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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凌霜走后,卫柏闲适的坐在屋里喝茶,崔凌雪知道他在等心月回来。
想到卫柏先前盯着崔凌霜看了半天,她佯装不经意地问:“夫君,你怎知二妹会穿一身纯色的红裙来赴宴?”
卫柏了解崔凌霜,知道她对自己的容貌极其自信。大红色的锦缎到了她手中很有可能不做改动就这样裁成衣裙上身。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人不但衣裙全红,甚至敢让乌黑的秀发上不插任何发饰……
说到容貌,妻子王卉与崔凌霜相比并不逊色。但要讲打扮,崔凌霜非常有天赋,无论穿什么衣裙都能让人看着赏心悦目,这或许便是传说中的媚骨天成。
当着崔凌雪的面儿,卫柏可不敢说了解崔凌霜。只道:“表妹刚嫁入西凉侯府不久,我猜她为表明新妇的身份应该不会对锦缎做太大的改动。”
崔凌雪又问:“夫君,你怎知季公子喜欢女人穿大红色的衣裙?我们这样做真的没事儿?”
季贵,安国公府世子。其父安国公季瑞海乃守关大将,两位姨母不论是季贵妃还是季夫子,都是圣上跟前的红人。
上辈子为扳倒三皇子,卫柏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对付季贵。后者少年时曾疯狂迷恋其嫂子,那人被季贵妃秘密处死后,他对妖异的红色以及别人的妻子有了浓厚的兴趣。
崔凌霜猜测过崔凌雪送她红色锦缎的目的,只是没猜到所有一切都是卫柏的主意,这人试图用她挑起安国公府同西凉侯府的矛盾……
面对崔凌雪的担忧,他道:“你二姐可不是什么清白人,还记得崔凌郦吗?你二姐刚离开王府,崔凌郦便暴毙身亡,我听说王府的人根本不敢谈论此事,只因为此事事关世子爷。”
模糊不清的言语并未让崔凌雪想歪,她了解高涵,深知崔凌霜根本看不上高涵,更不可能同其苟且。
“崔凌郦活该,这事儿肯定和二姐无关。”
卫柏抚摸着她的秀发,道:“你啊,看事情总那么简单。知道我为何要避着你二姐吗?按理我们是表兄妹,不该对西凉侯府之事不管不问,可是有些事真的要避嫌。”
顾氏活着那会儿,整日都在宣扬崔凌霜要上京嫁给卫柏。如今听卫柏这么含沙射影的一说,崔凌雪有些信了,在她看来,自己夫君可比高涵优秀多了。
“可是……二姐若在府中出事儿,谢侯爷那边会不会怀恨于心?”
“谢霁与你二姐并未圆房,今日真要闹开了,不是还有李文东吗?”
崔凌雪原本还有些愧疚,大家姐妹一场,不该陷害崔凌霜。可听卫柏这么一说,又想起崔凌霜那娇媚的模样,嫉妒瞬间蒙蔽她的眼睛,道:“夫君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说话间,心月回来了,只道崔凌月态度强硬的把崔凌霜拉到花园,她没有机会把人带到季贵面前……
“夫君,这下怎么办?”
卫柏扬眉一笑,自语道:高琛也想淌水过河,他有资格吗?随即安抚崔凌雪说,“二皇子来了,估计其他几位也都到了,我过去看看。”
崔凌霜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算计,她随着崔凌月登上了坐落于花园高处的湖心亭,透过窗户看着满池盛开的荷花道:“大姐怎知这儿的景色如此怡人?”
崔凌月道:“这儿原本是景王府。”
大皇子成年后被册封为景王。圣上削藩那会儿,景王经不住诱惑,居然伙同几位藩王意图篡位。
可惜计划泄露,圣上早有防备,兵变那日正是福安王亲自带兵抵抗叛军……皇后为保景王一命,自尽于宫中,圣上下旨将景王终身圈禁。
曾经的景王府封禁数年之后成了福安王的产业,如今又被赐给了安乐县主崔凌雪为府邸。
听着崔凌月缓缓倒出这座府邸的由来,崔凌霜叹道:“原来是王府啊,难怪有那么多屋子。对了,县主按制有多少仆役,那么大的宅院管得过来吗?”
闻言,崔凌月指着往北那一片院落道:“那儿原来是景王的书房,景王妃曾在那儿自缢,虽说请高僧做过法事,我建议你不要往那边去,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
说着,她轻轻碰了下崔凌霜,示意其往东边看去。
登高望远,只见池塘东边是片林子,李修与王妍正沿着小径缓缓朝这儿行来。
“一晃眼过去了那么多年,以前谁都不曾正眼看过的修哥儿如今居然成了人人想嫁的香饽饽。”崔凌月闲适的谈论着李修,说着大家伙在族学那些日子。
李修那时被族人戏称黑鱼精,肤色偏暗,又生了双狭长的丹凤眼。相比同龄男子,他过于沉默内敛,很容易被人忽略。
时光荏苒,如今的他像是经过打磨的璞玉华光绽放。即便沉默如初,内敛如初,看在女子眼中却有了与曾经不同的韵味。
崔凌霜一言不发地听着崔凌月说话,眼里却没放过下面那两人的动静。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样的日子总算让王妍放弃了一贯的打扮,按身份穿起华丽衣裙,戴上玉簪金钗。
瞧她手持团扇,侧耳听李修说话,赞许的笑容中偶尔还夹着一丝娇羞。崔凌霜猜她很喜欢李修,若不如此,京城第一才女又岂会这般放低姿态。
崔凌月显然也瞧出了王妍的心思,打趣道:“都说郎才女貌,眼下这对算是女才郎貌,还是才子配才女?”见崔凌霜半晌不搭话,又道:“早些年没听你的劝说在李府多留些时日,如今他成了圣上跟前的红人,我少不得去攀攀关系……”
说罢她拉着崔凌霜就朝林荫小道行去,再次表露出与以往完全不同的行径。
李修得知卫柏真的能娶崔凌雪,并以这样一种方式时,隐约觉得朝廷要有大事发生。
他了解崔鹄,相信崔凌雪被福安王妃认为义女同崔鹄无关。不禁好奇卫柏究竟靠什么获得了福安王的支持?王季两家又因为什么对卫柏此等行为保持了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