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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纷纷,血雾戚戚,小笨的身躯顺着树干瘫软滑落。
于此之际,一道刺眼白芒一闪而逝,须臾间便已飞射到擎苍身前。
这一刻,寒光凛冽,尖刺迸裂,锐啸之势,若有一击对穿擎苍之态。
见状,擎苍冷厉一哼,大手对着身前一拍,霎时,劲风横掠,撩得尘飞土扬。
只听得“啪”的一声,小貂的身影顺势倒贯出去,一条血线牵落树干,小貂那一身雪白的毛发尽皆染红。
这一幕来得突然,突然地令人防不胜防。
从擎苍出手到小笨、小貂纷纷被其抽飞,不过转瞬之时。
此时,一熊一貂神色低靡地瘫软在树下,血染的身躯触目惊心,天见犹怜。
那列座四周之人,早已骇得目瞪口呆,舌桥不下。
史大彪坐着,静静地坐着,衍天笔被其执拿在手,悬停于空。
“唔唔!”
小笨晃了晃头,缓缓站起身来,眼中泛着迷蒙,鲜血止不住地从其嘴角渗出。
它痴痴地望着擎苍,那模样已经不再是以往的憨态可掬,而是呆愣痴傻。
在场之人,没人听得懂小笨适才那“唔唔”之言,但小貂却听得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所以小貂的眼中被湿雾弥漫。
稍顿片刻,小貂的双眼慢慢眯合,小家伙低矮着头,缩着的身子好似一个血球般一动不动。
“唔唔!”
小笨左顾右盼片刻,将注意力凝聚到小貂身上,他伸出熊爪,轻轻地在小貂身上刨了刨。
见得后者未有丝毫反应,小笨两眼一缩,来了兴致,自顾地蹲下身子,开始在小貂身上来回刨动。
这样的一幕,让人心寒,亦让人心酸。
众人眼也不瞎,感官超常,自然看得出来,擎苍先后两掌,一掌将那小熊打得愚愣痴傻,另一掌则将那小兽打得毙命当场。
下手之狠辣,让人胆颤。
对此,擎苍不屑一顾,冷冷道:“两只跳梁小兽也敢在本院长面前瞋目切齿?”
言罢,他将目光看向史大彪。
此刻的史大彪,依如之前一般坐着,静静地坐着,就连拿着衍天笔的一手也未有丝毫颤动。
擎苍扫目而视,那笼罩在其目光下的人,无不躲躲闪闪,又惊又惧且不自然。
擎苍道:“这里可有谁来自圣王学院?”
语出,无人作应,四周一片寂静。
擎苍两目一横,厉道:“你们中,可有谁来自圣王学院?”
这一厉喝传出,场中顿有两道目光落于史大彪身上,紧随着,其余之人竟也不约而同地看向史大彪。
擎苍稍稍一顿,转而朝着史大彪看去。
此刻的史大彪,还如之前那般,神色如常,提笔不动,整个人就好似石化了一般。
擎苍道:“你是圣王学院之人?”
史大彪未做回应。
擎苍两眉一竖,一掌拍在桌案上,大喝道:“我问你是不是来自圣王学院?”
愤然中,擎苍只觉掌心传来一股酥麻疼痛,那被其拍击的桌案受此一掌,竟是没有丝毫碎裂。
因为盛怒,所以他忽略了这一点,怒目而视着史大彪,等待着后者给他回答。
下一刻,那本作木雕泥塑的史大彪动了,他缓缓站起身来,回首看了看小笨与小貂。
此时的小笨与小貂,一者茫然傻愣的动着,一者瘫卧于地气息全无。
史大彪侧转过身来,盯着擎苍道:“你可以出手打我,但你不该出手打他们,而且还当着我的面。”
擎苍本就怒意加身,听得史大彪这唠哩唠叨之言,怒火更胜:“你耳聋不成?我问你是不是圣王学院的老师?”
没等史大彪作答,擎苍已是一巴掌抡来,他那“追风霹雳手”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
掌出,追风而过,若有霹雳一闪不见。
只听“啪”的一声,史大彪的身子侧飞出去。
鲜血,迎风飘洒,隐隐可见几颗碎牙。
一声轰响,史大彪的身子滚落到小笨与小貂跟前。
他嘴里淌着血,但眼神却无丝毫惊惧,他看着小笨与小貂,叹道:“我与你们一同历经鲜血的洗礼,也算是并肩战斗过了吧?”
言罢,史大彪微微一笑,上下牙床,清晰可见不少缺缝。
他缓缓站起身来,一手执拿着衍天笔,慢慢朝着擎苍走去。
那本列坐四周的人群,见状不妙下,早已躲得老远。
擎苍眸带星寒,阴冷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可是圣王学院之人?”
史大彪笑了,笑得随意:“来此之前,有人曾与我言道过,说风澜城内禁止杀戮。”
擎苍轻蔑地哼了哼,道:“风澜城的确禁止杀戮,但这限制是针对你们外来之人而言,我不再这行列。”
史大彪面色不改,说道:“这么说,在风澜城,只准你杀别人,别人却不可以杀你?”
擎苍笑着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今日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杀我的机会,前提是,你能杀得了我。”
听闻这话,史大彪面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盯着擎苍的眼神中,满含激愤与杀意。
这样的目光,从未在史大彪身上出现过,至少,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哪怕在此之前,他曾被千炎城的炎庆打得血肉模糊、遍体鳞伤,他也没有含愤成怨过。
此时,史大彪与擎苍隔着那一桌案相对而立,远处观望之人,无不屏气凝神。
擎苍的强大,自是不用多说,史大彪已然被轰飞一次,眼下竟还敢靠上前来,那就显得有些自找苦吃的意思了。
当然,让众人更为挂心的是,他们用以此番对赌的赌注,可全都在史大彪身上。
擎苍戏谑道:“怎么?生气了?我说过,你若杀得了我,尽管来杀!”
说着,他笑了笑,笑得随意如风。
笑声尚未停息,史大彪的怒喝声已是响起:“彪爷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言落,史大彪迎空就是一掌劈落,那横在他与擎苍之间的桌案,“咣啦”一下,拦腰而折。
那被其执拿于手的衍天笔,随意朝着虚空一点、一顿。
史大彪说过:“此笔名为衍天笔,笔顺天地而出。笔落生风雨,点顿成乾坤。”
世人只道他胡言疯语,却不知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此时,伴随着衍天笔点、顿而落,乾坤倏显。
那是一片灰蒙的天地,天地间,唯剩下史大彪与擎苍两人。
此刻的擎苍,神情已然骇到极致,他竟然在同一天,先后两次经历这心胆俱裂的一幕。
之前北冥阁四大杀神之一的水星魂现身,他便陷落在一片幽蓝世界中,而此刻他陷入的乃是一片灰蒙的世界。
此时的史大彪,神色淡漠,那一对玄寒之眼,仿若能将万事万物都给冰封一样。
他持拿着衍天笔,身躯凛凛,威武之姿,就如这天地的王者一般。
下一刻,史大彪动了,其速快愈奔雷,动辄霹雳不及。
“啪!”
只听得一道清脆之声从擎苍的颊面响起,继而便见得,血雨喷洒,后者就如草芥一般飘飞出去。
“啪!”
幻影掠动,擎苍另一颊面再起掌掴之声。
鲜血激涌,撩起好大一片血雾。
“啪!”
转瞬间,又有第三道伦掌声传出,这一次,擎苍满口老牙倾数飞落,混杂着血染如泼。
无助,无奈,无力。
擎苍在史大彪手中根本掀不起丝毫波浪,他就如木偶一般被史大彪肆意摆弄。
三记掌掴,打得擎苍浑噩迷蒙,打得擎苍血浸全身,打得擎苍齿牙尽落。
他的脸颊,原本的清瘦已被红肿取代,俨然成了一老胖子。
他惊愕地看着史大彪,恐惧只作排山倒海袭来,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史大彪适才之言——“彪爷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此时,史大彪已经归位不动,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威严不减,宛若一尊魔神。
擎苍顾不得己身伤势,连连跪拜在地:“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啊”
伴随着擎苍求饶之声的响起,那游离在四周的迷蒙顿作消散。
擎苍晃眼一观,只见史大彪还是史大彪,拿着衍天笔与自己隔着桌案相对而立的史大彪。
那在远处的观望之人,依如之前,窃窃私语着。
擎苍愣住了,暗道适才那一幕莫不是幻觉不成?
刚一想到这里,擎苍只觉自己的嘴里好似有咸腥涌动,卷舌一扫,擎苍整个人顿时呆住。
他那一口的“伶牙俐齿”,此刻竟是一颗不剩,那一股咸腥不正是鲜血的味道吗?
擎苍再也镇定不住,额前密汗淋漓,背脊寒凉渗透,他不敢开口,他也无法开口,因为他要将从牙根中流出的鲜血回咽下肚。
史大彪晃了晃头,脑海中飞掠着一道迷迷蒙蒙的身影,他看不清,也看不透。
他抬了抬手,手中衍天笔顺势而起。
擎苍见状,瞳孔猛缩,还还不待史大彪开口,他已经倒转身姿,脚底生风,飞遁而去。
不消多时,擎苍的身影已探寻不见,远处那作观望的众人一脸莫名其妙,不明适才还威风八面的擎苍何以走得如此匆忙?好似逃命一般。
史大彪微微皱了皱眉,转身朝着小笨与小貂望去,笑道:“别装了,他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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