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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碧彤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巴,没说话。
她的心里满是踌躇和惊异。
南宫仕曾经救过她和罗荣轩的命,现在,他通过妹妹来向自己报警,这,到底可信不可信呢?
何碧彤思考了一阵,问道:“老二,南宫仕还说什么?”
“没有,他只送来一个字条。”
何碧瑶看着姐姐二心不定的样子,着急地说:“姐,你难道不信么?南宫仕不会撒谎的。”
“我知道。”
何碧彤皱着眉头,在地上转了两个圈。
“老二,刘子君没发现你吧?”
“没有。”
“好,你回去继续盯着点,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南宫仕也是这么说的。”
姐妹俩商量了几句,便即分手。
何碧瑶出了这片棚户区,天色就已经黑下来了,城里处处亮起灯光。
何碧瑶穿过两条大街,走入一个狭窄黑暗的巷子里。
她有些害怕,加快脚步,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歪腔歪调的歌声。
“哇里伊啦——”
坏了,是日本鬼子的声音。
从街口,摇摇晃晃地走来两个日本鬼子。这俩人走起路来歪歪斜斜,嘴里唱着歌,还不时发出一阵阵狂笑。
两个醉鬼。
何碧瑶吓了一跳,心里一阵恐慌,她转身想躲藏,可是这条狭窄的巷子,无处可躲。
“花姑娘——”那俩鬼子,已经发现她了。
何碧瑶吓得心里咚咚直跳,拔腿就跑。
“呀——花姑娘——”两个醉鬼从后面追上来,一边追,一边狂叫狂笑,就象是一对疯狂的恶魔。
何碧瑶吓坏了,不顾一切,拔腿飞奔,但越着急越出事,脚下一绊,跌了个跟头。
这一跌,身后的两个鬼子,已经追到了跟前。
何碧瑶直觉得魂飞魄散,她一边爬起来向前跑,一边下意识地高声大喊:“南宫仕——”
“嗯?南宫仕?”身后边的鬼子,猛地放慢了脚步。
南宫仕的名字,居然把他们吓住了。
“南宫仕——”何碧瑶拼命大叫。
她多希望,此时南宫仕能忽然出现在面前啊。
但是,这条狭窄的巷子,黑暗而幽静,只有身后边两个恶魔在紧紧追赶,而且,当鬼子发现自己是在虚张声势的时候,又重新追了上来。
何碧瑶感觉到,鬼子已经抓到自己的头发了。
“啊——”
她惊叫一声,又一下跌倒在地。
就在这时候,何碧瑶觉得眼前黑影一闪。
从巷子口,窜进一个人来。
这是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脸上蒙了一块黑布,在黑暗的夜色中,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黑衣人往前一窜,越过了何碧瑶。
何碧瑶就觉得眼前一花,那个黑衣人,就象是身上长了翅膀,从自己的头上飞跃过去。
“啊——”这次,是鬼子发出了一声惨叫。
何碧瑶惊魂未定,回身望去,只见两个鬼子,已经倒下了一个。
她没有看清,鬼子是怎么被黑衣人打倒的,只看见鬼子趴倒在地上,嘴里咕噜咕噜地叫唤着,象是一只受伤哀嚎的野兽。
地上,流了一滩血。
另一个鬼子,见势不妙,“哇呀呀”地怪叫着,扔下同伴,在沿着巷子往回飞奔。
黑衣蒙面人,风驰电掣地追上去,身子一拧,一个恶虎扑食,将鬼子扑倒在地上。
“啊——”又是一声惨叫。
鬼子身体,骨碌碌地翻了两个滚,两臂一扬,脸朝下趴在地上,不动了。
何碧瑶目瞪口呆,仿佛象是做梦一样,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
“起来,孩子,快起来,”那个黑衣蒙面人叫道。
何碧瑶爬起身来,那黑衣人拽着她的胳膊,顺着巷口往外跑,这时候,何碧瑶才醒悟过来,边跑边说:“谢谢你。”
“你家在哪儿?”
“我回汇文中学。”
黑衣人拉着何碧瑶跑了一阵,越过两个胡同,看看离那个杀死鬼子的巷子远了,这才放慢了脚步。
前面不远,是汇文中学了。
“大叔,”何碧瑶气喘吁吁地说:“我到了,请问……您贵姓。”
黑衣人看看四周,夜色下的街道,安安静静,远近没有人影,他放开何碧瑶,“我姓韦,你自己回去,行吗?”
“好的,韦大叔,你也小心,鬼子一会就会发现死了人。肯定要戒严搜捕。”
“没事,你去吧。千万别和人说起这件事。”
何碧瑶跑到学校门口,返身冲着黑衣人摆了摆手,进入学校里。
…………
何碧彤回到荷花寨,自己家里。
她意外地发现,南宫仕正在自己家,跟罗荣轩聊天。
“南宫队长?”
何碧彤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我正想找你呢。”
“呵呵,我有些情况,想跟你,还有罗先生,共同参详参详。你们重庆方面,和我们八路军,算是友军,咱们在抗日这点上,完全可以合作,我跟罗先生刚才谈得挺投缘,可巧,你正好回来了。”
罗荣轩腿上的伤,经过请医延治,正在慢慢恢复,他靠在床沿上,对何碧彤说:“刚才,南宫队长说到刘子君……”
“我知道了,”何碧彤给南宫仕倒了一杯茶,抿抿头发,坐在罗荣轩的床沿上,把在城里遇到何碧瑶的经过,讲了一遍,“南宫,怀疑刘子君,你有什么根据吗?”
“我没证据,”南宫仕摇了摇头,“但是,经左石明先生证实,我在警察局里碰到的人,就是他。”
罗荣轩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面有忧虑地说:“非常危险,我们在城里的行动,有好多情况,刘子君是知道的,最近一个时期,刘子君非常活跃,积极参加行动,他若是……”
“我已经做了安排,”何碧彤说:“城里,和刘子君接触过的人,荣嫂她们,都已经暂时隐蔽了。”
“那就好。”
南宫仕却摇了摇头,“那还不行。”
何碧彤和罗荣轩都望着他。
南宫仕说:“如果刘子君真是敌人的奸细,那么,光隐蔽了人员,远远不够,你们的活动方式,习惯路线,他都了如指掌,对以后的行动,是巨大的威胁。”
罗荣轩皱着眉头,吐出一口白烟。
何碧彤一伸手,从腰里拽出一柄匕首,往床沿上一磕,气愤地说:“那只有把他干掉。”
南宫仕笑道:“我倒有一个办法,既测试一下,刘子君到底是人是鬼,又可以趁机把他收拾掉。”
“是吗?那你说说,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