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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建民来到厨房,从灶台上拿了一只馒头,用手指抠个孔,把一包鼠药塞进去。然后,掀开瓦罐儿,用勺子在里面挖了一勺猪油,抹在馒头上,用塑料袋包了,揣在怀里。
夜色今天是八月三十,没有月亮,路上黑漆漆的。没有风声,只有偶尔一两声狗吠。
井建民从花孔砖围墙跳进庞家大院。
那条大黑背,呼地从暗影里窜出来。井建民手疾眼快,把馒头扔过去。黑背低着嗅了嗅,一口吞了,摇摇尾巴走了。
井建民观察一下,西屋门上贴着大双喜字,窗户上也有窗花,便绕到屋后,在窗台前蹲下来。
他慢慢抬起身,把耳朵贴在玻璃上。
声音虽小,却也听得见。
“点什么点?就那些钱。”庞耀光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柳凤香说:“对不上账,短了00多。”
“怎么可能呢?我大姐亲自收钱记账,怕是你点错了吧。”
“我点了五遍了,1万4。差00。”
过了一会儿,柳凤香问:“哎,我一直纳闷儿,那天,怎么那么寸,我们刚到浴池没一会,警察就去查房?怕不是你报的案吧?”
“你还真不笨。”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鸳鸯浴池?”
“从那小子回村,我一直雇人跟踪他。”
“你把我弄来,就不怕他跟你拚命?”
“就他那熊样儿?拚命?我还真没瞧起他。”
“你也别大话说过了。人不可貌相,小心他哪天拿刀劈了你。”
“嘿嘿,”庞耀光乐了,“我就不怕他,我就惹他了,我就抢他的女人了,他能怎么样?”
井建民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井建民坐在自家西屋的平顶上,望着天上的星星,真到东方吐出鱼肚白。他觉得,早晚得跟庞耀光和柳凤香算总账,洗清这奇耻大辱。
现在,他最困惑的是,为什么柳凤香那天从派出所里直接就跟庞耀光走?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手机响了起来,是柳凤香发来的短信。
“建民,我想你此刻一定没睡吧?他像死猪,现在我们两人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你已经做了幸福的新娘么?”井建民回道。
“我不和你吵。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他,是迫不得已的。那天,在派出所,我接到妈妈的电话,说我爸爸在县城打工时,被县公安局抓去了。咱村的何小刚偷挖光缆,在局子里面招供,说是我爸也是同伙。其实我爸根本没参与。这当儿,庞耀光来到镇派出所,对我说,如果我跟他走,他就马上给表哥打电话,让把我爸爸放出来。你知道,他表哥是县刑警大队副队长。我当时感到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但我不得不钻。”
井建民回道:“噢,不得不钻?好堂皇的理由。呵,于是你就卖身投靠?”
“天哪,你刚才在窗外偷听?”
“偷听算什么?我还录了音呢,哪天买个扩音器,在村里放一放。”
“井建民,我从此和你断绝来往。别再让我看见你,看见,我撕烂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