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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夜里周家那丫头就没有回来,周家二老当她又发病满街的乱跑,就找了隔壁邻居帮忙找人。要按以往,用不了多大会儿功夫,准能在鸡棚或者谁家的小果园里,逮到那丫头,可这次,却是人影全无。
大齐说那丫头是一大清早才找到的,竟然是在后山入口的小路上,头朝着村子的方向,脸朝下趴在地上。周家丫头被发现的时候,早没了呼吸,身子都僵了,不知道死了多久。大齐凑近莫辰压低声音说道“俺刚才挤进去看了一眼,俩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要俺说啊,指定是吓死的,没跑!”
“吓死的?”
一个疯子,误打误撞的跑进后山,那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至使她被吓死?莫辰心中泛起了嘀咕。
来往村民忙忙碌碌的出入周家的院子,满鬓白发的老妪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嚎着,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总教人看着心里怪难受的,范彤碰了碰莫辰“这没我们的事儿,还是回去吧!”
莫辰点点头,天下可怜的人、可怜的事儿太多了,即便他们抱着一颗同情的心,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徒添伤感罢了。
正当莫辰几人转身要走,突然乱哄哄的人群中,有人大叫了一声。随即,吵乱的声音,更是沸腾了一个度,莫辰几人好奇的看向周家的院子,只见方才哭嚎的老妪,抹了把脸,匆忙的从地上趴了起来,面色已非方才的悲伤,而变的惊慌失措。
那些在周家院儿里帮忙的村民,有人招呼了一声,匆匆的跑了出去,没过多一会儿,便接来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老人虽上了些年纪,眉眼间却透着一股不容挑衅的威严,果然,那老人一踏院中,莫辰便听到村民纷纷叫道“村长。”
跟着村长一同赶过来的还有刘演,因为距离的关系,莫辰听不清楚他们在谈些什么,只看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莫辰揣测,可能是周家那丫头,死的蹊跷。
刘演同村长讲了一会儿,便见村长差遣围观众人,纷纷散去,若有事儿,会再召集大家过来。
人们爱看热闹的特点可不是单纯哪个地方的习俗,永明村也没能幸免,如不是最后见村长快要发飙,那些挪蹭到院外继续“八卦”的村民怕是仍要赖着不走。
看热闹的人走的差不多时,报信儿给村长的青年,走到门口,抬手就要将院门关上。范彤赶忙急走两步,一手扒在门上,冲着院内的刘演喊了一声“舅舅!”
方才可是范彤急着要回去的,这会儿她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莫辰走了上去,范彤回眸看向他时,冲着院里使了个眼色,莫辰狐疑的向院中瞥了一眼,只见地上用白布蒙着的尸体,一只胳膊露在了外面。而那露在外边,苍白没有血色的手上,赫然戴着一枚扳指!!
听见范彤这一嗓子,刘演、村长纷纷看向这里,范彤作势便要过去找刘演说话,而那青年则挡在门口,不过他倒是时不时回头,目光向院内的村长询问。
刘演伏在村长耳边嘀咕了一声,莫辰看到,这期间村长的眉头突然皱在一起,紧接着探寻的目光投向门口的他们,待刘演说完,村长干咳了一下,对门口的青年说了声“让他们进来吧!”
“舅~”范彤率先跑了进去,凑到刘演身边,看似小姑娘的撒娇天性,实则这个距离,可以让她更清楚的看到,那枚戴在尸体手的扳指。
范彤故作吃惊的低声询问刘演“她怎么会有”
“嘘!”刘演立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即又看了看村长,好在村长此时背对着他们二人,并未在意范彤。
村长面色凝重的蹲在地上,轻轻撩开蒙在尸体脸上的白布,莫辰不由暗自倒吸一口凉气,周家那女儿莫辰虽然从未见过,不过也总逃不过一个鼻子两眼睛的普通人面相。
可谁知,就在白布被掀开的时候,露出的那张脸,在两侧的脸颊上,竟然长满了白色的长毛,那简直像是圣诞节,在s圣诞老公公一样。
不过,周家女儿的死状远不及圣诞老人那般慈祥,如大齐说的那般,周家姑娘的两只眼睛惊恐的瞪着,仿佛在死前看到了极度恐怖的一幕。
方才跪在地上哀嚎的老妪,此刻愣愣的立在一边,像是犯错的人,在等待着上司的惩罚,另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则在老妪的身旁,吧嗒吧嗒的抽着闷烟,看其同样红肿的双眼,想来应该就是那死尸的父亲。
“老刘,你说咱现在该怎么办?”村长重新将白布盖好,一脸愁容的询问刘演。
刘演微低着头,想了想说“没有别的办法,眼下只能尽快将孩子送走,以免夜长梦多。”
“送走?”老妪突然很紧张的蹿了过来,一把抱住村长的大腿,连连哀求“村长啊~~~您可怜可怜俺家老丫儿~~~可不能啊~~不行~~呜呜~~~”
村长皱着眉,抓着老妪的胳膊,想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二人各自较劲,一时间拧在一起。村长责备道“他周大娘,你怎么糊涂啊!你娃已经走了,你还赖着她这皮囊做甚?这会连累俺们全村的,你知道不?!”
莫辰几人一头雾水,却又没法问上一嘴,这老妪突然的情绪变动,又是为哪出?还有,刘演口中的送走,怕是不淡出所知出殡的意思吧!
莫辰目光瞥向方才兀自抽着闷烟的老人,当听到刘演说要将那死尸送走的时候,那老人也是紧张的啪嗒一声,将手中的烟袋锅子掉在地上,看样子他们似乎都知道,刘演口中的“送走”究竟何意。
村长劝说了好半天,老妪仍旧不肯乖乖就范,最后村长也没了耐性,厉声喝道“你再这么油盐不进,老子就不管你家的事儿了!你自己个儿看着办吧!”说罢,村长作势要走。
莫辰看的出来,那村长也只是做做样子,并非真的要走,他只是在吓唬那老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