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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哪个赌石场口,抱着暴富这种心理的人绝对不会少。
见得太多这种人,苏哲对于赌石算是老手,看到里面一大堆人,心里没有一丝变化。
前面有一批发出一阵阵感叹与惊讶羡慕的声音,那里是解石的地方,应该是有人当场解石赌涨了。地方不是很大,但是毛料不少。
苏哲扫视一遍,除了不要废料外,摆出来让人观看的毛料种挺多。
今年缅甸的翡翠公盘因为各种原因赶不过去,苏哲甚是惋惜。今日来这里赌石,正好可以弥补一下他没能够去缅甸的遗憾。
接触赌石这么多年,苏哲对于这行的一些规矩很明白。赌石,不一定非要去缅甸。这道理就相当于想要喝最好的红酒,不必亲自去法国一样。
可能在国内赌石,造假的比较多;事实上去到缅甸,哪怕是放到公盘上的翡翠一样有假货。赌石向来是凭胆识、经验、眼光的,看走眼,或者因为顾虑价格,最后自己赌垮,别人赌涨,怨不得别人。
“这个地方是谁经营的?”往里面进去时苏哲问道。
陈心怡微摇头:“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当地人经营,但是能够在这种地方开这么久,应该有点势力。”
苏哲走到一排摆毛料面前,明货极少,几乎是蒙头货。这个倒是让他感到意外,一般来说,蒙头货和明货数量上各掺一半。蒙头货赌相好的确实是可以卖更高的价钱,但是明货一样可以。特别是那种后擦出雾,或者蟒带和松花表现突出的,很多人都舍得花钱。
苏哲拿起一块不大的黄盐沙皮的蒙头货看了一会,外壳粗糙,手掌摸在上面,就像是手里握着一把沙子一样。
苏哲轻敲了几下,石头发现沉闷的声响。上面有沙粒脱落,不过掉落的份量不多。
“心怡,你之前有没有来过这里?”
“知道这个地方有一段时间,一直想找个机会来。不过你知道,我跟羽澄都是那样,经营方面没问题,让我看石头,哪个能赌涨哪个会垮,可没那种眼力。”
见到苏哲眉头蹙紧,陈心怡问道,“有什么问题?”
苏哲在黄盐沙皮的毛料上面摸了一把,捡起桌面上几颗沙粒答道:“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经营的,这些毛料掺了假货。
“啊——”
陈心怡轻声惊讶道,“可是这里每天来的人那么多,有假货难道不会有人告发?”
苏哲微微一笑:“看来你果然是生意上的女强人。”
“什么嘛!”陈心怡扁着嘴有点不满。她哪里听不出苏哲说的是反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相处,偶尔会做出小女人的不满表情。
“其实赌石场口卖家伙这相当于公开的秘密,来这里的人每个抱着暴户的心态,同样知道这一行的风险比其他还要厉害。所以说赌石入行要风险,要慎入。再说,赌石场口不掺点假货在里面,怎么赌钱”
陈心怡眼睛睁大打断话说道:“按你的意思,江井场口一样买假毛料?”
苏哲摊摊手道:“有可能。”
“你这什么意思。”
“其实意思很明白。在我的管理下,我的理念是宁愿不赚钱,都不卖假货。但我又不可能天天在场口,进毛料不是每一次都事必恭亲。或许去进毛料的几位师父他们同样没有想要把假货买回来,但人总会走眼。而且场口里面那么多毛料,有价值上千万的,同样有一毛不值的废料,谁知道每天进出的人有没有故意弄假货进去掺的。”
陈心怡柳眉扬了扬:“那查出的假货,你们怎么处理?转手卖给其他人?”
“这倒不会。”停了一会苏哲不敢把话说满,“应该说如果是我或者几个管理层查出来的假毛料,一律会处理掉。但场口有不少员工,我们可以将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毛料当废料扔掉;员工不同,他们需要业绩,需要提成和奖金,碰到不懂行的客人,说不定会说服他们卖。”
“这个道理就相当于卖衣服和鞋子,过季的产,上面都会主张先推销,或者降低价格吸引顾客去买一个道理。只是他们涉及的金额比较少,赌石涉及的金额往往会让人倾产荡产。”
陈心怡嘴唇动了动想说话,最后却不知该怎么说。苏哲说的不无道理,即使他无意卖货产,不能阻止其他人这样做。
沉默一会,陈心怡问道:“既然你随手拿的一块都是假货,我们还要不要看?”
“看看,既然都来了,就这样回去连油费都亏掉。你是富婆,我可是穷人一个。”
陈心怡鄙夷道:“你都喊穷,简直是要遭雷劈的——”
“轰隆——”
陈心怡的话还没说话,头顶上真的响过一声巨雷,紧接着就听到铁架棚传来密密麻麻的声音,一阵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陈心怡发会愣,突然间就捧着肚子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
“你看看,老天真的要抗议了。幸好你是在里面,不然真的要给劈中了,哈哈哈”
陈心怡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她那话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真赶上了,想忍住不笑都不行。不过这样一来,方才听苏哲说的那番话产生的忧愁,这刻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哲亦是很无语,这雷早不来晚不来,正好在陈心怡说那话时就响了,仿佛雷公都是听到她的话,前来抗议的。望着外面豆大的雨点很快就将地面淋湿,雨水形成水流往低洼处流淌,苏哲对于南宿的天气也是感到奇怪。
他们来之前刚下完雨,没想到这时候还有这么大的雨,就像是在夏天一样。
突如其来的大暴雨让里面的人脖子探出去瞄了一眼,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到石头上面。不管下不下雨,并不会影响他们赌石的心情。
苏哲看这雨势下得虽猛,可是停的话估计要点时间。就算知道这里面的毛料可能有一半掺假,要离开也要等这场大雨下完才行。
陈心怡笑够后,缓了下情绪才说道:“看来连老天都要把我们留在这里,那就随便看看。反正你赌石从未垮过——其实,看你赌垮比看你赌涨更加期待。真想你等会看中一块假毛料,这样我说不定有机会当第一个看到你赌垮的见证人。”
因为刚才那个雷的缘故,陈心怡兴致很快,继续说道,“我会将你赌垮的情形全拍下来,然后让人制成光碟。我觉得要是以不败之神第一落败这个为噱头,绝对可以赚一小笔。”
苏哲忍不住给她一个板粟:“堂堂老总,居然钻钱洞去了。这是不厚道的,必须取缔。”
陈心怡扁着嘴不满道:“什么嘛,我又不是羽澄,有男人养。在没找到养我的男人时,必须要多赚到钱傍身才行。”
苏哲在陈心怡身上扫视一眼道:“就你的条件,勾勾手可是有一大堆男的排成一行供你挑选了。说不定可以套用那句广告词,排成队让你挑选的男人足以绕我国地图一圈。”
陈心怡娇笑道:“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虽然不否认,我确实有点资本。”
“喂,你就不能低调一点。别人赞那是真赞,自己赞自己,那就自恋,不对,臭美更合适。”
陈心怡佯装无奈道:“没办法,本人就是这么优秀,不管是别人赞还是自己赞,都是事实。”
苏哲悄悄抹把汗,以前很少跟陈心怡单独见面,而且大多次见面都是谈事情,对她私底下的行为完全不了解。今天两个人过来,她这一面还是第一次碰到,也算是大开眼界。
赌石的时候,苏哲一般不会选择人多的地方。
毕竟他不算个普通人,太多人的话,要是个别发现他的情况,不是被当成动物园的猩猩猴子,极有可能被抓进实验室开脑解膛。
虽说里面有掺假的毛料,对苏哲来说并不影响。不过这里每天来的人应该不少,看外面停放的车辆,来的人应该都有点身家。
有钱人坑就坑了,反正今天被人坑,回头他们也会从别人身上坑回来。
苏哲扫了一遍,不过换来的是眉头紧皱。陈心怡站在他旁边轻声问:“怎么样,有没有可赌性的,是不是很糟糕?”
苏哲轻叹道:“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那是夸张,不容乐观比较贴切。”
陈心怡眉心蹙一下,她是对苏哲比较相信的,如果今天不带他来,自己过来,岂不是要亏很多。
迟疑一会问道:“那有没有哪些是有可赌性的?”
今天过来只要是找加工原材料,到了年底,销售量上升,如果没有翡翠加工,对商家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可是苏哲都这样说了,她也不抱多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