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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瞪着凤眼,一直戚戚然的在边上陪着,始终不愿意像郑玄说的一般不管不问,实在是她现在也很是好奇,为何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可以和郑玄这种学问大家谈得如此投机?
而曹昂几人已经被柳依依安排的一些美丽侍女缠住,他们也乐得逍遥,所以即便柳依依只是陪在袁云和郑玄身旁,他们也没生出什么不适,反是觉得少了些拘谨,多了些欢快。
此刻袁云有些忘乎所以,开始把一些复杂的数学公式套用了出来,连微积分也说了出来,然后说着说着就见郑玄不说话了,接着便见对方瞪着一双大眼看着自己。
“你这个奇怪的小子,老夫认输还不行吗?你这什么微积分,还有这些什么公式实在是太过复杂,老夫实在难以理解,这些都是你那左慈师父教的?你们仙人可真不是凡人所能企及的,这点老夫想不投降都不行。”郑玄感慨一声,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输的非常心甘情愿。
袁云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小院中的诸人却全都炸了。这是什么情况?鼎鼎大名的算学大家郑玄,竟然当面认输,而且还输的无怨无悔,最后那句才让大家有了一些底,仙人子弟,这么说袁云就是用仙家算学赢了郑玄,这样想的话就可以想通了。
袁云这时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平日一直谨慎小心,老老实实的扮猪,很少像这样吃老虎的,今日为何如此冲动?想完突然看见手中的酒杯,顿时一惊,原来柳依依一直陪在身侧,自己酒杯一空,她立刻会加满,这时代的酒水虽然不是很高度,但是架不住多饮,自己刚刚和郑玄谈得兴起,于是全把这些酒水当做了饮料,说话一多口就渴,一渴就猛喝,也不知道柳依依倒了多少杯,而自己又喝了多少杯?再看眼身侧柳依依那似笑非笑的美丽脸庞,袁云顿时暗呼一声:张无忌他娘,小子罪该万死,竟然忘记了您老的教诲,中了这小妮子的圈套。
袁云发现这些的时候还是晚了,这种时代的酒水多为米酒,米酒虽然不是烈酒,但是它的后劲可是非常猛烈的。袁云现在只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心中窝着莫名的冲动,就好像自己已经威猛到了可以一拳打死牛的程度,于是他那长时间被压制的狂野终于被释放了出来。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好酒!饮胜!”袁云高喝一声,将唐代罗隐的《自遣》念了出来,然后马上一杯干尽,模样甚是豪爽。
这首诗最适合饮酒时念诵,所以马上让许仪跟上一杯,然后立刻伸出大拇指赞道:“好诗好诗,云哥儿出口成诗,小弟佩服。”
曹昂也连连点头,为这首诗暗暗赞好。
典满则只顾着点头,觉得喝酒时有这种诗句祝酒很是爽快,又有点悲壮,让人心情十分复杂,不过确实是好诗一首,所以也跟了一杯,然后还给了袁云一个大大的拇指。
郑玄眼中射出惊异的神色,眼前的这个神奇小子实在太出乎所料,自己所学颇杂,本以为无人可与自己比肩,不想今日碰见的这个袁云不仅学问和自己一样繁杂,而且似乎样样都接近大家的风范,就连此刻冲口而出的诗句也如此了得,他实在不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能够如此厉害,但是眼前的事实又让他无可争辩。
柳依依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只是心中也连连暗赞,眼前这个袁小子原来喝高了以后这么有意思,想到此处赶紧又将袁云的空杯加满,期待着还会产生更好玩的后果。
“云哥儿今日这般高的兴致,不如再来一首已壮我等酒胆。”夏侯楙已经开始起哄了。
袁云打了个酒嗝,眼神半睁半闭,微微一笑,摇头晃脑道:“好说好说,听好了!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曹昂听完觉得这和诗的格式不对,但是却也非常好听押韵,不过细细琢磨了一下其中意思后,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劝道:“云弟这诗作不得,如今还是天子坐镇,你怎能用故国二字?”
郑玄反倒不以为意,笑道:“故国有多种解释,可以理解成汉室盛世之时,也可以理解成失去的洛阳繁华,老夫觉得袁小弟这首甚合老夫脾胃,不错不错。”
袁云哈哈一笑,竟然用手撩拨了一下正在给他添酒的柳依依,然后又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夏侯楙马上打趣道:“现在都夏日了,哪里还有春风?云哥儿难道忘记我们已经捣腾了大半个月的冰块了吗?”
这话一出,顿时惹得曹昂,许仪和典满笑了起来。但是有两个人却笑不出来了,一个是郑玄,还有一个就是柳依依。郑玄已经开始感叹自己老了,眼前的小子竟然随口就是一首千年佳作,甚至都不用思考。柳依依也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之前是听闻才子会在饮酒后产生佳作,可是也不能这样好像倒水一般的往外倒吧?这袁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他能如此轻松就作出让人听之便无法忘怀的诗句?
袁云这个时候已经彻底被酒精的后劲沦陷了,只见他突然将杯中酒仰着脖子一口饮尽,然后将空杯直接摔了出去,这才意气风发的站了起来,眼神扫了眼在场的众人,接着神秘一笑。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曹子脩,郑康成,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大声念完,袁云仰天便倒,临了还不忘记大喝一声把诗作的名字嚎出:“将进酒!”
袁云最后还在得意,把诗中的岑夫子,丹丘生换成了在场的曹昂曹子脩和郑玄郑康成,这实在让他很满意,但是他却忘记了把陈王这两个字给改了,这可是曹植后来的封号,不过全场诸人已经没人在意了,这次连许仪,典满还有夏侯楙也都愣住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句直接击中了他们小小的心坎,让他们心情激荡不已,此刻更是把袁云当做了以后要跟随的对象,这世上恐怕再没人可以如此了解他们了。
世上自然是有一些妖魔鬼怪之辈,但是像眼前袁云这么妖,这么怪的恐怕没有第二位了吧?一口气连作四首,而且还是不加思索张口就来,最可怕的是句句都是经典,首首都是千古佳作,这已经不是才子了,是怪物!郑玄举着酒杯,良久都无法下咽,心中也被袁云的最后一首《将进酒》振奋的无法自已,‘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多好的心灵写照啊,与尔同销万古愁,快哉快哉啊。
柳依依此刻已经顾不上多想什么了,赶紧唤了侍女送来笔墨,然后凭着记忆疯狂的纪录了下来,遇到无法想起的句子,就赶紧招呼在场的几人帮着回想,最后终于全部记录了下来。看着手里抄好的诗句,柳依依脸上不时闪过惊异和赞叹之色,尤其是最后一首《将进酒》,这将是可以名震天下的乐府诗,自己如果将之唱出,相信自己许都第一花魁的称号就坐稳了,甚至很快天下间都会开始流传她柳依依的名字。
稍微吐出了心口的一声敬佩之气,柳依依的脸色顿时红润了几分,只是在看见趴地上口吐白沫的袁云时,突然觉得‘才子’两字怎么也无法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