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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刘姥姥直接改口叫“亲家母”,刘肖氏顿时就放下心来,村里人都知道,王狗儿不成器,王刘氏自幼就是没有主心骨的人,这个家一大半是由刘姥姥说了算。
“既然两家都没意见,我明天就请钱妈妈过来,有什么要求你们和她说,放心,我不会亏了青儿姑娘的。”伟祺娘急于敲定此事。
伟祺最近总在她耳边嘀咕,说是贾府的太太很喜欢青儿,贾府公子,还有王家少爷,最近走马灯似的来乡下看望青儿,要娘早定下这门亲事,以免夜长梦多。
想着王家少爷,这才记起大姑子姐吩咐的事情,四下里看了半天,也没见到所谓的王家少爷,就装着慢不精心的问道:“王家少爷回家去了吗?他的大名儿可是叫王仁?听说家里有已有一妻二妾,可是真的?”
“什么王仁?来我家做客的少爷名叫靖城。”王狗儿随口应道。
“这个不是王家少爷吗?我听说,你家姑太太娘家有三个少公子,年长的就是王仁少爷,还有两个和伟祺板儿他们一般大小呢,你家这个靖城,不是他家少爷吗?”
刘姥姥和王刘氏面面相觑,仔细想想,似乎青儿并没明说,带回家的就是姑太太家的少爷呢,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青儿。
“青儿,靖城少爷是姑太太亲侄儿吗?”王狗儿先就沉不住气了,当着刘肖氏的面儿盘问起青儿来。
“我说过他是姑太太的侄儿吗?姓王就是姑太太侄儿,那她的侄儿要数不清了。”青儿玩儿着手上的镯子上,摇得银铃铛叮咚响,不紧不慢不心虚的补充道:“他找人家打长工,我寻思咱家的地收回来了,需要人手,见他力气又大,人又勤快,又是和我们同姓,就认了他做哥哥,好哄他一心一意给咱家干活。”
这话说得几个大人哑口无言,责备她吧,小丫头算盘打得精着呢,不说她几句吧,又觉得有些怪怪的,怕惯着她,将来一味的由着性子胡作非为。
靖城力气大是全家人有目共睹的,对青儿又体贴,人又长得好看,这样的男孩子,无论是做长工还是做干儿子(孙子)都是无可厚非的,正如青儿说的那样,明年开春那三四十亩地就要播种,长工短工都是必请不可的。
青儿之所以大方地披露靖城的身份,是因为揣度出刘肖氏的心意,吃饭时就听姥姥说,媒婆来打听过靖城的生辰八字,她揣度着,定然是昨天在河边遇到的姑娘看上了靖城,她倒要看看,得知靖城一穷二白,就是寄人篱下的长工,她们还会想着嫁给他吗?
“还有,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到十五岁时,再谈文定的事情,伟祺哥哥若是真的喜欢我,就等我长大了再上门提亲不迟。”
青儿的宣告,不说外边的几个大人,就连客房里的靖城也听得心头一震。
真的很意外,看起来柔弱乖巧的小姑娘,说话行事竟然如此强悍霸气。
王狗儿虽然恨刘家祥唯利是图,连穿开裆裤的朋友都骗,可是,他并不排斥把女儿嫁给伟祺,听青儿变着法子回绝伟祺,他有些恼羞成怒。
最让他担心的事情渐渐明显,青儿对王靖城的各种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此前还没往那方面想,听她婉拒伟祺家文定,这才联想到她的用心,只是,女儿家的婚事,向来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青儿却要自己挑选夫婿,让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做主,哪里由得你来说话,你娘平日是怎么教你的!”王狗儿训斥完女儿,又对刘肖氏道:“让嫂子见笑了,我也很喜欢伟祺那孩子,承蒙嫂子看得起青儿,我们就签下婚约,两家孩子也好互相扶持。”
“青儿小孩子家的,她心里又是替伟祺想着,我怎么会怪她,若是亲家姥姥和芷兰妹妹都没意见,我就回家和伟祺他爹商量,明天就开始准备文定的事情。”
刘肖氏说着就准备告辞,她家大姑子姐最是性急,这会儿定然急着等她回去汇报王家少爷的事情。
按照刘肖氏所想,大姑子姐最是贪慕虚荣,若是知道王靖城不过是王狗儿家的长工,她必然不会让女儿嫁给他。
两家大人完全无视她的意见,在她态度坚决的反对声中,就把她的婚事给定了下来,这让青儿十分无语,发现伟祺一直在望着自己傻笑,青儿没好气的瞪他道:“伟祺哥哥,我们都还小,若是你长大了喜欢上别的姑娘,文定我可是不退的。”
“不会的。”伟祺掩饰的摸了摸黑豹的头,压低声音补充道:“我是说,我不会喜欢别的女孩子,青儿妹妹尽可以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若说不放心,那也是不放心我自己,我今年才六岁,长大了要是喜欢上别人,心里只想着别人,你怎么办?”青儿笑得没心没肺。
“啪”的一声脆响,青儿脸上吃了一耳刮子。
“在哪里学的没脸没皮,这是姑娘家该说的话吗?”王狗儿暴怒。
“该,这丫头去了一趟城里,学得不知道天高地厚,早该受点教训”刘姥姥跟着女婿训斥道,突然看到鼻血顺着青儿嘴唇流了下来,这才慌了,又是用帕子捂着,又指责王狗儿到:“她才多大孩子?打起来怎么就没轻没重”
“青儿妹妹,你不要紧吧?”伟祺连忙护在青儿面前,带着哭腔对他刘肖氏道:“娘,你们别再逼青儿妹妹,我也不想这么早定亲,我会等青儿妹妹长大的”
板儿则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吼他爹道:“爹,你怎么对妹妹下狠手,我讨厌你们这样逼妹妹!”
王刘氏飞快的打来一盆冷水,给她敷额头,“啪啪啪”的蘸冷水拍打后颈窝。
刘肖氏尴尬的拉住伟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也怪青儿不识好歹,该打,面子上倒讪讪的劝说王狗儿道:“青儿年幼,她知道什么,不过说些孩子话,等长大了,知道伟祺对她好,岂有不感激的,看打成这样,怪心疼人的。”
客房里,靖城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外边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传进来,他也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听说王狗儿把青儿打坏了,急得跳下床来,冲出来一看,小姑娘鼻血流得止不住,脸颊肿了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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