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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大佛完成了,咱们再也不怕洪水淹没两岸了…”
“耶,大佛会保佑咱们来年庄稼长势极好,肯定是个丰收年的!”
“我再不用在岷江上打鱼而担水位暴涨,使得小船撞在绝壁了…”
数万生活在岷江两岸的渔夫、百姓们激动得手舞足蹈,更甚者泪流满面!
而最大的功臣李谡,却是背负双手,站在人群最前端,仰望着巨大的弥勒佛,在灿烂的阳光照射下,她隐隐看见了佛光…
“三年,我总算明白海通大师为何要我帮助他修建这尊大佛了!”
李谡经过三年的沉淀,从一柄出鞘的绝世宝剑,甘作平凡,神元内敛,她已经返璞归真,回归自然。
的确,三年来,她日以继夜的用剑气造福一方,不单修为暴涨,更是连心境也趋于成熟、平静!她已经去除躁戾,这一千多个日夜,从最初一天只能施展数次万剑归宗,从艰难的同时操纵百余道剑气如心意凿刻佛像,到现在同时万道剑气随心而动,她有了质的飞跃!
不知何时,一头红发的轩辕亦贤也走到了李谡的身旁,与其并肩望着大佛,他道:
“你完成了一项壮举,让世人惊叹。”
李谡抿嘴微笑:
“呵呵,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不应该夸你。”轩辕亦贤转脸斜睨李谡,继续道:
“三年来,我能感受到你的提升,现在恐怕连我想击败你,也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哦?”李谡扭头凝视着他的脸道:
“胜败重要吗?”
“我从未考虑过,我们俩会出手。”
“的确,我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聊了,有人找你。”
轩辕亦贤说罢,转身默然离去,李谡望着他冉冉消失的高大背影,轻声一笑,旋即一双清澈深邃,犹如皓月的眸子里映入一个急急忙忙奔来的青年。
“禀告总舵主,有您密信一封。”
“嗯”
李谡折阅过密札后,伸手将信抛向天空,但听“嗤”的一声轻响,信瞬间化作一团粉雾,随风消散在天地间,她的脸色依旧,可心却泛起涟漪,忖道:
“李磐,总算有你下落了,可真叫我好找啊,也是时候了,海通大师说六年后,我有一个劫难,五行缺一不可,眼下已经过了三年,同样,还有三年的时间,我就能知道那个劫难是什么了,或许,你能再助我一次!”
“不错,再动身去找你之前,我也该解决一些拖了许久的事了!”
意念至此,李谡身形一动,几个闪跃腾挪,旋即消失不见!
峨眉山脚下的杏花大酒楼中,李谡独坐天字号雅间,一身杏色薄衫华服的她,正自斟独酌,屋内的窗户大大敞开,和煦的微风不时挟着街上的喧闹声涌进。
倏然,娥眉深锁的李谡莞尔,端起酒杯仰首饮尽,似自语地道:
“今天晚上就动手。”
雅间房门紧闭,并未有人,她在跟谁说话?动手?
突然,“蓬”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惬意饮酒的李谡!巨响声中,一颗圆滚滚的脑袋从房顶砸在了雅间内的圆桌上!
脑袋是高克明当年所纳之徒,梁近!
人头由颈部被人平削断,创口光滑平整,显然是高手用利器一招毙命,且血迹早已干涸,看来人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李谡身未动、气未提,甚至连看都没看那屋顶上的窟窿,更别提滚落在地的人头!
她未有任何感觉,春丽却是闻声夺门而入,焦急地道:
“果儿!你快从屋后走!让我在后面掩护你!”
李家态度坚决的道:
“不用了!我根本不想逃!我也想看看那厮到底己进步多少!”
话音甫落,屋顶上来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
“嘿嘿!师姐!我早已驻集了大批人马在外面,但从没有想过封锁你的退路,因为我相信你绝不是一个逃跑的人。“
李谡腾身而起,凝立不语,但她已经知道,要来的人终于来了,高克明大驾光临!
屋顶上高克明又道:
“很高兴,我们俩能走到今天,是时候分出胜负了!“
语声方歇,高克明已如神兵天降!
整个屋顶顿时碎如漫天暴雨洒下,但李谡仍临危不乱,双掌挥舞,轻描淡写地将木屑瓦碎一一尽挡,一边朗声道:
“高克明!听说你进境惊人,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有资格成为蜀山剑宗真正的掌舵人吧!”
“少说废话!接招吧!”高克明长剑挥洒一招“剑秒无双”向李谡暴射而来!
果然!“剑妙无双”在此际的高克明手上使出来完全今非昔比,这一招,是蜀山剑宗中比较精妙的一式,只见高克明手中的长剑“嗡嗡”自鸣,速度极快,瞧真一点,他的手腕不停抖动,同时真气外放贯入宝剑之中,于是乎,长剑在其胸前画圆,划出一道道虚影,宛若一个巨大的金色转轮一般,剑影由慢变快,叫人目不暇接,难以分清楚究竟那一道才是真正的长剑!
李谡也不敢怠慢,隔空射出一道剑气,硬接这霸道的一招!
三年期间,二人各有所得!硬碰之下,整间屋子更抵受不住两大强猛功力的冲击,登时溃不成屋!但更令人意料不到的是,此来回硬拼,一招过后,高克明竟被震得跪倒地上,似力有不继!
高克明心中暗骇:
“啊?怎么会这样的?是她进步得太快?还是我在退步?我的功力竟像是在不断流失?”
李谡冷笑道:
“高克明!你令师姐好失望,怎杀人也没力气!”
话声中,寒冰掌的“雪凝见拙”暴然出手,飞身疾扑高克明!
高克明心道:“不妙!她一掌比一掌劲,如今的她勇猛得如一头饿虎!然,我却像无法提气似的。”
倏然,屋顶再闯进了一个人,是高克明的大儿子,高春来,其乍见父亲身处下风,不由惊呼道:
“爹,你怎样了?”
电光火石间,“雪凝见拙”己重招临头!高克明逼不得己再提真气,执剑火拼,李谡何等身手,一搭眼便觑准此招的破绽,拧身错步,轻描淡写的化解此招同时,欺身再进,“彭“巨响声中,高克明被震得身形倒飞数丈!好快好霸的一招!
高克明终于抵受不住,血喷如注!与此同时,高春来竟飞身跃至,从背后箍住了高克明的脖子!
李谡盯着跌落在地的高克明,诧异道:
“竟然接不下我两招?师弟你怎可能突然变得不堪一击?”
高克明惊嚷道:
“春来!是你出卖了我?”
高春来冷声道:“呵呵,爹啊,我早就在你出发前的誓师大会上所饮酒中下了软筋散,一动气便身软筋乏,会逐渐使不出半点气力!”
说着,得意地瞥了高克明一眼!
高克明盯着自己向来疼爱有加、视作接班人的大儿子,凄声道:“春来,为什么!”
未等高春来答话,李谡便朝高春来冷哼道:
“你怎么可以向你亲爹下毒?你认为他可以胜我吗?”
高春来冷笑道:
“二师伯,你稍安勿躁!我并没有怀疑你的实力!但必须知道下毒这个方法,更能有十足的把握将除去心腹大患!”
李谡怒目圆睁,道:
“呸!用这样卑鄙的手段,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高春来道:
“卑鄙?我可不大重视!我只重视与你答应过我的什么,你和我交易,也全因我可以干一些你无法办到的事!因为我爹只相信我们兄弟二人,也只有我与高健肯出卖他!”
“交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李谡转脸朝春丽喝道:
“是不是你的主意?”
“不,是我的声音主意!”是一个浑厚有力的男人声音。
李谡微微一愣道:
“哦?是鑫儿?”
话音未落,一人电闪而至,落在李谡的身畔,是李鑫,他斜凝着李谡微微动怒的俏脸,道:
“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再说您也不必太过重视高克明,他的武功差您一大截,我只不过是用最小、最快、最稳妥的手段来除去你的对手,师傅所交给我的兵法,果然有效!”
李谡默然,并不想夸、贬大儿子,高克明挣扎着站起身来,冲着李谡咆哮道:
“师姐,你不是用你的真正实力将我打倒,真令我失望啊!”
高春来一脚踹在其腿,冷哼道:
“中了我的软筋散还有气力站起来?给我跪下!”
“噗”地一声,他再出一脚踹在了高克明的腿弯,其顿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谡冷眼看着丧心病狂的高春来,讥讽道:
“高春来,你还真是个小人,连亲爹都敢打骂,够绝情的啊!”
原来,三年前,李谡就暗中派人拉拢收买蜀山剑宗高克明的属下,甚至还派血魔暗中出手威逼,她自己倒是没用劳什子生死咒之类的玩意去控制别人。
水能载舟覆舟!
如今超凡入圣的李谡看来,不过是卑鄙小手段,上不了台面,更甚者,她有足够的实力与信心不惧任何人反叛…
高克明对高春来显然失望透顶,他从来没有料到自己有一日会被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儿子所骗,更没有料到结局会是这样的!
竟然是这样的败!
不知道是不是高春来自己也感觉到羞耻,见众人都未说话,自辩起来:
“爹,你曾教育我,一个袅雄要成就大事,扬名立万怎么可能不杀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虽然是我亲爹,却也是我目前的绊脚石,活在你的阴影下,我的理想根本无法达成!我知道,只有除去你这个阴影,我才有希望可以组建自己的势力,而不是呼来喝去的狗!”
说罢,高春来又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一把攥住高克明的头发,将其如拖死狗般的飞抛摔向窗户!
好一个丧尽天良的不孝子!雅间可在二楼,内力正在逐渐流失的高克明倘若真摔个实在,恐怕凶多吉少,指不准就被其子弑杀!
眼看一桩人论惨剧即将发生,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从屋顶“隆”的一声落下,同时,来人脚不沾地,电快朝高春来踢出一脚!
高春来始料不及,更没有足够实力抵挡这一招,“彭”然一声,身如脱线风筝,飞撞向窗户,终摔在了杏花大酒楼外的繁闹街道上…
李谡冷眼看着来人,是李宗吾,他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对屋内所有人视若无睹,一个箭步冲到高克明的身边,取出几枚药丸给高克明送服而下后,躬身而起,悠悠一叹:
“高师弟、李师妹,咱们都是蜀山剑宗的人,纵然不服对方,也不要使用卑鄙手段,大可光明正大的较量,争夺掌门之位而已…”
“何必呢!”
说这话,他故意看着李鑫,但见李鑫压根就是满脸无所谓,又续道:
“李鑫,我知道你跟李靖前辈学习兵法,但,那是对付敌人所用,高克明,他不是你娘的生死大敌,而是她师弟,犯不着耍这么狠毒的诡计!”
其实,李谡早就知道高克明在准备动手除去她,而她现在何等眼光,何等境界,行事绝对不会畏首畏尾、更不会轻易动用计谋对付人,尤其是高克明!
她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在所有蜀山弟子前,击败他!
只有这样,她在剑宗内的威望才会攀升至巅峰,叫所有人心服口服,至于儿子爱耍这些韬略,她只是抬手搭在其肩,道:
“鑫儿,还不给李师伯、高师叔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