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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府车架留步,曹司空有请袁公子过府一叙。”随着一声呐喊,许都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队骑士,为首的正是曹府护院总管曹庄。
听到这一声后,袁云就皱了皱眉头,暗道倒霉,不想曹操这么快就来了,等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说曹操,曹操马上就到!妈的,刚才想什么不好,非要想他曹操作甚?
跟二姐等人告了声罪,袁云才不情不愿的下了车架,然后骑上了曹庄牵来的马匹,要命的是这马不像自己的那匹老母马,眼前只有马鞍却没有马镫,袁云哪里夹得住马背,所以只能很没面子的趴在了马背上,样子甚是滑稽丢人,他则在心中大骂曹操这个老混蛋,绝对是故意在刁难自己,他们曹府可买走了自己手里最上等的几辆车架,难道就不知道派辆来接自己,妈的!
曹庄见袁云趴好在了马背上,才忍着笑帮着他牵住了马缰,要不是这样,估计都无法驱动马匹。
“袁公子勿怪,来时曹司空特别交代了只能骑马,所以小的才没有带来车架。”曹庄说了一句就牵着袁云开始赶路,脸上的神情憋得厉害,要不是知道袁云受曹府上下爱戴,他早就笑疯魔了,尤其是面对袁云那奇怪的口罩时,他甚至要动用体内真气才能压住笑意。
袁云闻言,左眉毛瞬间挑了起来,曹操果真是故意这样为难自己的,看来今晚自己枪打袁熙裤裆的事情对方已经全然知晓了,现在这么快的招自己过去,估计就是不想让自己接着下狠手,但是这么想着又觉得不对,以曹操的性格,他袁云都已经把袁熙弄的半死了,这时候停手不就等于给对方借口来威胁他曹操了吗?如此不智的举措就算曹操没想明白,他那些手下的变态谋臣不可能不清楚,所以再有急事找自己,也该到明日早间找来才对,有一个晚上可是能发生很多不幸的,比如袁熙回到行馆,发现行馆已经被炸飞了,所以他只能绕道去别的地方暂住,那么首选自然是曹府,这样自己就可以‘一不小心’的在去曹府的路上留下大量黑火药,然后再来个意外走火,这才是最合理的剧情发展。
暗叹一声,袁云随口问道:“曹司空何事这般急着找我一个小子?”
曹庄回道:“今晚许都潜入了很多刺客,却被袁公子一锅端了,故此曹司空才派我等前来带袁公子过去询问经过。”
“什么?我将刺客一锅端了?我刚才还在家中养病,可不知道这许多。”袁云心中顿时一阵疑惑,难道那袁熙的行馆内还窝藏了大量的刺客?这还真是瞎猫撞到死耗子,算来只能说是袁熙倒血霉了。
曹庄不紧不慢的嘿嘿笑道:“这事本来十分隐秘,这些刺客直到进了城也没人发现,要不是袁公子一招雷火之术,将那些刺客全部炸死在了袁熙的行馆之内,今晚曹府恐怕非常危险。”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袁熙行馆的什么雷火之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记得有做过这种事情,你们可别来冤枉我。”袁云现在只感觉十分不妥,自己的计划肯定是躲不过曹操的,但是曹庄也不能说的如此肯定吧?至少为了场面,大家故意尔虞吾诈一番也好啊,直接上来就撕逼太不道德了。
曹庄摇了摇脑袋,然后接着笑道:“具体我也说不清楚,现在曹府内已经去了好些人,到时候袁公子自然知道。”
袁云此刻似乎想明白了关键,懂得黑火药的就自己和曹昂,袁熙那行馆被炸飞,曹昂没动机,那就只能是自己了,不过这事绝对不能承认,反正只要自己死活不招,谁能给自己定罪?行馆被炸飞,也许真是遭了旱雷也说不准。
“曹昂大哥有去吗?”袁云还是心虚的问了句,一会要是真不行了,就让曹昂来救自己,这是最后的保障,现在只能赌下曹昂的义气了。
曹庄点头道:“曹昂世子也在,许仪,典满,夏侯楙三位小公子也去了,就差袁公子了。”
不多时,袁云终于在一群骑士的护卫下来到了曹府,迎接的就是曹昂,这家伙却跟个没事人一般,还在开着无聊的玩笑,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许仪等人,他们也没什么不一样,似乎都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但是袁云却看着满心疑惑,许仪三个纨绔在花船斗艳的晚上不出现,这实在不合道理。
“你们三个小子今晚都去哪了?颍河河畔怎没见到你们?”袁云问出了困惑。
许仪嘿嘿一笑,满脸都是骄傲的表情,道:“我们今晚可是有大事来曹府,今晚曹司空专门找了我们三个来说贩卖食盐之事。”
典满接话道:“要不是袁大哥你卧病在家,也会被叫来。”
夏侯楙哈哈笑道:“是曹司空亲自见的我们,当真可以好好骄傲一下了,看以后谁还敢说我们是许都三害?”
袁云心中感觉有些奇怪,马上问道:“后来呢?”
夏侯楙一怔,道:“啥后来?后来曹司空与我等谈完了,就放了我们出来,赶巧知道袁大哥也来了,所以小弟三人特来迎接。”
袁云指了指袁熙行馆的方向,然后继续问道:“你们就没听见有声巨响传来?”
许仪点头道:“刚才是好像听到巨响,不过我们正在和曹司空对话,哪里敢走神?”
典满道:“曹司空好像也是那声巨响后离开了一次书房,良久才回,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夏侯楙眼珠一转,接道:“袁大哥,你又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了?”
“滚!”袁云抛下最后一句,然后推着曹昂走了。
待远离了许仪等三个纨绔,袁云才对着曹昂问道:“你爹难道想把贩盐的事情交给许仪他们三个?不怕他们三人纨绔闯下大祸?”
曹昂疑惑的瞄了眼袁云,然后不答反问道:“你觉得许仪他们三人不行?”
袁云想了下,摇头道:“应该能行,而且会比你爹手下那些老官经营的更好。”
袁云回答前想了很多,关于许仪他们几个没人比他袁云更了解,世上没有绝对的天才,或是绝对的能人,但是一个人的出身还是很关键的,这倒不是袁云有什么歧视底层百姓的想法,而是一个良好的出身会潜移默化的带来很多穷人子弟无法企及的好处,比如许仪几人虽然年轻,但是从小他们就耳渲目染了很多家族中的生意和规矩,他们的教育也是系统化的,作为各家的长子,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被设定好了方向,于是会开始接受各种教育,家族中的叔叔伯伯也会有意无意的带着他们去参加各种事情,由此他们的眼光和思路都要比普通人更加开阔和深远,像这样的教育成本,穷人子弟又哪里有什么机会?所以出身真的是决定了起跑线的高度。
不过事情有正面就有负面,对于许仪三位纨绔来说,他们这种既定事实一般的教育路线,就注定了他们反抗起来更加肆无忌惮,在遇见他袁云之前,这三个小纨绔基本已经把许都城内祸祸到不行了,他们自己虽然没仔细想过,但是却有意无意的排斥着一切规则上的东西,十八岁以前不能去青楼,他们就非要提前去,作为家中长子不能恣意妄为,他们就非要上街去惹是生非,如果不是袁云给了他们一个不守常规的商人路线,他们肯定会越跑越偏,最后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成为家中混吃等死的废物少爷,要么就蠢到把自己祸祸死,顺便连着家人一起拖下地狱。
现在好了,三个混蛋竟然得到了曹操的赏识,这对于许仪等人就好像一种肯定,肯定了他们的成长,在成长中为什么会茫然,那就是因为你没有方向,为何没有方向?因为你不知道做什么才是好的,可是一旦有一件事情被别人肯定了,这种心理上的满足感就会让你认定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甚至会将之当做终身的事业或是爱好来面对,一个人总是或多或少的需要别人来肯定你的,这也是一种自身人格的认定标准,现在许仪三人估计已经找到了他们的标准。
以后还要面对很多辣手的事情,如今身边不培养几个像许仪他们这样的帮手,真不知道未来是多么艰难,而这种帮手当然是越多越好,袁云如此肯定着。
曹昂突然笑了一声,然后说道:“许仪善于与人交往,开拓商路,典满适合从中调配,管理人员,夏侯楙则精打细算,账目清晰明了,他们三个只要有人提点,以后可是厉害的很哪,我爹可不会看走眼,而且他们三个也才十四五岁,如果真能把贩盐的事情做好,大有可为啊大有可为。”
看着曹昂为许仪三人的成长而真心高兴,袁云皱了下眉,不悦道:“怎不见你夸奖下我,他们三个小子还不是我调教出来的?”
曹昂哈哈一笑,道:“哪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别人不夸你就自己上来要,无耻。对了,我爹叫你来估计就是要谈刚才那巨响的事情,你是不是对袁熙下手了?”
袁云撇嘴道:“何止下手,老子还在他裤裆上开了个洞,现在也不知道他死活,你爹这次肯定是要对我发怒了,一会你定要替我遮风挡雨才成,要不今晚必然难过。”
曹昂眉头一皱,叹道:“该早些看着你的,都怪我,这几日一直在为守卫许都做准备,几乎没离开过河岛军寨,唉,这要如何是好?”
狐假虎威一般都是老虎最大,老虎摆在第一位,狐狸跟着混吃混喝,一般都是这个道理,袁云这个小狐狸深以为然,这种时候就该把曹昂这头老虎拉出去挡枪,让他冲在第一位,于是马上嬉皮笑脸的接道:“一会你爹要是罚我,你就站出来替我挡着,你是他的宝贝长子,宛城还挺身救父,你老子曹操差你一条命呢,怎么也不会连你一起……哎呦,你放我下来,咱们有话好说。”
曹昂将袁云继续拎着,然后苦笑道:“哪有父亲欠儿子的?从你嘴里出来的东西,不管是父子亲情,还是朋友义气,都充满了铜臭,也不知道云弟你为何就是对从商这么执着,连骨子里都是一股子利益买卖,这必须逼着你改了才成。”
“改,改,改,马上就改,赶紧放我下来,一会要是给你妹子看见就丢人丢大了。”袁云再次求饶一声。
曹昂这才把袁云放回地面,然后突然笑道:“对了,我听卞姨娘说,你已经向我妹子提亲了,你小子还真有眼光,选了清河,这可是再好不过。”
袁云闻言一声哀叹,然后道:“你爹为此事差点打我板子,还有啊,要不是为这事,我又何必去招惹那袁熙,奶奶的,那袁熙每天都做梦想糟蹋你妹子,简直太流氓了,老子当然要把他给炸得粉身碎骨才甘心。”
曹昂一呆,追问道:“那行馆果然是你炸的?”
袁云对于曹昂倒没什么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我本来计划周全,寻思着先埋好火药,然后等我去虎卫营时,再委托人来点燃,谁知道你交给我的石沉简直就是个棒槌,今晚他就给点了。”
曹昂挠了挠脑门,苦笑道:“唉,一会面对我爹,咱们就有难同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