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帝都香山,一栋古朴的别墅内。
门口的花厅里,八仙桌两旁,两个老年人正在楚河汉界两旁厮杀。一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另一个胡子花白、满面红光。相同的是,二人看起来都神采奕奕。
“林飞,你终于舍得回来看你爷爷了啊!”白胡子老者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年轻人,旋即目光又落回棋盘上。
“郑爷爷,您好!又来看望老朋友啦?”龙林飞将手中的行李交给一旁的警卫员,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白胡子老头说道。然后,又亲热地叫了一声“爷爷,我回来了!”龙老看着龙林飞,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林飞,回来好,回来好!来来来,你看看,爷爷这一局还有没有胜算?”
龙林飞上前两步,仔细看了看棋局。点了点头:“能行!”
“嘘。。。。”郑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观棋不语真君子!”龙林飞无奈地摊了摊手,笑了笑,然后招手叫警卫员拿来了行李袋。
“两位爷爷,这是我这次回来带的特产,猜猜是什么?”
两个老爷子不约而同地皱起了鼻子,用力吸吮着。
“好小子,茅溪烤烟叶!拿来,见者有份!”郑老一下子从八仙椅上跳将起来,伸手就朝龙林飞的袋中抓去。
“好你个老小子,倒是挺不客气的!”龙老看着犹如孙猴子般上蹿下跳的老伙计,不由哈哈大笑。
“郑老,你放心,这里的烟叶本来就是为您二老准备的!”龙林飞看着郑老仍一如既往般见了茅溪烟叶就急不可耐,不由连忙说道。老人家年龄大了,要是磕磕碰碰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大事。
郑老停了下来,讪讪地朝龙家爷俩笑道:“嘿嘿,老毛病,老毛病!林飞,你是不知道啊,想当年,我和你爷爷在躲避鬼子追击的途中,靠这茅溪烤烟。。。。”
“知道啦,我爷爷也说了不知多少回了,我也听你说了多少回了,连你的下一句准备说什么我也知道!”龙林飞接过话头说道。
“是是是,哎,好汉不提当年勇啊!”两位老爷子此时已经各自拿起一卷烤烟叶,麻利地卷成一根烟卷,将一头插进烟斗里,点燃了另一头,然后吧嗒吧嗒地抽起来。
“嗯,还是这个劲道!过瘾!”二人队只一眼,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林飞,受伤了?”龙老毕竟熟悉自己的孙子一些,见龙林飞动作有些不自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孙子可能是受伤了。不然,哪会平白无故地回家来看望自己这个糟老头子!
“林飞受伤了?伤着哪儿了?龙老头,还不赶快将你那私人保健医生叫过来!”此时,郑老也回过神来,急忙关切地问道。
龙林飞见这两个老人如此关心自己,不由一阵感动。
“哦,没什么,只是些皮肉伤,再说都已经过了两天了,都已经开始恢复了。”龙林飞满不在乎地说道。
龙老朝警卫员叫到:“小四,把张医生叫来。”
“是!”警卫员小四敬了个礼,跑到客厅去打电话了。
“龙老头,今日这棋就算了,咱们改日再战!”郑老知道此时爷俩一定有许多话要说,连忙告辞,背着手,提着长烟杆和烟叶,招呼站在门外的警卫员准备回去。
“郑爷爷慢走,改日再来啊!”
郑老停住了脚步,“对了,姗姗成天都在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你有空了到家来玩!”说完,意味深长地朝爷俩笑了笑。
郑姗姗是郑老的孙女,与龙林飞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
“那个。。。好的,慢走啊,郑爷爷!”龙林飞不好意思地说道。
郑家也住在香山别墅,郑老同样是大华国开国元勋。不过与龙家不同的是,郑家人丁稀少,到郑姗姗这一代就只有两姐妹,郑姗姗是妹妹,还有一个姐姐郑欣华,比郑姗姗年长二十多岁。郑欣华倒是有点成就,目前任大华国商务部副部长。
“林飞,到书房来一下。”龙老待郑老离开后,龙老恢复了平静。他磕掉烟斗中的烟灰和剩余的烟叶,将烟斗交给了警卫员。
警卫员知道爷俩要密谈,知趣地接过烟杆,站在客厅门口。
进了书房,龙老严肃地说:“说吧,这次怎么回事?”
龙林飞面露难色:“爷爷,纪律!”
“哼,臭小子,你还跟我说纪律!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龙林飞不由眼前一亮。龙老以前主管国特殊部队,也算是龙盾的老上级。虽然现下已经解甲归田,不过还挂着名誉顾问的头衔。因此,严格说来,龙林飞就算把这次任务的所有细节部告诉爷爷都不算违反纪律。即便如今马凡的信息属于“SSSS”级,龙老也仍有权力获知。
松了一口气,龙林飞慢慢将发生在彩云省长宁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龙老。
“马凡?你说那个人叫马凡?”龙老不由失声问道。
“是的,那个年轻人说,他叫马凡,还给我留下了电话。”
龙老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看来,这个马凡,必定就是山海市的那个马凡。此前,龙倩已经将她去给马凡当保姆的事报告了爷爷,因此龙老清楚,马凡正是这次动身前往彩云省的。
“林飞,你把裤腿捞起来,我看看你的右腿。”龙老迫不及待地说道。
龙林飞依言拉起了右脚裤管,右腿向上一抬,搁在了椅子上。
龙老上前仔细地打量着龙林飞的右腿,未发现任何异常。
“你说你那个队友山鸡,失血量超过40%都被他救活了?”龙老接着问到。
“是的,老军医是这么说的。”龙林飞肯定地说道。
“不可能!别说超过40%的失血量,就算超过一千毫升,都有可能使大脑受到永久性损伤,甚至变成植物人!”龙老是特殊部队的老领导,这方面非常了解。
“可是山鸡确实实实在在的被救活了啊,现在正在慢慢恢复中。”龙林飞很肯定。
龙老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龙林飞。“你看看,是不是此人?”
龙林飞只看了一眼,便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奇怪,爷爷,你怎么有他的照片?”
“林飞,你可知道,这个马凡是何方神圣?”龙老问道。
“爷爷,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这个马凡救了我们龙九几条命,我这辈子都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龙林飞神色坚定地说道。
“嗯,知恩图报,男儿该当如此!”龙老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个马凡绝不只是你说知道的这么简单!林飞,你以后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结交这个马凡!”龙老拍了拍龙林飞的肩膀,“还有,我会交代下去,龙家所有人,以及所有与龙家有关的人,决不允许招惹此人!对此人,要不惜一切代价拉拢!”
龙林飞点了点头,深表同意。马凡在他心中,早已成为神仙级别的偶像了。不过爷爷怎么会早就知道这个马凡的?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倩倩没在家吗?”龙老笑吟吟地问道。
“咦,我回来就发现倩倩没在家,正想找机会问呢!”龙林飞此时才回过神来。之前他在家里没见到龙倩,以为她正在和闺蜜逛街呢!要知道,以往这个时候龙林飞回家,龙倩是无论如何都要赶到爷爷这里来的。
“她现在在山海市。”
“对了,倩倩怎么会到山海市去了?”龙林飞忍不住问道。龙家在山海市虽然有不少产业,但完不是龙家的重点。一直以来,山海市龙家的产业都只是交给职业经理人在打理,难道这次倩倩到山海市,真是为了锻炼?
“倩倩这次到山海市,正是为了这个马凡。”沉吟了半晌,龙老最终还是决定告诉龙林飞真相。
见龙林飞满脸疑惑,龙老将事情原原本本对龙林飞讲了一下。
“今天这个事,本来我没打算告诉你。整个龙家,现在也就你,我,倩倩,你二伯四人知道。既然你曾被马凡救了一命,所以我也就没有瞒着你。林飞,刚才我对你所说的,一定要保密。”龙老叮嘱道。
“是,爷爷!”龙林飞在事关家族命运的大事上还是丝毫不会含糊。“不过,我觉得咱们如果再继续调查下去,反而不好。”龙林飞说道。
“是啊,以前调查马凡,是为了确定他的身份。我和倩倩都意识到你所说的这个问题,所以倩倩今天上午就打电话告诉我,她决定停止对马凡的调查。”龙老点点头。
“那。。。倩倩在那边。。。做保姆。。。还习惯吗?”
龙林飞知道龙倩从小虽然不像有的千金小姐那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却从来没有做过侍候人的事情,不知她在山海市是否过得习惯。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小丫头,也该磨练磨练了。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龙老说道。
“对了,你刚才说我龙家会有大危机?”龙林飞想起了这回事,忍不住问道。
龙老知道龙林飞的潜台词。如今的龙家,如日中天,各方面的表现都显示出龙家正处于巅峰鼎盛时期。不过,所谓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也许爷爷的担忧不无道理。
“那个刘一指,我信他。”龙老只说了这几个字,龙林飞就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