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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打开,千代子走进极乐馆顶层的和式套间,她在电梯里就脱掉了高跟鞋,走在榻榻米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但是显然叶秋和叶凡就没有这么讲规矩,两人直接走了进去,所过之处在红木地板上留下了脚印……
这个顶级套间的地面上铺着传统的榻榻米,室内用简约的白纸屏幕分隔,窗户敞开,放进满地的月光。
白木屏风边放着一些小几,小几上搁着一个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还未绽放的春桃花。
一个男人就在这里面席地而坐,他肩披一件血红色的广袖和服,刺绣着大朵大朵的彼岸花,这种也被称作曼珠沙华的石蒜科植物开出的花,红得就像是新流的血,和男人莹白色的皮肤交相辉映。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醇酒、美人、黄金和堕落,浓郁得就像酒一样,我闻见纸醉金迷的气息。”男人轻声说。
??楼下沸腾的人声像是水沸时的蒸气般升起,从打开的窗户里涌入,带着女人的体香和男人的酒气,如同一场大潮。
男人抬起头来,发间当做发簪的春桃坠落,他一头长发披散,仿佛黑色的瀑布。
“欢迎二位贵宾的到来。”
“你不是风间宁次。”
叶秋和叶凡瞬间进入戒备状态,体内的内力调动起来。
男人笑了笑,他的笑容竟比女人还美艳,在赌场的客人们眼里,千代子是稀世的美人,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千代子的美就像叶子上的尘埃般稀薄,因为这男人比她还要明艳和婉约,在这种男人面前,女人根本就是多余的生物。
“贵宾请稍安勿躁。”男人端起茶杯朝他们遥遥举了一下,随后仰起美丽白皙的脖颈一饮而尽。
他放下茶杯,轻轻开口:“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好么?就当是来矢乐馆做客,我先给两位贵宾唱一段岛国的歌曲作为见面礼吧。”
“谁要听你唱啊?”叶秋护好胸前装着月读的盒子,“快说你是谁??”
“风间宁次那个小婊砸呢?”叶凡同样咬牙切齿,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男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他们的话一样,自顾自的轻轻唱了起来: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
别记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遇隆;
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
月影儿早已消融,去路重重;
来路失,回首一场空。≈quot;
月光中的人影且行且唱,音色叫人想起斑驳的古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叶秋和叶凡绝对不会相信唱这首女人歌的居然是个男子,但当他舞动起来,腰如束素肩膀伶仃,让人全然忘记了他的性别。
这是纯正的日本歌舞伎,曲目却是中国题材的《杨贵妃》,所以唱词也全是中文的。日本歌舞伎的传世名家坂东玉三郎首演了这幕剧,剧中坂东玉三郎饰演杨贵妃。
跟绝大多数外国人想的都不一样,真正的歌舞伎只有男子才能出演,在歌舞伎中饰演女人的男子被称为女形。
这种由出云国巫女阿国创造的艺术原本确实是有女人出演的,江户时代的“游女歌舞伎”伴随着卖淫,之后由少男饰演女角的“若众歌舞伎”则伴随着同性恋情,直到“野郎歌舞伎”诞生,它才真正成为一门艺术,这以后只有成年男子可以登台。
女形们用一生的时间观察、研究和模仿女性,他们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的美,这就像看画的人中有些能比画师更理解画作一样。他们无须靠美色,只以歌声和举手投足就能颠倒众生。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叶秋和叶凡同时表示听不懂……他们从来都不是被颠倒的众生之一,因为他们没有艺术细胞……
不过男人显然也没打算让他们听懂并且评价上几句,他抬头定定地看着叶秋和叶凡,用优美的声音说道:“在下,风魔小太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