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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婧:“……”这也能甩锅?她觉得自己很冤,遂摊手道:“这话可就不妥了。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您今天会来,要是知道了,我保证打死也不会走这条路。”
宇文皓鼻子发出了一个高冷的哼音,语气不善道:“听你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
宁婧怂了,哼哼唧唧道:“奴家哪敢说您错。”
宇文皓:“……”
该怎么脱身呢?宁婧忽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便吸了口气,强行改话题,一本正经道:“殿下,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宇文皓:“……”
宁婧:“其实你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你的,我也是你的幻觉,只要你转过身去一会儿再回过头来,我就会消失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宇文皓怒道:“一派胡言!”
宁婧差点被这声怒吼震聋,悬空的半个身子下意识往后一倒,却忘了背后没有修栏杆,顿时失去了重心朝后倒去!千钧一发之际,宇文皓脸色大变,立即伸手去拉她。宁婧眼疾手快,瞬间扯住了他的头发,借力惊险地坐正了身体。宇文皓就没这么幸运了,自己没站稳,被宁婧一拉扯之下,就这样代替宁婧,头朝下砸进了冰湖里。
是的,砸字没用错——这湖面可结着一层薄冰呢。
宁婧趴在石凳上,目瞪口呆地望着整片完好的冰面犹如被一个大锤子劈碎了,从坠湖处发散状龟裂成无数块,闪电般迸射向四周,“咔擦”声此起彼伏。
宇文皓被砸得眼冒金星,还未爬起,所坐着的小冰块便失去了平衡。三四秒都不到的时间,扑通一声,深绿色的湖面漾开一圈圈的涟漪,宇文皓一个大活人已经自失衡的冰块上滑落,消失在了宁婧跟前。
宁婧:“……”
下一秒,宇文皓便顶着一脸的马赛克,像只滑稽的青蛙一样,从水中冒出了头,手脚并用地扑棱了起来:“救、救我,我不会水!”
宇文烁府邸里的这个湖泊不是人工挖的,而是一处罕见的天然湖泊,深度远超一个成年人的高度。只不过是在选址建府的时候被他圈进了自家范围罢了。
这高岭之花是只旱鸭子?宁婧大惊,起身大声呼救:“喂,来人啊!宇文皓掉水里了,救人!”
宇文皓的惨叫声刚在上空炸开,侍卫便闻讯赶来,看清情形后,在湖边急得团团转,面露难色,却没一个下水的。
宁婧使劲儿拍了他们的手臂一下:“愣着干嘛,救人啊。”
侍卫结结巴巴道:“回宁姑娘,我们……也不会水。”
宁婧:“……”黑人问号jpg
系统:“绮罗是西域国家,寒冷干旱,水流贫瘠,所以上到皇室、下到平民,99的人的角色设定都是旱鸭子哦。”
宁婧:“既然如此,就不要在这里设一个湖啊!这设定完全不科学好吗!”(╯‵□′)╯︵┻━┻
系统:“嗯,宿主你的建议我会向总部反映的。对了,宇文皓是重要npc,绝对不能死,不然会影响剧情进展哦。”
宁婧抓了抓头发。不管怎么说,宇文皓是当了她的替死鬼被她间接推到湖里的。等找到会水的人把他捞上来,这家伙肯定尸体都凉了。即使系统不说,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死在她眼前。
思及此,宁婧当机立断地喝道:“传大夫,搬暖炉,找竹竿和绳索,我下去救人。”
侍卫群龙无首,听令后,便兵分几路离开,宁婧把披风掀开,又脱掉了较为厚重、湿了后会增加负担的衣裳,只着一袭淡青色的衣裳,在原地草草地做了几个高抬腿热身后,便咬咬牙跳进了水里。想象中的湖水应该是冰凉刺骨的,可下去后才发现这湖水温度尚可。
那边厢,在低温与呛水双重影响之下,宇文皓扑腾的幅度越来越小,慢慢地失力沉入水中,乌黑的头发像海藻一样轻摆,透明的气泡从肺部挤出,升到水面破裂开来。
宁婧定了定神,便朝宇文皓沉下去的方向用力划水,好在他已经陷入昏迷,宁婧没花多大的力气,便把他拉回了水面,岸上的侍卫把竹竿和绳索的一端抛到了水里,宁婧一边蹬水,一手握住了滑不溜秋的竹竿,慢慢地被拖回了岸边。
宁婧先让人把宇文皓抱了上去,放在岸边,才使力翻上岸边,冰渣子从她身上不断滚落,她精疲力竭地拧了拧滴水的黑发,一口气还未平顺,便听到了那边有人喊道:“糟了,殿下没气了,怎么办!”
“御医来了,御医来了!大家让开!”
众人连忙让出一条道。
鞋子都没穿上、便被急匆匆从家中挖起来的干瘦胡人,几乎是脚不沾地地被提着放到宇文皓跟前的。他下地后,慢吞吞地整了整衣领,蹲下身翻开宇文皓的眼皮检查了一下,便宣判道:“殿下已经归天了。”
周围的人骇得面无血色,胆子小的已经软倒在地——堂堂绮罗五皇子淹死在了二皇子家中,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们这群救治不力的奴仆,搞不好便要跟着陪葬。
宁婧拖着湿哒哒的身子挤开了人群,不耐烦地推开了那大夫:“让开让开,我来,你一点都不行。”
众人:“……”
宁婧蹲在了宇文皓的右边,颦眉道:“这片泥地太软了,把他搬到走廊下。”
幸亏她曾经出演过的某部电影有急救的情节,剧组专门为他们请来专人培训心肺复苏。有的演员只是专门学那套花架子演戏,过后就忘了。只有宁婧,想着这是一门关键时刻能救人的技能,便学得分外认真,把流程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技多不压身,古人诚不欺我也。[扭屁屁][扭屁屁]
宇文皓被宣判了死刑,忽然蹦出了一个宁婧似乎有法子救人,众人死马当活马医,连忙把宇文皓搬到了廊下,让他身下垫着坚硬的地砖。十多个暖炉已被搬到了室外,以免昏迷的宇文皓和宁婧冻僵。
宁婧跪在宇文皓的右侧,双手用力拍击他的肩膀,又掐他的人中,低头在他耳边吼道:“宇文皓,死了没,没死就回句话!”
众人:“……”
大夫吹胡子瞪眼道:“简直胡闹!”
宁婧充耳不闻,按着宇文皓的额头,一手抬起他下巴,开放气道。宇文皓脸上的马赛克毫无波澜,看来没反应。
宁婧复又伸出二指,摸到了宇文皓喉结旁开的颈动脉,颦着眉仔细分辨——糟了,连搏动也没了。她伸手在宇文皓的身上摸来摸去,腹诽——这衣服的扣子怎么这么隐蔽啊?
这时,宇文烁那边终于也收到消息了。心急如焚的他携着宇文立、以及宇文皓的属下,还有谢玖闻讯赶来时,看到的便是宇文皓昏迷不醒,宁婧趴在他身上急色地上下其手的情景,齐齐脸色大变。
宇文皓的属下指着宁婧,结结巴巴道:“你、你干什么?!”
“救人。”宁婧终于摸到了衣服的扣子,松了口气。这衣服的设计真奇怪,扣子竟然藏在腰带里。
刷一声,她把宇文皓的衣服朝两边用力拉开,露出了一大片蜜色的胸膛。这小子看着是瘦,脱了衣服却有薄薄的一层肌肉覆盖着。
两乳|头的中点,胸骨附近……宁婧定好位,两掌交叠,开始给他做心外压。匀速用力按压了半分钟后,按急救流程,就得给宇文皓渡一口气了。可这宇文皓脸上都是马赛克,宁婧压根找不到他嘴巴在哪里。画面太美,她下不了嘴。
她焦头烂额地左右一看,顿时眼前一亮,朝那个看呆了的宇文皓的属下道:“嗳,小哥你过来,往宇文皓嘴里吹一口气。”
属下目瞪口呆:“吹气?”
“快点,这是在救他。”宁婧喝道:“把他的下巴抬高,你的嘴唇要完全包裹住他的嘴唇,不要漏气了。”
那属下迫于宁婧的气势,连忙跪在宇文皓旁边,给他嘴对嘴人工呼吸了一口。宁婧接着做心外压,每半分钟又让他给宇文皓人工呼吸一次。可怜心高气傲的宇文皓处在昏迷中,便被人强吻了数次。[蜡烛]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宁婧却没怎么关注。腊月天时,刚从冰湖爬起来的她,额角竟沁出了一层晶莹的热汗,丝毫感觉不到寒冷,连精致的鼻尖也冒出了汗水。没时间擦拭汗水,宁婧跪在地上,双肘弯酸痛不已,已在微微抖动,可按压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也不知道她对着早已停止呼吸的宇文皓做这古怪的举动有何意义,可在宁婧那股专注认真的气势面前,却没人出声喊停。
宇文皓年轻体壮,心肺复苏可以维持一个小时才宣判无效,现在不能停,一定要维持住他心脏的泵血。宁婧双臂酸痛,如此坚持不懈地按压了十分钟左右,那属下刚做完一次人工呼吸,宇文皓的手指便抽搐了一下,胸膛起伏,蓦地吐出了一口腥臭的绿水,剧烈地咳嗽起来。
如同见证了奇迹,众人纷纷嚷道——
“醒了!五殿下真的活过来了!”
“宁姑娘把人救活了!”
……
系统:“叮!恭喜宿主成功救下了重要npc宇文皓。故事完成度上升了,实时总值:20。”
得到了系统的盖章,宁婧撤了手,大松一口气。
宇文烁冷冷地看了最开始来的御医一眼,喝令道:“快,把殿下送到房内,传须达大御医!”说罢,便抱起了宇文皓往客房走,一群人呼啦啦地跟上去了。
被兄长抱起来时,宇文皓费劲地抬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宁婧如释重负的脸。他迷迷糊糊地想——刚才,在濒临清醒的时候,便感觉到有人在他嘴上用力地亲了好几次,还撬开他的嘴唇,往里面吹气。难道这古怪的举动,是这个女登徒子干的?
她怎么总爱干这种没羞没臊的事?这次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但是,似乎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活了下来。
没能想太多,宇文皓便晕倒了过去,被众星捧月地送走了。
宁婧尚不知道误会大条了,她倒是想起了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救了宇文皓,竟能让故事完成度上升7。而故事完成度,说白了就是谢玖这八年的人生完成度。看来,在未来,宇文皓这个npc,会对谢玖的人生轨迹造成不小的影响。
奇怪了,明明在原本的剧情里,宇文皓和谢玖从头到尾都是没什么联系的,细细回想,谢玖在调换通关文书逃离绮罗后,就没有再见过宇文皓了。
绮罗数个皇子争夺皇位,政局风起云涌。宇文皓这朵高岭之花没等到装备满级的谢玖来干掉他,便早已葬身在了政敌的一杯穿肠毒酒下,是真·英年早逝的代表。而且,死的时候他也还没娶妻,是以处男之姿光荣牺牲的。[蜡烛]
所以,不管宇文皓是生是死,按照常理,都不应该会对谢玖的人生完成度造成影响。
到底是什么事情,或者是什么人,会在未来,把谢玖和宇文皓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联系在一起呢?甚至还影响到了谢玖的人生完成度,真是百思不得其解。(=_=)
宁婧挤了挤衣服上的水,身上那袭淡青色的衣裳在湿了水后,已呈现出贴身的半透明的状态。时间久了,内衣的颜色便透出来了。这对宁婧而言当然不算什么——又不是没穿过晚装。
可她不知道,这一幕对于谢玖却是极大的冲击。这个向来都是高高在上、为大家所仰望的金枝玉叶,没有了锦衣华服的衬托,如今衣衫半透,乌发尽湿,狼狈至极。透明的水珠自脖子细腻的肌理上滑落,悄无声息地渗入衣襟——这一幕让谢玖既尴尬又无措。
非要找个形容,那便是有一样宝物在你心里是高高在上、圣洁得不可任人随意触碰的。它像广撒雨露的阳光,悬挂在天上,无人能玷污。你只能被动地汲取它施舍的温暖,而不能把它握在手里,总让人患得患失。可有一天,你在泥泞中发现了这样宝物,才知道它也有狼狈的、弱势的时候。这时候的它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而给人一种错觉——只要伸伸手,就能把它采撷。
谢玖闷闷地摇了摇头,挥退了这莫名其妙的动摇,才脱下了自己的披风,上前去盖住了宁婧的身体。这下,不怀好意的目光不会落在她的身上了,谢玖奇妙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