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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一个“亲”字还被堵在嘴里,养母徐氏已经抱着她漂亮的小脸蛋亲了又亲:“ua!我的宝贝安安终于回来了!”掐着她的细腰恶狠狠道,“这回还走不走了?”
“不走了。”徐氏越来越活力四射,她赶紧举旗投降,“这次回来就陪着你们,哪儿也不去了。”
说到这里,心里愧疚。她两次离开养母,第一回跟着莫提准走了,第二回被云崕留在身边,和亲人相聚的时间总是如白马过隙。
这一回,她是有心补偿家人,好好陪在养母身边。
反正,她现在是全须全尾地逃出来了,无事一身轻!
徐氏大喜,死死抱着她不肯撒手,美眸又红了。冯妙君看她垂泪欲滴的模样,真是招架不住,只得向一边含笑的蓬拜递去恶狠狠的眼神。
后者当即轻咳一声,上来解围:“少……安安才刚回来,想必又累又饿,你不想她好好休息了?”
徐氏“啊”了一声,赶紧放手:“你说的是。”
蓬拜是个武人,这时从冯妙君身上嗅出了铁血味道,不由得道:“刚和人动过手?”
冯妙君摇了摇头:“才从战场上回来。魏峣大军在乌涪雪山决战,杀得血流成河。”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喀啦作响,“娘,我想沐浴。”
她奔波两日没有水米打牙倒也罢了,还混在一堆大男人当中,享受了十几个时辰的酸臭气味,这会儿浑身痒得不可开交。
当下徐氏将她带回两条街外的自家宅子,那里早就备下了她的闺房,还有满满一大桶热水。
……
痛痛快快泡个澡,洗去满身的灰尘血气,冯妙君才感觉自己重又活过来了。
徐氏在宅中治筵,款待女儿。
满席都是好料,虽然比不上冯妙君跟在云崕身边享受的珍馐,但她反而吃得津津有味。徐氏在一边看得直咬牙:“那云崕竟然刻薄我女儿,亏他还是个大国师!”女儿这般狼吞虎咽,是多久没吃饭了?
冯妙君啃着个鸡腿,说话含糊不清:“什么美味能比得上我娘亲手烧的鸡腿?”不过实话实说,徐氏烹的红烧鸡腿当真好吃——她基本只会这一道菜。
徐氏转嗔为笑:“就你最会说话。”
冯妙君拿软巾擦了擦手:“你们怎么还在峣都?”按理说,冯记早就该往南方转移才是。
“这段时间,峣国实施战时条例,里面就有一条,不许商贾动迁。尤其都城,大小商贾都被严密管控,进出要经审查,各字号的东家一律不得出城。”蓬拜摇了摇头,“大战刚起时,我们的产业基本还在这里,只来得及派出去十几个人前往桃源境,打探那边的情况。”
原来是战时管制,冯妙君懂了。战争初期是一个国家最特殊的时期,正常商业活动都受到巨大影响,峣国在短时间内要抽调大量物资供给前线,此时不肯放任商户撤走,更不愿民心动摇。
冯妙君果断道:“再等上两月,战事不停,峣国不可能一直严加管控。”平民的生活要继续,正常的商业活动就必不可缺。
接下来徐氏就问起冯妙君经历,后者拣能说的都答了。
徐氏听说她是偷跑回来,唉了一声:“可惜了云国师那等风采。”
冯妙君险些要翻白眼:“与我何干?”
“他对你倒很特别。”
“特别在哪了?”她给自己挟了一块樱桃肉,“成天恐吓我么?”
“其他侍女早都死了。”徐氏笑道,“哪有被国师恐吓的机会?”
这还是她的荣幸哇?
再说到大战,蓬拜听得唏嘘不已,徐氏却捂着胸口道:“黄金城!我的安安险些就是黄金城的主人了,唉呀,可惜了!”
他们身在峣都,无数次经过王宫大门,也无数次瞻仰那里面宏伟的建筑群。当然,只是站在墙外往里看。
徐氏可从未想过自己和王室能有什么交集,可是那峣国王子苗奉先显然就喜欢自家女儿。
现在他成了太子,今后还要再荣升君王,如果女儿嫁给他,那么一国之后是跑不了了,入主黄金城岂非轻而易举?
她将这一连串推算说了,蓬拜听得闷笑不已,冯妙君却摇头:“晗月公主已经嫁给他了,我插什么手?”她今后也坚决不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国君神马的第一时间就过滤掉了,“我的男人只能对我好,他敢碰别个女人一下,我就剁了他的手;他敢对别的女人笑,我就拔了他满嘴牙!”
说罢,她才见徐氏呆滞地望着自己:“安安……”这还是她的女儿吗,简直霸气侧漏啊!
呃,冯妙君汗颜。莫不是跟着云崕久了,对人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
果然近墨者黑,这些毛病真糟糕,得改!
徐氏幽幽叹了口气:“这倒提醒了我,乖女儿今年也十六了,该物色好人家了。”
冯妙君赶紧道:“咱都快搬家了,现在物色什么?”养母这跃跃欲试的模样好吓人。
也是,徐氏不高兴地抿着嘴。冯记还会在峣都留下分部,但包括徐氏自己在内,主要人员得迁往桃源境。这一去可谓天长路远,即便能顺顺利利抵达,那也得将近年底。
那时候,女儿都快十七了。更何况峣都现在情况不明朗,他们的搬迁计划还得被迫往后挪。
她愁哪,分明是貌若天仙的女儿,可别因为年龄耽误了终身大事。
看出养母郁郁,冯妙君轻咳一声:“娘别担心了,反正一般男人我也看不上。”
“也是,你都经历过云崕那等美男子,还能看得上别人?”徐氏叹了口气,“错非王孙,谁能配得上我家安安?”
喂,这话很有歧义好么?
但无论如何,日子终于在平静中一天天过去。
冯妙君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有性命之忧、亲人就在身边、成天吃喝玩乐,一门心思清修。
一句话,爱生活,远离云崕。
倘若没有战争的阴影挥之不去,这小日子惬意极了,只是她修习神通术法时,偶尔会想起云崕,想起这许多心得和口诀都得自他的传授。
只是偶尔。
不过云崕可不是个省心的主儿,怎甘愿被她忘在脑后?
她返回峣都第三天,当夜月亮圆又大,她正在对月吐息滋养灵力,忽然丹田里的鳌鱼印记一动,而后就有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从中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