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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所有人听到在开宴之前还有诗会,都大为赞同,尤其是荆州来的几位名士,他们心中自然都有自己的得意之作。
此刻在如此隆重的宴会之上,如果将他们的得意之作念诵出来,必然可以为以后自己待在洛阳打下一块好的基石,尤其是今晚来的都是洛阳有头有脸的人,这种机会必然需要好好把握。
许仪见大家都表示了同意,立刻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既然是我提议的,那就让我现在开个头,小子正好准备了一首诗作,还望大家点评点评。”
夏侯楙一听许仪如此说,立刻全身一震,赶紧从桌子边跳了起来,然后告罪一声,只说他要去小解,便匆匆的溜了。
许仪有多少斤两,夏侯楙当然最是清楚,虽然比他老子许褚要好一些,但是作诗这种高雅的事情,他是绝对不沾边的,万一他要是在这种场合念出当年他老子的名诗《大棒槌》,那可就丢人丢大了,所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许仪见夏侯楙忙着狼狈逃窜,立刻不悦的哼了一声,然后清了清嗓子,这才鼓着从他老子那里继承来的浑厚嗓音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抟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夏侯楙听到一半,就不打算再尿遁了,而是老实的返回了自己的座位,然后摆出了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还不时的晃晃脑袋,弄得他好像真听懂了一般。
许仪念罢,立刻做出伟丈夫的模样,然后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口就将大腕里的酒水全部干尽,这才大呼一声,道:“诗名《上李邕》,小子不才,各位见笑了。”
许仪才念出《上李邕》三字,袁云瞬间一口老酒喷出,然后就拼命的开始咳嗽。
刚才就被许仪纠缠的没办法,这小子一直想要在学院这些名士面前扳回一局,所以死皮赖脸的让袁云给他作一首诗,好让他打肿脸充胖子。
可是你他妈的也把诗的名字改了啊,上李邕,这李邕都还没出生呢,你上个鸟啊,不如回家去上你老婆吕绮铃,妈的!
郑玄这时也满脸惊愕,对诗作的狂妄没有一点不悦,反是觉得年轻人就该如此有志气,只是这李邕是谁?好像从来没听说过。
“许公子,这李邕是何许人也?”
终于有人问出了大家共通的疑问,许仪眨眼就呆滞了起来,这时才反应过来,妈的,名字忘记改了,原来这《上李邕》竟然是个人名,倒霉催的,这下可要糗大了。
“李邕也是仙人子弟,之前来洛阳探望袁候,这才有了一面之缘,此人真乃仙风道骨,法力更是无边无际,上能呼风唤雨,下能让河水倒流,小子就因为佩服此人,这才作诗一首相赠。”许仪高声说完,就强烈的喘了几口粗气,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说得最牛逼的一个谎,没有之一。
袁云此刻嘴角不住抽动,妈的,怎么又扯到老子身上来了,本来这些年已经没人再提他这个神棍的身份,现在好了,估计今晚一过,这股子妖风又要开始刮了。
倒霉催的!
正在袁云哀叹的时候,只见曹昂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随之低声笑道:“许仪这首诗是你教的吧?”
袁云尴尬一笑,就当做承认了,曹昂也苦笑了起来,刚想接着再说两句,几听一个童音传道:“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亦学牡丹开。”
两人顿时一阵错愕,抬眼望去,正看见曹冲缓慢的从柳依依那一桌走了出来,嘴里叨念的正是一句不错的诗句。
曹冲念完诗,已经走到了中央位置,然后对着场中年纪最大的郑玄微微拱手,这才笑眯眯的说道:“这首诗晚生取名为《苔》。”
曹冲话音一落,只见邓艾也走了出来,嘴中也跟着念道:“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邓艾念完,只是很严肃的拱了拱手,然后接道:“这首诗晚生取名为《鸟鸣涧》”
郑玄非常满意,指着曹冲余邓艾对身边的几位名士笑道:“这两个娃娃就是丈量那万亩耕田的顽童,看来诗作也很是了得,老夫过去倒是看走眼了,果然袁府教出来的孩子,各个都会一手好的诗赋。”
袁云此刻嘴角抽动的更厉害了,听郑玄夸奖完了曹冲和邓艾以后,立刻狠狠的瞪了眼女方的坐席。
柳依依瞬间就与袁云对上了眼,立刻吓得脖子一缩,然后吐了吐舌头,接着就跟个没事人一般,开始与旁边的几位女眷开始攀谈起来。
袁云暗叹口气,曹冲与邓艾突然跑出来吟诗,绝对就是柳依依干的好事,刚才那王明一直抓着自己用两个小孩子去丈量土地一事,于是柳依依就不爽了,所以故意让两个小人儿出来作诗显摆,好更进一步的证明王明是个蠢货。
一首清代袁枚的《苔》,内容十分励志,曹冲念出来自然有股子后生大志的模样。
另一首唐代王维的《鸟鸣涧》,描绘山间春夜中幽静而美丽的景色,侧重于表现夜间春山的宁静幽美,最适合这些荆州的名士,自然可以博得他们的好感。
不过这样也好,估计不久的将来,洛阳出现两名神童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了,对于曹冲与邓艾日后的发展大有益处。
袁云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却在这时发现郑玄那一席的荆州名士们,各个都脸现尴尬,有人甚至还在不断擦汗。
这些名士本来还打算在这次宴会上,好好的炫耀下自己的佳作,但是在听了两个小儿的诗作后,就突然改变了想法,实在是感觉有些惭愧,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还不如两个小儿,自然人人都一脸尴尬。
徐庶这时倒很是兴奋,对着郑玄笑道:“不想这两个娃娃倒是厉害,说他们是神童一点不为过,袁候能教出这样的弟子,我徐元直当真是佩服不已。”
郑玄最欣赏的就是徐庶的磊落,只要犯错他就会认,只要是美丽的他就会欣赏,即便曹冲与邓艾是袁云的弟子,但是表现出不一般的才华后,他也只赞叹,而完全不像王明那样龌蹉。
转瞬,徐庶突然站起,然后笑眯眯招了曹冲与邓艾到了面前,这才问道:“你们的诗作文采非常厉害,只是你们的算学本事不知道是不是也如此厉害?”
邓艾听到徐庶的夸奖,顿时脸色有些泛红,对于被师娘让他盗用别人诗作一事,显得十分惭愧。
曹冲倒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完全就不当回事,甚至还故意挺了挺胸膛,一副老子就是很厉害的模样。
在听到徐庶关于算学的问题后,曹冲立刻拱手一礼,道:“元直先生尽管出题。”
徐庶对《九章算术》自然研究颇深,于是开始问了些简单的叠加算法,可是完全难不住眼前的两个小子,随后他开始逐渐加强难度。
等到方田、粟米、衰分、少广、商功、均输、盈不足等等全部出了题后,徐庶才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他现在已经发现,《九章算术》根本就难不住眼前的两个小子。
等到徐庶没话说的时候,曹冲就得意了,立刻笑眯眯的问道:“元直先生,您可知道如何测算一座山峰或是海岛的高度和距离吗?”
徐庶一怔,疑惑道:“这如何能算得?”
曹冲马上拍了拍胸口道:“小子却会算!”
于是曹冲开始将还没出生的刘徽所撰写的《重差》搬了出来,此著作的第一道题目就是测望海岛山峰、推算高度和距离的问题,故此《重差》又被起名《海岛算经》,是一种非常先进的地图学计算基础。
当曹冲说到利用标杆进行两次、三次以及最复杂的四次测量时,徐庶就彻底的晕菜了,倒是边上的郑玄听的连连赞叹,发现此法甚是奇妙。
曹冲这时发现竟然难住了学院里的先生,嘚瑟的模样就更没法看了,刚想再继续发难,就突然感觉后脑勺一疼,回头才发现,已经被袁云敲了一记狠的。
敲打完了曹冲的后脑勺,袁云抬脚就将之踹到了一边,然后才对着徐庶一礼,笑道:“元直兄莫要被这小子忽悠了,他只说了方法,但是其中涉及到大量的计算,可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
徐庶呵呵一笑,道:“即便是知道方法,也大大超越了我,这点不佩服不行,袁候的弟子确实担得起丈量万亩土地的责任。”
说完,徐庶突然脸孔一板,郑重道:“既然袁候在算学上如此高招,为何不去学院任教,哪怕你偶尔教授几堂课业,也会使得很多人受益匪浅,这事必须好好落实才是。”
徐庶说完,就笑眯眯的看向了一边的郑玄,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袁云却心里一惊,知道就要倒霉了,今晚两个小子太过抢眼,害得他这个老师等于是被变相的卖了。
刚想以公事繁忙为借口反驳,就听郑玄呵呵一笑,道:“袁候是该来学院多走动走动才对。”
这话一说完,郑玄立刻对着旁边一桌的曹昂拱手道:“明年开春,老夫要征用袁云这个小子去学院授课,不知曹昂世子可否同意?”
曹昂见是郑玄要求,哪里会有半分拒绝,立刻点头答应道:“云弟常年在家里闲着,找些事情给他做也是好事。”
老子闲?奶奶的,老子每天都在家里画图纸,否则洛阳这么多新鲜玩意都是猴子送来的吗?
心里抱怨归抱怨,现在郑玄与曹昂都开口了,袁云也只能拱手回道:“开春以后自然会去学院走一遭,顺便也好去康成老爷子那里骗茶水,好事好事。”
这下所有人都满意了,只有袁云觉得自己十分苦逼,因为他现在十分不想离开宅男的生活,每日在后院里画画图纸,然后再捣腾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最重要的是有好几个美丽的妻子,简直享尽人间艳福,现在跑去苦逼的学院算个怎么回事?
暗叹一声,袁云突然想起一事,于是对着郑玄拱手问道:“之前洛阳派了很多工匠去学院开课,不知那些学子可还接受?”
郑玄立刻没好气的指了指袁云,然后吹着胡子道:“有几个学生如今都在洛阳的作坊里上任了,你竟然完全没有察觉,看来你小子真的是非常清闲,不行,明年开春你就给老夫搬到学院来住。”
“啊!”袁云嘴巴瞬间变成了O型。
与此同时,宴会的锣鼓也敲响了,美丽的侍女们终于开始上菜了,瞬间整个大棚内立刻香气四溢,让所有人都开始大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