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飞快地向镇子外头驶去,眼看着就要出了镇子,马儿突然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彼时,白璃正趴在白泽身上假寐,马车这一颠簸,差点让她从白泽身上滑下来。亏得对方及时环住她的腰,才让她免于出丑。
外头,小雨依旧下得淅淅沥沥的。掀开车帘,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人一马。
人是熟悉,马也是熟悉的。
“高湛?”白璃叫出那个名字:“你站着这里做什么?下雨天的,也不知道拿把伞。”
“我穿了蓑衣。”高湛抚了抚笠帽,抱着佩刀一个健步就上了他们的马车:“骑马不方便,走到半路又给脱了。”
“你是在等我们?”白璃指向高湛:“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出去?”
“我去了白府,府里的人说你们在镇子上看新宅子,我便骑着马在镇子上打听,后遇见了一个人,说你们驾驶着马车往镇子口来了,我就一路快马加鞭追了过来。”
“你追我们做什么?”
“有个忙,想请白先生帮一帮。”高湛抬头看向白泽:“白先生知道何掌柜吗?”
“高捕快说的可是何记当铺的掌柜何敬忠。”
“没错。”
“何掌柜怎么了?”
“他遇了鬼,且还因为这件事到府衙报官。”
“因为遇见鬼去府衙报官?”白璃皱眉,似笑非笑:“辛大人一定不会理会,这世上哪有让官差去抓鬼的道理。”
“不,辛大人理会了,因为何掌柜信誓旦旦地说他看见了那个鬼,还说府中已经有人因为那只鬼而遇害。倘若只是有鬼,辛大人自是不必理会,可牵扯到人命,大人不得不管,也不能不管。”
“结果呢?”
“大人派我去何府调查,我也看见了她。”
“你也看见了她?”白璃急忙道:“那鬼长什么样子?”
高湛闷头想了一阵儿道:“看不清,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是个女人。”
“看见了,却看不清,这鬼吓人吓得也忒不专业了。”白璃挠着前额:“她是不是因为长得丑,所以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她的脸?”
“不知道。”高湛冷淡地回头:“我都没有看清她的脸,如何知道她是美是丑。”
“也是,你都没看清楚她的脸。”白璃点头,先是自言自语了一阵儿,忽的抬头,用极具好奇的眸光瞅着高湛:“那你是怎么看见她的?用了犀角香吗?”
“没有,第一次感觉不对,是我在何家勘察现场的时候。就在何掌柜的去报案时,何家又出了命案,一个小丫鬟死在了何家的厨房里。当时,厨房里还炖着糖,小丫鬟脸朝下趴在地上,身上没有扭打的痕迹,却在肩膀这里发现了半个脚印。我当时半蹲在地上,何掌柜站在我的对面,何家一众人等均守在厨房外头。可就在我动手将那丫鬟翻过来时,我的两侧肩膀上各出现了一只手。”
“这里吗?”白璃拍了拍自个儿的肩膀。
“是,两只手,就按在我的两个肩膀上。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烦被陌生人碰触,可办案中又不好发火,于是,我侧目一观,发现那两只手很是诡异。手指纤细,像是女子的手,十指丹蔻,却像是用血涂抹而成,还是那种涂抹上去之后已经干涸了的血的颜色。指甲略有些长,叫人看了忍不住反胃。最后是那双手的颜色,苍白之中泛着一种尸体独有的青色。除了手的颜色不对劲之外,我还感觉到了一股凉意。那股凉意很特别,既不像是被冷风吹过,又不像是被冷雨打过,而是一种我形容不出来的,叫人打从心底发寒的那种凉。”
“有点儿恐怖!”白璃说着,往自己肩膀上瞄了眼,正好白泽的手搭过来,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抱歉,我只是想让夫人坐上来。”白泽拍了拍身旁的软垫,又指了指车厢中从高湛身上低落下来的那些水渍。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白璃一边问着,一边起身坐到了白泽身旁,还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我抬头看了何掌柜。”高湛做了个抬头的动作:“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吗?在我查看那名死者的时候,何掌柜就站在我的对面。当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正一脸惊悚地盯着我的后背。几乎是习惯性的,我在猛然转身的同时,也将随身的佩刀给拔了出来。”
“你看见了那个女鬼?”
“没有,我只看到一点红色的影子。倒是何掌柜的说他看见了一张脸,一张惨白的脸自我脑后显现。”
“你怕吗?”白璃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我又没看见,我怕什么。”高湛微皱了下鼻子:“再说了,我可是捕快,哪有堂堂捕快害怕一个女鬼的道理。”
“言之有理!”白璃冲着高湛竖起大拇指:“那你是什么时候看见的那只女鬼?还有,那个小丫鬟,那个死在厨房里的小丫鬟是怎么回事儿?死因是什么?”
“吓死的!”
“吓死的?”
“她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也没有与人打斗的痕迹,面部表情惊恐,据仵作说是被吓破了胆,活生生给吓死的。”
“能被吓死说明那个鬼的确恐怖,可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看见那只女鬼的。”
“好奇?”高湛皱眉看向白璃:“你为什么对女鬼那么感兴趣?”
“谁说我对女鬼感兴趣了,我是对你的经历比较感兴趣。再说了,又不是我去找你听故事的,是你自己跑到我们马车里来的。我知道你是来找我夫君帮忙的,可这请人帮忙总得给点儿好处吧。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要金银,不要财帛,我就听你讲个故事你还不愿意。高湛,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朋友。”
“我自然是把你当成朋友的。我不说,是怕吓到你。”
“不怕不怕,我有护身符。”白璃说着,掏出一叠的符咒来:“我夫君给我画的,用的不是朱砂,而是他自己的血。有了这些符咒,别说女鬼,就是阎王爷亲自来了,也得自个儿掂量掂量。”
“这么厉害?”高湛做思考状。
“当然,我夫君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过。在栗阳城对付麻风病人那回,你可是见过这些符纸的。厉不厉害,牛不牛?”
“嗯!”高湛一边点头,一边伸手过去,将白璃手中的符纸抽走几张塞到了自己的衣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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