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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云听到曹操让自己出列,就知道今天是肯定逃不掉的,看来这城墙一事还是要落在自己身上,只是自己马上就要去洛阳上任了,现在说许都城墙一事,是不是有些晚了?
摇了摇头,袁云拱手来到了大殿的正中,这才对着天子刘协深深一礼,然后朗声道:“微臣在。”
曹操根本没打算等着刘协发话,直接走前几步,来到袁云身材,这才牵着他的手,将之一起带到了殿前。
见袁云站定,曹操才微转身子,拱手对天子道:“老臣推举宣威侯袁云为此次督造城墙的执事,满堂诸公应该都是袁候的本事,所以他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荀彧也立刻接道:“说到工造一事,恐怕诸公都没有比袁候更适合的人选吧?所以你们的钱财尽管安心送给袁候就是,自然物有所值。”
满堂官员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人依然愁眉苦脸,有些人却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二十万贯而已,就像修建东城五里地的城墙,就算是把袁府也搭进去,估计都无法办到。
最是兴奋的就是曹仁,只见他立刻抱拳说道:“此事大善,非袁候莫属。”
袁云现在只感觉十分无奈,推是肯定推不掉了,只能选择迂回,浅浅对着满堂诸公一礼,这才朗声道:“不是小臣不乐意接下此事,奈何我已经被任命成了洛阳令,不日就要出发上任,许都这边的事情实在无法顾及。”
曹操闻言哈哈一笑,道:“此事袁候不用太过担心,如今程昱正在那边张罗,应该耽误不了重建洛阳之事。”
袁云心中大骂,没程昱在老子还不担心,就是因为他在老子才担心的要死,倒霉催的。
曹操说完了程昱,突然话锋一转,道:“而且老夫也派了新进的上计掾司马懿去了洛阳,他会记录那边所有发生的事情,到时候袁候即便是在许都遥控指挥,也不是不可。”
袁云心直往下沉,司马懿突然跑出来做官,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估计这会曹昂也不会太好受,这事发生的有些突然,一旦曹仁与司马懿把手伸到洛阳那边,事情立刻会麻烦很多,毕竟相邻洛阳的长安城,如今是段煨把控,这中间如果没联系,袁云就觉得可以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想到这里,不由又想到了河内,长安、洛阳、河内,正好是三个点,北上可通乌丸,西去就是河西走廊,南下可以直往荆州、益州,曹仁难道也学自己一般,准备把商道全部打通?
司马懿啊司马懿,你这学习的本事确实厉害,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玩得顺溜啊。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商道上好好较量一番,不信老子一个拥有现代学识的人,斗不过你们这帮一千八百年前的土鳖,经济杠杆你们懂吗?股票机制你们懂吗?更不用说工业与商业结合后的强大前景了。
东汉末年大部分商业还都是以物易物,司马懿就算再聪明,他终究不是个纯粹的商人,在这条路上与自己竞争,自己难道还要退缩不成。
“干他!”
袁云心中暗自叨念了一句,脸上立刻充满了自信,笑眯眯的拱手对曹操道:“曹司空既然推荐微臣出来,微臣自然愿意效命,新建许都城墙一事,微臣接下就是。”
曹操闻言大喜,摸着胡须道:“很好,袁候实乃国之栋梁,此次许都城墙如果建设完毕,老夫承你人情,以后定然图报。”
曹操话说的简单,满堂诸公却脸色陡然巨变,能让曹操说出图报的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且曹操说的还如此真诚,看来这位袁候在曹操心中的位置,简直不可替代。
顿时全场诸公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甚至不怀好意的在心里诅咒一番,比如曹仁。
从这一刻开始,曹仁也突然感觉到,自己在曹操心目中的位置,似乎已近开始不如袁云了,这绝对是个危险的信号,不过事情确实是自己不够谨慎,竟然把新城给炸没了,新城的重要性不用人说,也知道多么重要。
自己在新城这件事上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现在反是有些后悔了,突然觉得新城就是个烫手的山芋,随时都会有爆炸的风险,可惜,悔之晚矣。
曹昂自然非常高兴,他父亲刚才的一句话,自己继承者的身份更加稳定,毕竟袁云算来还是自己的幕僚,也是自己一手提拔,父亲如此说,等于夸赞了自己优秀的识人之明。
曹昂如此想着,很快又皱起眉来,毕竟建造城墙才区区二十万贯,如何可以负担?
曹操此刻心情大好,似乎去了心中老大一块难题,对于新建许都城墙一事也不再多话,而是转了话题道:“如今邺城的袁绍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老臣今日得知有些鼠辈竟然唠叨着想要朝廷退兵,你们是不是拿了袁绍的好处,特意跑来祸乱我军军心的?”
说完,曹操眼神微眯,寒光闪闪的回头扫视了一眼诸人,然后突然大喝道:“刘机何在?”
曹操喝声一起,百官队列中立刻连滚带爬走出一人,到了殿中立刻噗通一声跪地不起,全身都在发颤,嘴中喃喃叨念着:“下官冤枉啊,只是担心大军长期驻守冀州外围,使得百姓粮税不断攀升,这才谏言天子慎重,但是绝无与袁绍通敌一说,曹司空明察。”
曹操眯着眼睛,根本没有继续解释什么,只是微微挥动了下袖袍,立刻就有几名侍卫冲入大殿之内,然后拖拽着刘机便下了堂。
不多时,几名侍卫再次返回,其中一人则抱着一个托盘,托盘上赫然就是刘机的脑袋。全场诸公都是惊怒不定,但是却没有一人敢发声。
天子刘协看着刘机的脑袋,终于还是鼓出了些勇气,颤着声音道:“曹司空,刘机再怎么不是,他也是汉室宗亲,你这样当殿将其斩首,是不是有些过了?”
曹操闻言,重重哼了一声,道:“此人通敌卖国,罪不可恕,陛下要是留此人存活,万一让其走漏了机密与袁绍,我们前方大军有个闪失,这可是家灭国破的惨状,焉能轻饶?”
刘协见曹操一脸怒容,终于用完了所有勇气,只能点头道:“曹司空说的是,刘机确实留不得,杀得好,杀得好,辛苦曹司空了。”
袁云一直冷冷的在旁观,曹操杀刘机绝对是为了立威,刚才在宫门处就听乐进说了,朝中有人竟然起了退兵的心思,这简直就是找死。
他们也不想想,曹操想斩下袁绍的人头,估计已经想疯了,与一个疯子作对,还是一个有实权的疯子,那死得只能是这些脑子秀逗的蠢货了。
不过曹操会选择一个汉室宗亲来下刀,这其中也颇为玩味,难道是最近汉室的这些子弟有了什么抬头的趋势?所以才遭到了曹操的当头一棒,这里面的政治很奇妙啊。
即便自己有现代人的学识,估计也玩不转所谓的政治,所以还是躲远些比较好,远离朝堂才是保命的第一要务,免得万一那天被某个蠢货牵连了,曹操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是他女婿而轻饶。
远离,必须远离这个大染缸,实在是没时间也没本钱在这座大殿内折腾。
袁云想完,立刻拱手道:“曹司空,微臣既然要张罗许都的城墙,还要负责洛阳的重建,这后面必然十分繁忙,所以曹司空可否允许微臣不来参与早朝?”
曹操此刻目的已经达到,对于袁云是不是上朝完全不在意,于是大手一挥,道:“既然袁候有更重要的事情,自然可以不用来参与早朝,你只要将文书送来曹府给老夫观看就是。”
嚣张,相当的嚣张,文书不是送朝堂,而是送曹府,估计这话也只有曹操敢说,因为实在有点大逆不道。
谁知最开心的竟然是刘协,只听他抢道:“对对对,袁候的文书就不用送来朝堂了,最好都送去曹府,免得曹司空还要来朝堂上观瞧,实在麻烦,曹司空不如就在家中办公,朕自然千许万许。”
刘协这话一出口,本来大殿之内几个还愤愤不平的人,立刻脸色黯淡了下来,心中则拔凉拔凉的,他们似乎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汉室没救了。
朝仪算是交代的差不多了,接着就是各种官员开始做着各种无聊的报告,不仅袁云打哈欠,就连刘协也是一脸的倦容,只有曹操在那里事无巨细的一一了解着,荀彧则不断的在提供着各种意见。
等到早朝终于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随着官员慢慢的退出大殿,袁云很快就被郭嘉抓了个正着,然后被拉往了宫门的一脚,曹昂也跟了过来。
郭嘉待身边没什么闲人了,这才笑道:“袁候可否给我郭嘉说下,你准备怎么修建许都的城墙,那五里地全部包围起来,恐怕是个偌大的工程,二十万贯实在不够啊。”
你郭嘉都知道不够,还预谋了此事,奶奶的,这不是把我扔火坑里熬嘛,聪明人真的很讨厌啊。
“袁府上下一年不吃不喝,炸锅卖铁,然后供应城墙建设,郭嘉军师这次可满意了?”袁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甩袖就准备闪人。
郭嘉似乎这次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袁云不是真的神仙,他总不可能点石为金吧,修建如此大规模的城墙,最少也要四五十万贯,这个窟窿确实非常大。
内疚了片刻,郭嘉才叹气道:“既然事情已经如此,郭氏也跟着倒霉好了,下午我便让郭奕给袁府送钱过去,也算感同身受了。”
袁云一怔,赶紧摇手道:“不用了,你们郭氏的钱收不得,收了还不知道会倒什么血霉,军师千万别送钱来。”
郭嘉听袁云如此说,立刻心中一跳,转瞬就不怀好意的指着袁云道:“袁小神仙,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所以才爽快的拒绝我,赶紧说说,这里面是不是还有赚头?”
袁云心中一惊,这郭嘉实在是太敏感了,自己的演技以后还是需要锻炼才成。
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于是袁云拉着曹昂就登上了车架,却死活不让郭嘉上来,最后拼了命的催促小六赶紧闪人,一副唯恐被郭嘉缠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