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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幼青伸出手,雪狸很乖觉的跳到他的怀里。一人一狐来到绿萝的卧房,阿月正打起精神照看儒馨,可韦幼青从她的脸色看出,她很不舒服,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你去休息吧,”韦幼青吩咐道,“你身子不舒服,换个人过来伺候。”
阿月脸色苍白的强撑着身子站起来道谢,却似起猛了,一头栽倒在地。
儒馨见状,急忙要去扶,韦幼青又看见儒馨身上缠着的腐烂东西,连忙喊道:“儒馨,不要碰阿月姐姐!”他的声音又高又急,把儒馨吓得愣在原地。
内室厚厚的帘子被小丫头打开,苏姣娇从房里出来。原来是正在歇息的绿萝听到韦幼青这一声呼喝,急忙要出房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苏姣娇和吉妍如母女正在房里陪着绿萝说话,见状急忙劝绿萝躺下,苏姣娇出门来,见儒馨怯生生的看着韦幼青,地下的阿月也苏醒过来。
苏姣娇忙吩咐门口的小丫头扶阿月回去休息,转身又想去安慰儒馨。她以为儒馨调皮害阿月昏倒,韦幼青才呵斥儒馨。
谁知韦幼青却跨前一步拉住儒馨的手,对苏姣娇暗自摇了摇头,领着儒馨进入内室。
虽然韦幼青是儿子身份,可这么大的男子走进内室,绿萝还是有些不悦。她从床上坐起身来,不理睬韦幼青,对苏姣娇说:“你陪着幼青在外面稍等片刻,我穿好衣服就出来。”
韦幼青却没有动,他挥了挥手,对苏姣娇说道:“姣娇,你陪着吉夫人去外面走走,我有几句话与娘说。”
吉妍如见韦幼青紧紧拉住儒馨的手,儒馨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知道韦幼青所言与儒馨有关。
吉妍如身份限制,不方便听韦家这些私事,却见绿萝神情有些尴尬,明白她的心思,见阿月不在身边,唤过另一个大丫头名叫阿离的在旁边伺候,她自己则唤过苏姣娇一起离开。
绿萝等吉妍如母女离开,吩咐阿离给韦幼青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跟前,见儒馨一脸的惊恐不安,心里一疼,招招手让儒馨到自己身边来。
韦幼青却没有松手,他拉着儒馨坐下,让他们母子保持距离,郑重的对绿萝说:“娘,儒馨的事,您早就知道了,是吗?”
“你想怎么做?”绿萝神色很平静,可韦幼青知道,这平静的下面,掩藏着巨大的力量,这是柔弱的母亲,要拼命保护孩儿时所迸发的力量。
“娘,”韦幼青平静的说,“儒馨是仙,可咱家是普通的凡人,经受不起他仙力的冲击。不仅仅是娘,刚才阿月昏倒了。”
韦幼青口口声声说儒馨是仙,而不是妖孽,这让因华圣泽的到来一直惴惴不安的绿萝心里舒畅放心了许多。
绿萝轻轻的叹息一声,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娘什么时候发现儒馨是仙?”
“从你爹爹把儒馨交给我那天起。”绿萝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阿离,“阿月和阿离都知道此事,只是我们没有想到他是仙,怕说出来会被当成妖孽打死……”
绿萝说到这里,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儒馨似懂非懂的看着她,想过去帮绿萝擦掉眼泪,却被韦幼青阻止了。
“他睡觉的时候,头上总是冒出雾气,”绿萝继续说道,“有时候身上臭的很,怎么洗都不行。以前小,没什么打紧,现在却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些日子,多亏了阿月和阿离,她们一直强撑着。”
绿萝停了片刻,又道:“原以为儒馨被什么妖邪附体了,姣娇从宛瑜那里打听到可以用妇人衣服来镇压妖邪,所以我就这么做了,可没有想到我们儒馨竟是仙人啊。”
韦幼青当然知道那妇人衣服指的是什么,不好多问,却不想苏姣娇却是知道此事的。
“姣娇知道此事?那吉夫人知道吗?”
绿萝摇了摇头道:“她应该不知道吧,我听她言谈里不像是知情的,想来姣娇还是知道轻重内外的。”
韦幼青却只是笑了笑,没再言语。又听绿萝说道:“吉夫人也是可怜,一个人一直孤零零的住着,身子又不好,是我让姣娇把她接进来,只说是搭个伴,帮我做些事情,你不要怪姣娇。”
韦幼青奇道:“原来吉夫人来,是娘让接进来的?我还以为是姣娇把她接进来的。虽然妾侍家不能做亲家走动,可自己的娘怎能不养?我和爹爹都不在家,有娘在,她为何不自己想着对娘说了,好生安置吉夫人?”
绿萝见韦幼青言辞之间似有责怪苏姣娇不孝的意思,摇头苦笑道:“她只怕是不愿下人说闲话吧,毕竟与礼不合。你也真是难伺候,她遵从礼法,难道不对?”
韦幼青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遵礼法?若是这礼法让人不养自己的娘,不遵守也罢!”
韦幼青说着,拍了拍儒馨的脸蛋儿,说道:“儒馨,娘这么护着你,你可不要学了那不孝去。仙人要收你做徒弟,带你去修仙,将来有了本事,可不能不管爹娘,知道吗?”
儒馨对“修仙”什么的不知是怎么回事,却知道师父是什么,像“孝顺爹娘”之类的话,更是书里面天天都要读的,听哥哥这么郑重其事的教训自己,不假思索一本正经的答应着。
又问道:“那个仙人要做我师父吗?是不是跟了师父,我也能成仙?”儒馨奶声奶气的说完,又回头看了看绿萝,“哥哥,成了仙,我还能回来看娘吗?”
绿萝心里不舍,却又不能耽搁儒馨前程,见儒馨满脸的不舍,心里欣慰不少,更不想让儒馨因自己耽搁前程,故而笑道:“儒馨能不能回来看娘,要听师父的……”
韦幼青打断绿萝的话,不以为然的说道:“当然能回来看娘!做人无情无义,成仙又如何?如果你师父不肯放你回来,这个师父不要也罢!”
虽然韦幼青也不知道如果华圣泽执意不放儒馨,该怎样才能让儒馨不要这个师父。他只是随口一说,从来都没有担心过华圣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