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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张紫儿那张冷冰冰的脸,我有些莫名的心慌,想把她的脚从胸口上推开,但不知是我力气太小,还是她踩得太紧,推了几下居然没推开。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张紫儿松开脚,在我腰上重重踢了一下,踢得我惨叫一声,身体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我咳嗽着爬起来,不想跟她解释,撒脚又要往外跑,结果还没跑几步,就又被张紫儿追上了,脸上又结实的挨了她一巴掌,“啪!”
这巴掌用的力气极大,打得我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瞬间麻了,忍不住一阵火大,怒道:“你是不是疯了,不就偷看了一下吗,犯得着下这么重手?”
“你去死!”张紫儿娇喝一声,又朝我抬起了脚儿,尽管我看出了她的攻击套路,但是双手却跟不上思维,还没来得及招架,胸口就挨了一脚,被踹得倒飞出去好几米,仰儿八叉摔倒在地,胸口又痛又闷,说不起话来。
我意识到这个小娘儿正在气头上,跟她解释肯定是没用的,何况我也根本没办法解释,于是顾不上胸口气血翻滚,艰难爬起,又要继续跑。
只是张紫儿哪里肯轻易绕过我,揪着我的后衣领又把我拖回来,往我脸上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抽,接着又拳打脚踢的,最后还抓住我右手,肩膀顶在我肢下,一个过肩摔把我摔翻在地。
当后背重重摔在地上时,我再也忍不住了,喉咙发甜,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只觉得全无处不痛,散架了似的。
张紫儿皱起柳眉,脸上的怒色倒消退了一些,奇怪道:“喂,你倒是还手啊,你之前不是很能打的吗?”
我捂住胸口,挣扎着站起,没有回答她,只顾着重重呼吸,以此来驱散那股难受的窒息感。
张紫儿看我半死不活的样子,看出我不是装的,忍不住就冷笑起来:“哦,原来是成废人了,短短一个月不见,眼圈就那么深、还脸色青白的,平时没少纵欲对吧?居然还敢偷看姐姐,看我不把你眼珠子抠下来当玻璃珠弹!”
听着这句莫名熟悉的话,我有了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大怒,朝张紫儿大喊道:“你别学她语气说话!”
张紫儿呆住了,喃喃自语道:“她?她是谁?”
随即又寒起了脸,怒道:“少给我转移注意力,你赶紧死过来!”说着,两步迈前,又要伸手抓我的衣领。
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样子,我知道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了,而且我现在根本打不过她,硬上只是自讨苦吃,情急之下灵机一动,在她揪着我衣领的时候,趁机把脸凑了上去,嘟着嘴,在她脸上一顿乱亲,气得张紫儿涨红了脸,大骂着臭流氓,用力把我推开。
而我则趁着这股惯力,撒脚就往外跑,什么都不管了,半刻钟也不敢停下。
张紫儿自知上当之后,也朝我追了上来,然后我们就这么一个追,一个逃,穿过了那条崎岖的山路,越过了已经收割过的稻田,还趟过了一条小河,搞得浑身又脏又湿,最后我连鞋子都跑掉了,可张紫儿居然还在后面跟着,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不死不休的样子。
我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没有力气了,冷不丁看到前面有一家农舍,二话不说跑了过去,就瞧见一间土胚房门口坐着一个七十多岁的瘦小老头,须发皆白,正拿着一些稻谷在喂鸡。
“老头,借你的房子躲一下!”我急急忙忙往破房子里面跑,同时叮嘱道:“等下要是瞧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经过,问起我了,你记得把她支开,要是敢暴露我的话,老子活拆了你!”
老头看我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时吓坏了,呲开嘴,露出满口漏风的大黄牙,讨好道:“放心撒,俺一定说不得,说不得地。”
我也不跟他废话,一闷头躲进了大门的后面,看到旁边放着两捆扎好的干稻草,也急急忙忙拉过来遮住身体。
很快,外面果然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就听到张紫儿喘着粗气在问刚才那老头:“老伯,请问你有看到一个穿着裘皮大衣的男人经过吗?长得虽然细皮嫩肉的,不过本质极坏,十足一个臭流氓,很好辨认的。”
“看见了撒,往东边去了,跑得可快哩。”
我躲在门后面,听到那个老头果然没有把我暴露出来,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然后就听到张紫儿道了声谢谢后,很快脚步声就远处了。
如此又过了许久,我才敢从门后出来,小心翼翼探头出去,环视一圈,没找到那小娘儿的身影,胆气才壮了,大摇大摆来到那个老头身边,用手重重在他肩膀上一拍,嘿道:“看不出你这小老儿还挺懂事啊,该赏!”说着,就准备去摸自己的LV钱包。
然而当手伸进衣兜里的时候,发现里面空空的,不管是钱包还是手机,全不见了,才意识到肯定是刚才逃跑时太过匆忙,连滚带爬给弄丢的。
一时之间,我十分尴尬,干笑道:“嗨,不好意思,这次忘了带钱,下次再补给你吧。”
老头却不在意,朝我笑了笑,又露出了那满嘴稀疏的大黄牙,操着那股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说道:“莫得事、莫得事撒。”
“行,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转身准备离开,结果还没走几步,那老头又喊住了我,叫道:“天气那么冷,你鞋子都莫得,要冻伤的撒!”
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果然跑丢了鞋子之后,光着的两个脚丫已经又红又肿,痛得不行,忍不住皱眉道:“难不成你这里有鞋子给我穿?”
老头不答话,只是又对我笑了笑,依旧露出那满嘴大黄牙,将手中篮子最后一把稻谷撒出去,拍拍手进了屋子,几秒种后拖出了一捆干稻草,解开,然后坐在旁边,开始一根一根搓起稻草来。
老头的双手极为熟练,不消片刻已经给我做出了一双稻草鞋,虽然有些简陋,不过有系绳,穿着倒也不会掉,而且稻草搓得很细,更不会硌脚,还挺软的。
穿好草鞋后,我满意的点点头,也懒得说谢谢,转身朝市里的方向跑去。
当我一路跑回市里之后,已经快中午了,那几个富二代不知道去了哪,也不知道回头接我一下,真把我气得一肚子火。
找了辆出租车回了西施会所,经理唐雪帮我付车费的时候,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还以为我被抢劫了呢。而我心情不好,也没跟她解释太多,从她那里要了车钥匙,径直开回了家。
我又累又困,干脆不洗澡了,扑在床上倒头就睡,睡醒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只觉得饥肠辘辘的,换了身干净衣服之后,开着车出去大吃了一顿,直吃得肚皮都快胀破了,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然后,我又到附近的手机店,买了个最新款的苹果6S,装上电话卡后,从脑子里翻出了眼镜徐晓东的号码,拨通之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对方已经假惺惺的哭诉起来,说什么他们后来回头找了我大半天,结果却没找到,兄弟几个都急死了啥的。
仿佛知道我会发火,所以徐晓东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又连忙用一种兴奋的语气对我说:“对了刘少,你现在在家吗?今天晚上宝兴楼开了呢,你要不要来?”
“宝兴楼开了?”我眼睛一亮,暂时先把今早的不愉快抛到一边,哼道:“这么好的地方,我肯定不会错过的,赶紧把其两个人叫上,半个小时后在老地方汇合!”
挂了电话之后,我开车直奔西施会所,心想宝兴楼一月开一次,上次错过了,这次怎么也得把握机会才行。
然而——跟此时兴奋的心情不同,几个月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次的宝兴楼之行,竟然会是引起那件轰动全市的大事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