皆摸不着头脑,等着其他人前来,看看有无办法。
少时,春丽又折了回来,手中多了一条铁链,一块钉板与一把巨大的铁锁。
李谡不解地道:
“姥姥你这干嘛呢?”
春丽抖手掷出铁链,缠住了刺客的两条手臂,然后用力一拉一提,他便“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接着把铁链抡到院子中的一颗树干上,点了刺客的穴道,把钉板放在他的面前,让他朝着钉板跪着。
刺客似乎知道春丽要干什么了,脸色大变!
春丽“嘿嘿”冷笑道:
“哼,深宫中,比你嘴硬的人,姥姥见太多了,就让你试试大内密法”
说着便把沉重的铁锁挂在刺客的脖子上。
李谡一瞧,嗤笑道:
“哈哈,这招好啊,你不是武功很高吗,那就多撑一会”
原来,这人跪在地上,脖子上又套一根沉重无比的铁锁,头慢慢的朝前低下,而此人面前,正是钉板,一旦支持不住了,必定面门给钉子扎个血肉模糊…
死并不可怕,但死亡过程越慢,人承受的心理压力就越大,这远比直接肉体伤疼来得更有效…
少顷,刺客喘着粗气,满头大汗,额头青筋暴现,面门只着几寸便碰着了钉板,惊恐大叫道:
“哇?你快把我脖子上的铁锁拿开,我…我快支持不住了?”
春丽冷哼道:
“你不是嘴硬吗?给姥姥好生跪着忏悔吧!不过,若是你说出谁是幕后主谋,我兴许能让你死个痛快”
刺客闭嘴不语。
春丽也不恼,扼腕走到李谡面前,微微一笑道:
“呵呵,这招天策府天狼牢审问犯人的招数,果儿你看如何?”
李谡“嘻嘻”一笑道:
“咯咯,姥姥,姜果然是老的辣,你怎晓得这审问招数的,不如再传我几招吧?”
静心凝立一旁,听得两人谈论这些,又望向脸已快匍在钉板上的刺客,心惊胆寒:
“传闻皇宫内争斗不休,激烈无比,这些恐怕都是寻常招数,看不出来,娇滴滴的安阳公主,竟然满脑子想得都是折磨人的事”
这时,小院中突然传来细若游蚊的声音:
“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众人急忙回神望刺客看去。
就在此时,一颗石子爆射击在静心脚腕,他全身心都观察着刺客动静呢,猝不及防下,被这石子劲力所带,朝前扑去;春丽奔去阻拦时,却慢了一步
“咔”一声,静心趴在了刺客身上;而刺客已然伏在钉板之上,断了气!
李谡惊叹无比:
“此人当真好心计,开口吸引我们注意力,再隔山打牛,利用静心杀死刺客!显然杀人灭口”
蓦然地上一条人影一晃,李谡一眼就看见了,忙飞身掠起,向人影追去,心中失笑:
“千算万算,你没算到阳光透射出你的影子,印在了地上,不过会不会是李寿呢!”
春丽道:“我来帮你!”
说罢,和李谡一齐向人影扑去。翻上屋顶时,她乘机捡了几块瓦片,飞掷而出,挟着“呼呼”的劲风向人影背后袭去。
人影忙闪身就避,身形为之一滞!
李谡腾空飞起三丈多高,身衣空中,四肢一张,扑向人影,气运骄指,一招幻阳指疾戳,身若轻鸿,飘逸出尘,有如天女下凡!
人影身形倏转,大声叱道:
“好!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我好欺呢!”
语音一落,面色倏冷,举掌斜拂,对着李谡的曲池、坎离、关枢三大要穴电快拂来。
李谡旧伤未愈,功力自然没能全力使出,只觉来人的速度就好比天上的流星,快得她看不清楚,心中震骇:“此人好快的速度,且好一手点穴功夫!”;她身在半空,无法闪避,眼看就要被人影击中时。
春丽大喝道:
“果儿,不用怕,有我!”
喝声中,屈指成爪,猛厉如斯,朝其面门抓去!
人影不闪不躲,怒嚎一声,真气暴吐而出,“嚼”地一声响,两人交击一招,触即倏分,他身形倒飞了出去。
春丽也被震得四脚朝天地跌在地上,人影借这反震之力,跃入一片树林之中。
李谡从天落下后,脚尖轻点,一个鹊起,落至春丽面前,关切道:“姥姥你没事吧,此人好深厚的内力,恐怕是先天中期高手啊”
春丽道:“不要多说,我去追,你留在这里!”
说罢,纵身奔向森林,李谡凝立半瞬,旋即也面露坚定,想要解开心中疑惑,她知道来人肯定不是李寿,另有其人!
树林里,静悄悄的,满是参天大树,林荫蔽日。
李谡很快追到了春丽,不过俩人都没说话,凝神戒备。
林深茂密,春丽觉得这么找无疑是大海捞针,但又不想放弃,便开口激道:
“喂,胆小鬼,给我滚出来,藏头露尾,能干什么大事,快跟姥姥大战三百回合!”
树林中依然是一片死寂,但自左侧树林中却发出一阵轻微的细响,显然那是踏碎地上的残枝败叶所发的声音。
李谡跟春丽二人身形电快地扑了过去,询未接近前,一招碎绝手,一击幻阳指已连环的照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劈了过去。
“碰一一”
一声巨响过后,那里根本未见人踪迹,两人心中一骇,四只眼睛四处搜索过去,仍然没有。
春丽又讥诮道:“你这只丧家犬,快滚出来!”
“哼”
一声冷哼陡然从他们的身后发出。
两人登时心神一震,同时回过身来,只听得一缕风声破空而来,赶忙躲避。
“噗”然一声,二人身后大树被击出一个圆形小洞。
李谡正惊疑不定的时候,一团火球迎风飞射而来,惊叫道:“我去这什么鬼?”
春丽大声嚷道:“火球邪异,果儿,快躲!”
李谡微微点头,身轻如燕,整个人背靠大树,宛若蟒蛇一般,缠绕在树干上速旋转腾起两丈多高,火球从她脚底射过,击在树干上“轰”一声巨响,树干竟然给这团火球打出一个大洞,上面还燃起熊熊烈火来;李谡不敢迟疑,急忙脚踢树干,借力跳到另外一颗树枝上,举目朝下游望,不过除了满是灌木还有落叶,并未看见任何人,只得飘身落地,拍了拍胸口,惊异道:
“姥姥,好险,好可怕的火劲,你知道这是什么功夫吗?”
树林中这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道:“主公,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公恕罪!”
另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答道:“她们两人是什么人?”
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安阳公主,还有春丽!”
春丽怒不可遏,道:“好哇,又一个同党来了!给我出来,分个高下!”
她横掌于胸前,又喝道:“林中是何方神圣,敢不敢露出真面目?”
李谡也敛气凝立,全神戒备,只要对方一出声,就立即出手。
而林中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大大出乎两人意料之外,心中纳闷不已;双方沉寂了一会,居然没有再以答话。
突然春丽侧旁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击掌声音,接着便木屑横飞,朝两人身前扑了过来。
只听林中那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哼,不过是个贱婢,若是你家主人何仙姑前来,我倒礼让三分!“
“不过你呢,去死吧!”
话音方落,一股绝伦无匹的强大功力,随着“僻啪”的响声,朝二人身上推来,使二人不自禁地连连退了数步。由于这股掌劲来得悄然,分辩不出声音准确的位置,无数树指遮日蔽天,如潮水般涌来,俩人简直是避无可避,又不敢随意出手,谨防此人偷袭,只得运转真气护住要害,“咔咔咔“声后,两人都被刺破了许多皮肉,显得十分狼狈。
春丽心高气高,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怒哼道:“好胆,竟晓得姥姥底细!不过,看你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十成也不是好人!”
冷冰冰的声音道:“嘿嘿,米粒之光焉能与皓月争辉,区区婢女也想见我?”
春丽气得浑身发抖,大喝道:“我呸,就凭你!出来啊,跟我打一场就晓得姥姥的厉害了!”
李谡也大声激道:“喂!说得天花乱坠,厉害无比!你在哪里?倒是滚出来呀!”
冷冰冰的声音却毫不搭理二人,冷哼道:“阻我大事者死!”
春丽冷笑道:“想吓唬我?没那么容易!”
冷冰冰的声音道:“好!既然你们铁了心要见我,不过…我不想见你们!”
话音刚落,一股奇厚的掌风自林中疾射而出,直朝春丽袭到。
李谡惊呼道:“姥姥,小心!”
春丽一笑道:“少担心!我还避得开!”
说着,身形一晃,连连斜退几步,避开凶猛袭到的掌劲。
林中之人没有再次攻袭。
春丽看了李谡一眼,道:“这家伙非常利害!以我的身法,还可以与他再纠缠一会,你还是尽快去通知其他的人吧!”
李谡点点头,正欲转身而去,突然两人前方五丈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长发飘飘,面罩青铜面具的人影。
春丽见来人总算显出身形,不屑道:“嘿,看你的功夫出不过如此,还有什么绝世劲招,尽管一一使出来吧!”
面具男环手而立,冷声道:“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了,你们呆在繁华热闹的京畿不好吗,非要趟这浑水”
李谡听得他的言语,心想:“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而且森林中恐怕不止他一人,我现在身份是公主,静心老道还有祁英肯定不会让我出事,必定会派人来寻,只要拖到他们来,大可吓退他们”
心念至此,遂如同拉家常般,温柔道:“诶,你武功这么厉害,李寿也是你手下吧,但我很好奇,李祖隆大将军的儿子,你怎么收服他的?教教我嘛?”
面具男不语,右手在身旁一块大石头上轻轻一按,喝道:“春丽,你不是要跟我大战三百回合吗!我就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能不能呢个接我一招!”
喝声中,按在石头上的右手一发力,“轰“的一声巨响,石头竟碎成千块万块组成一条长龙;石龙挟着“呼呼”的劲风,势若雷霆,直扑而人!
春丽冷笑道:“嘿,不就是内劲碎石,真气外放,凝敛成龙嘛,切,一点新意都没有!今天算你走运,姥姥慈悲为怀,不想打败你!”
话虽这样说,但她压根也不敢怠慢,疾暴发出全身内力,一手电快攥住李谡的手腕,身形急急一晃,朝边上猛窜,避过石龙。
“滋”的一声,石龙擦着春丽右腰而过,立时血肉模糊,脸色苍白…
李谡躲过了致命一击,心惊无比:
“刚才真险,此人究竟是谁,好强盛雄深的内力!”
“轰隆隆“
一声巨响中,石龙余势不减分毫,将数棵大树拦腰撞得粉碎,可见石龙所蕴含的非凡劲道!
面具男鄙夷地笑道:“嘿嘿,你看见我的实力了,不过能有如此身法,接我一招,你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李谡望着春丽毫无血色的脸,又看了看其腰间的伤口,顿觉今日恐怕凶多吉少,急思道:“连春丽都不是他的一招之敌,我现在不过先天初期的身手,怎能化险为夷啊!”
死亡再次降临到头上,李谡绞尽脑汁想要逆转局势,抬首望向面具男—
人呢?
站在两人面前的面具男突然消失了,无影无踪!
李谡环顾四周,自言自语地奇道:“咦?人呢?难道他走了?真好”
“啪”
摹地,一只大手从她身后轻拍在了左肩上。
李谡触电似在弹出丈远,吓得心底乍毛,骇得胆寒,再转眼一看,却见拍她肩膀的人,是祁英!
李谡惊喜道:“啊,你吓死我了,你来了就好,祁英”
祁英看着伤痕累累的两人,略皱眉头道:“公主,春丽!发生了什么事?静心说你们俩来追杀手,我不放心就来看你们,远远就听到隆隆的响声,难道是那人干的?”
李谡吁了口气,叹道:“不错,但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势力,而且打着保宁城的主意,他的身手极为厉害,刚才姥姥跟他交过手“
说到此时,她戟指向满地碎石,还有倒坍的大树,继续道:“你看,这就是那人一招!他仅仅只用了一招便打败了姥姥,还把这里弄得一塌糊涂!”
祁英扭头望着地上狼藉,眉头拧得更紧,沉吟着道:“哦…仅是一招便有如此惊人的破怀力,他是不是带着一个青铜面具?”
李谡闻言心头顿时一喜,追问道:“你知道他?,他是谁?还有什么目的?“
祁英点了点头道:“这个人曾经来找过我,让我加入他,与他合作,不过我拒绝了”
“合作什么?”李谡问。
祁英没有再提此事,反而走到春丽面前,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药罐子,拧开了盖子,白色粉末直接往春丽腰间伤口处抹,凝重道:“忍忍就好,孙思邈当年赠我的金创白药,止血活筋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