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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走廊里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但梁葆光准备离开时李富真还是追了出来,她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葆光,努纳的家里情况很复杂,受点委屈和误解在所难免,但请你务必尽心尽力地将父亲治好,行吗?”
“努纳这是在质疑我的职业操守?”梁葆光眉头蹙起。
“当然不是,只是怕你诊断的过程中会受太多干扰。”别人都说梁葆光不务正业,整天就知道跟女人厮混在一起,但李富真自己有眼睛自己会看,在她眼中这个干弟弟远比其他医生敬业。
梁葆光神色严肃,十分郑重地向李富真嘱托起来,“努纳,诊断不是请客吃饭,东西不合客人的口味还能调节一下换个菜,在我们这行当里老板给什么客人就得吃什么,不然会出人命的知道吗?”
“我知道的,只是……”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妈,虽然洪罗喜在集团里几乎没有话语权,只是挂着三星美术馆馆长的虚名做个老年名媛,但李富真不可能真的无视她的话,“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书友客串)。”
“再难念也总得念的,不是么?”李家的经难念,他们梁家的也未必容易到哪里去,一想到诊所里还有位法力高强的母上大人等着他回去,梁葆光就一个头两个大,可一直在外面躲着也不是个办法,“等努纳的消息吧,我明天中午再过来。”
“你要回去的话,我让小高送送你吧。”李富真要留在医院陪护,所以暂时用不到车。
“不用了,我一会儿让真理送我回去就行了,她顺路的。”李富真的车虽然好,但是没必要为了这么点路就麻烦人家司机特意跑一趟。
李富真板了一天的脸终于露出些许笑容,她自己就是个“大玩家”,跟娱乐圈里许多一线男艺人有过亲密接触,所以对梁葆光的那些绯闻都只是付诸一笑。有能力的人在某些方面总是相似的,她从来不以道德模范的标准要求自己,自然也不会以道德模范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只要别为非作歹就行了,“你加崔雪莉是吧,我听说过你。”
“李会长您好,我的本名叫崔真理,您叫我真理或者雪莉都好。”崔雪莉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将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发挥到了极致,之前她一直克制着插话的冲动,不想给李富真留下唐突的印象,现在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嗯,葆光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以后你在圈子里若是遇上事情了,就直接报……葆光的名字。”在李富真看来,梁葆光现在也就是抱着玩玩的想法,毕竟他有太多更好的选择了,远的不说就说跟前的,Krystal就比崔雪莉强出不少。对崔雪莉她也很难说有什么恶感,娱乐圈里的女人都一样,不找个强大的靠山肯定受人欺负,既然不得不找干嘛不找个年轻帅气的?
“是,那是必须的。”崔雪莉伸手揽着梁葆光的胳膊,脸上展露出甜甜的笑容。
身边的变化崔雪莉本人感受最深,别看最近很多同期甚至后辈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不检点云云,可是当着面的时候却比以前恭顺了许多,甚至几个常务、专务在公司里遇上了她都会主动打招呼。之前她在公司里只是受宠而已,高层们对她的任性行为容忍度更高一些,却从来没有过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崔雪莉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梁葆光带给她的,所以她才会竭尽全力帮Jessica阻挠他和Krystal在一起,他要是跟别人结婚了,现在的这些优待转眼就会烟消云散,而她也会摔落一群失败者中从此无人理会。对于一个曾经风光过,并且想继续风光下去的女人来说,这是最不可接受的事。
回家的路心惊胆战,但有家不回是不可能的,他虽然整天治水却终究不是大禹。伸头是一拖鞋,缩头也是一脱鞋,梁葆光最终还是伸头了。谢嗣音如他所料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零食,“妈,好没睡呢。”
“才七点多我睡什么,外面天都没黑呢。”首尔所处的纬度较高,夏天白昼很长天暗得很晚,路上的路灯此时都还没打开呢,谢嗣音冲儿子勾了勾手指,“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而立之年了是吧,翅膀长硬了是吧,居然在外面躲了三天?”
“两天。”梁葆光闷声道。
“哼,赶紧去洗个澡收拾收拾你这荽样,胡子都扎手了。”谢嗣音在儿子的下巴上摸了一把后便把他往浴室推,一脸嫌弃的样子仿佛这不是她的儿子,而是蹿进屋子的野狗,“身上一股福尔马林水的味道。”
“那是来苏水好吗,福尔马林水是泡标本的。”这不是抬杠,更不是嘲讽母上大人的无知,只是在专业问题上梁葆光从不肯马虎。
“管他什么水,味道都不好闻,没有哪个女孩子喜欢这味道的。”谢嗣音在他后辈用力拍了一掌。
“等等,咱们待会儿要出去吗?”母亲的样子似乎是要让他出门,不然不会这么着急让他去洗澡换衣服。
“不是我们,是你。”谢嗣音跟李淑静在和谐团结友爱的氛围下进行了一系列磋商,并于今天下午最终达成了一致,但光她们达成一致并没啥,还得那小两口自己谈清楚了才能解决问题,“我帮你约了秀晶,说你九点会去接她一起看戏。”
“哈?我只是回来睡觉的啊。”梁葆光直挠头,拿起母亲放在茶几上的两张戏票看了看,这音乐剧的名字也是够奇葩的,居然叫《洗衣服》。
这部音乐剧是两位中年妇女精挑细选出来的,跟一般的音乐剧不同,它主要刻画温暖和睦的平凡生活,而不是专注于营造华丽的大场面,能让人对家庭生活产生向往,“让你去就去好了,磨磨唧唧想让我发飙是不是?”
“不是,我在想待会儿穿什么衣服呢。”梁葆光耸耸肩,看戏就看戏呗,放松一下有助于他调整状态更好地工作,未尝不是件好事,就是对自己母亲这么轻易放过自己有点不安,以谢嗣音的脾气,他临阵脱逃打起了退堂鼓,还擅自在媒体前说那些不该说的话,她应该很生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