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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人不外花共酒,花是丽人酒是愁。”
君竹端起一坛酒,仰头即饮。
天翊稍稍一愣,看得出来,君竹所谓的“嗜酒如命”恐怕不只是表面这般。
“酒是浇愁物,远慰风雨夕!”
天翊轻吟片刻,持酒坛而起,烈酒入口,火辣顺着喉咙流下。
君竹一顿,望向天翊:“不忘小哥,酒中滋味如何?”
天翊悠悠一笑,应道:“烈!”
“烈?”君竹愣了愣,饶有意味地望着天翊,似是不知天翊这一“烈”之味,是对酒本身的评价亦或是其他。
天翊道:“君竹前辈,你之酒味是柔,而对于小子而言,这酒很烈!”
说着,天翊提坛再饮。
君竹点了点头,道:“不忘小哥就是不一般,我什么都未与你说,你竟然能这么准确判断出我之酒味来?佩服!”
天翊轻晃了晃头,道:“君竹前辈,你什么都与我说了。”
君竹一愣,诧异道:“我什么都同你说了?是因为我说了‘醉人不外花共酒,花是丽人酒是愁’吗?”
在君竹想来,许是自己这两句悠吟惹得了天翊的猜想。
让君竹始料未及的是,天翊在听到他这话后,竟是摇着头道:“君竹前辈,是你的眼神告诉我的!”
天翊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同时凝眸看向君竹。
君竹呆愣片刻,继而苦涩一笑,自顾端起酒坛畅饮起来。
天翊没有继续点破,就这般与君竹同饮起来。
对于天翊与君竹两人而言,酒中滋味,唯有他们自己方才清楚,别人就算能窥探一二,那也只是一二。
此时,两人不想是再喝酒,更像是用酒浇灌着追忆。
酒过半巡,天翊与君竹都有醉意涌现,以两人的实力,若是刻意而为,唯有千杯不醉的结果。
但从两人那略显迷离的神色中酒能看得出来,他二人并未选择如此做。
君竹一副恍惚模样,盯着天翊道:“不忘小哥,你说看竹是竹,看竹不是竹,看竹还是竹。那么你觉得君竹是竹吗?”
天翊道:“君竹前辈,世人执着于相,世人执着于空,直到有一天,世人才会发现,空即是空,相即是相,空即是相,相即是空。”
君竹端着酒坛的一手突得一凝,原本弥散在神色中的迷糊亦是瞬间消失不见。
下一刻,君竹缓缓站起身来,盯着天翊郑重道:“不忘小哥,你到底是谁?”
天翊似醉非醉,笑道:“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
说着,天翊提坛再饮,根本不顾一旁已经清醒如初的君竹。
君竹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若有酒巅之势的天翊,眸中好似荡涤着什么。
天翊自顾喝着,有那么一刻,天翊突然觉得“不忘是不忘,不忘不是不忘,不忘还是不忘”这一句话,放在自己的身上,竟是那般的贴切。
君竹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天翊醉酒后,躺在桌上酣睡起来
感知到天翊此时的状况后,辰南子悲戚叹道:“他怎么可能忘得掉?”
与此之际,朱雀内城中的一家客店中,万权等一众万家小辈正相聚在一起。
“可恶!真是可恶!她把我们随意安排在此处,自己却是闲居一处别院内。”万权愤懑道。
万权等人抵达朱雀内城已经有几日,在牡丹的安排下,几人下榻到这一家客店中,之后芷兰登门过一次,言道一二后便匆匆离去。
而后万权差人查探,竟是知晓牡丹等人竟然落住在一处闲庭幽雅的别院中,这让万权怒火丛生。
见万权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一众小辈亦是愤怨四起。
“哼,我等好意随其北上,谁曾料想落得这等对待?”
“一点礼待之遇都没有,还想恳请权哥出手对付小丹帝?”
“没错!这哪里是待客之道?”
“权哥,要不我们现在离开吧?没了你,我看谁还能对付那小丹帝?”
一名万家小辈作声道:“权哥,万镰长老去日已多,为何还不见折返?”
万权一脸的阴沉似水,此番他们北上,期初是由万允作陪,行至百花城后,万允无故失踪。
抵至天空城后,万镰言故离去,此去之后便杳无音信,实让万权等人愁思百千。
又一名万家小辈诧异道:“权哥,万镰长老不会出什么事吧?”
“啊”一众万家小辈皆作惊愕模样。
万权瞪了众人一眼,道:“放心吧!以镰爷爷的实力,断然不会有事。”
他嘴上这般说着,心中则是不安起来。
万镰离去之际,正逢天空城外大批炼气士集结之际,那态势,俨然一副发生了大状况的模样。
“镰爷爷,你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南宫阁内,一处云窗雾阁之上,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
此时,厅外,一女隔栏凝望,但见游云飘渺,遥遥不可期。
她有着十五女儿腰,似隔户杨柳弱袅袅,披璀粲罗衣,戴金翠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她正处于凝神沉思中,脑海中不断映现着一道身影。
女子的出神,致使她丝毫未曾察觉身后来人。
来人为一中年男子,他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光亮华丽的柔缎,使得男子看上去显得舒俊飘逸。
男子轻声道:“盈盈,在想什么呢?”
女子一楞,转过身来,美目含惊,流盼若恍。
女子低了低头,桃腮中红霞涌动:“爹爹,你怎么来了?”
男子道:“怎么?爹爹难道不能来?”
女子道:“爹爹,盈盈不是那个意思,盈盈的意思是,爹爹怎么无声无息就来了。”
男子无奈一笑,若有所思片刻,道:“盈盈,往日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朱雀楼吗?”
一听到“朱雀楼”几字,盈盈面色突得一凝,适才的惊慌顿变为一抹苦郁与委屈。
女子埋怨道:“盈盈以后再也不要去朱雀楼,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冷血的家伙。”
听着盈盈这略显愤怨的言语,男子顿了顿,而后笑道:“怎么?武忘又惹我们家盈盈生气了?这个臭小子,看我一会儿不去扒了他的皮。”
说着,男子身上的气势徒转,幽冷弥散直让人不寒而栗。
见状,盈盈神色中的委屈稍有消散,若有担忧道:“爹爹,你还是别惩罚他了,免得他说我仗着你的势欺负他!”
“不行,我南宫夏的女儿怎能凭白受人委屈?”男子不依不饶,若有动了真怒之势。
盈盈一诧,连道:“爹爹,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要怪就怪那一只笨熊!要不你惩罚它吧?”
“恩?”南宫夏顿了顿,“怎么又牵扯到小笨身上了?”
盈盈思量片刻,急道:“爹爹,小笨实在是太笨了,明明是它打扰了武忘哥哥炼丹,盈盈在一旁一动也没动。”
南宫夏沉默,脸上的阴郁却不见消散。
见此一幕,盈盈神色中的焦急与担忧更加泛滥,快步到南宫夏的跟前。
盈盈挽着南宫夏的手臂,一边轻晃一边道:“爹爹,真的是小笨,真的是它太笨了。盈盈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犯那种低级错误?哼,爹爹,你可以一定要好好惩罚它,都是它打扰了武忘哥哥的炼丹。”
“哦?”南宫夏脸上的阴郁稍有收敛,“真的是这样吗?”
盈盈一个劲儿地点头,想也没想道:“爹爹,真的是这样,我老早就给小笨说了,让它不要在武忘哥哥炼丹的时候去打扰他,可小笨就是不听。”
说到这里,盈盈稍作一顿,脑海中灵光一现:“爹爹,要不这样吧?我们就罚小笨面壁思过去?”
“罚小笨去面壁思过?”南宫夏一愣,继而脸上的阴郁全然烟消云散,心道:“这等‘天马行空’的想法怕也只有我南宫夏的女儿才能想得出来吧!”
南宫夏爽快一笑:“好!就如盈盈所说,就罚那只笨熊面壁思过!”
盈盈长舒一口气,娇态顿现:“爹爹最好了,爹爹最疼盈盈了!”
南宫夏轻声一叹,神情中既有宠溺又有无奈。
下一刻,南宫夏郑重道:“盈盈,明日武忘会与人切磋比试,到时候你可要听话,不得扰了比试,知道吗?”
“比试?”盈盈一诧,“爹爹,什么人要与武忘哥哥比试?他可是小丹帝,谁这么不识趣?”
盈盈这话刚一出口,顿时迎来了南宫夏的横眉冷眼。
盈盈不敢再言,只得嘟起小嘴。
“盈盈,你要记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何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物过刚则易折。武忘需要一次挫折,来磨练他的柔性。”南宫夏悠悠道。
盈盈点了点头,对于南宫夏所言不置可否,心中则是暗道:“武忘哥哥那么厉害,谁人是其对手?更何况,盈盈觉得武忘哥哥现在这样子,很好呢!”
若是让南宫夏知晓自己女儿的竟是这般“诽腹”,不知是否会“吐血三升”?
南宫夏抬眼以望,眸中之色,隐晦难明。
“牡丹,你我之约,明日就要见分晓了。不知此次你找的那些所谓的天才,是否有资格在武忘面前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