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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众多修士的竞价后,云水厅内,男子的嘴角挂着一丝混合着傲慢和讥讽的微xiào。
白农道:“月伴星,星傍月,繁星闪闪,月痴迷。少主,这星月草,凝天地之精华,乃是一株超越凡品的草木之灵。”
男子眉敛,郑重言道:“星将隐,月将沉,谁与相争?临走时父亲有过交代,此番这星月草我重楼势在必得!”
黑农缄默不语,对于男子的坚言丝毫不做怀疑。
世人只知风澜大陆有东南西北四大重楼,它们的总部设在南宫之地的朱雀城内,殊不知这四大重楼其实都隶属同一势力——重楼。
而重楼的真正总部并不在南宫之地的朱雀城中,反是落建在中土之地。
男子的身份乃是重楼的少东家,名为池暝,其父池半云与西门阁的神话剑神一笑私交甚好,乃是当世巅峰强者之一。
白农笑而不语,暗暗思忖:“眼下重楼会召开在即,主上却在这个时候将少主派出,让其前来参加万金拍卖会,其偏袒之心倒也昭然。若是少主此次能顺利地拍下星月草,那么下一任重楼的领军者?”
一想到这里,白农心下已有了决意,定要牢牢抓住这一次机huì,这一步若是走对,将来他与黑农兴许能在重楼中身居高位。
黑农瞄了眼白农,他从后者那闪烁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些意会,两人常年混迹在西重楼,一直郁郁不得志。
但他两人的命运却因为十一颗丹药而彻底改biàn,那十一颗丹药,有一颗为七星品阶的乾坤丹,余下十颗都做六星品阶的破婴丹。
每每想到这些,黑农与白农的心中都会充满感激,他们感激那个在七宿丹会炼制出乾坤丹与破婴丹的人,那人,正是天翊。
当初七宿丹会在即,史大彪曾借用天翊丹塔长老的身份,前往西重楼获取炼制乾坤丹与破婴丹的药材。
黑农与白农得知来人身份后,提供了大批量的药材,并且达成协议,事后只要十颗破婴丹以及一颗乾坤丹的成丹作为换置的条件。
七宿丹会上,天翊成功地炼制出了乾坤丹,且还招引来了五彩丹劫。
天翊等人离开朱雀城之前,史大彪兑现了与西重楼之间的约定,将天翊在丹会前以及丹会中炼制的破婴丹与乾坤丹交给了西重楼。
起初时,黑农与白农满心的无奈,天翊炼制丹药时,他两人也在场,虽有五彩丹劫降临,但天翊炼制的乾坤丹竟黝黑无比且无丹纹脉络。
虽满心苦涩,两人却也别无他法,只好收下丹药,可对于库中药材地去向,两人总归是要给上iàn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两人只得将那十一颗丹药呈给了重楼总部,且如实汇报了天翊是如何将乾坤丹炼制出来的。
天翊所施展的炼丹手法的翔龙诀以及那盛威浩大的五彩丹劫,在两人呈递的信轴中,被形容地绘声绘色,直让人身临其境。
原本两人只希望上iàn不要因此而降罪于他们,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让两人倍感震惊的是,他二人竟是在不久后调离了西重楼。
两人一路北上,入得中土之地,进入到了重楼真正意义上总部——九重山。
九重山上,两人见到了池半步,后者只稍稍询问了一些关于那十一颗丹药的事情,而后便将两人安排到了池暝的手下。
池半步一共有四个儿子,池暝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却也是池半步最看好的一个,黑农与白农能落得这样一个差事,谁说又不是池半步于他二人的恩赐呢?
这之后,两人一直辅佐在池暝的左右,知晓池暝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重楼的当权者时,两人着实激动了好些时候,对于天翊的感激油然而生。
这些年下来,两人再没有得知天翊的消息,而他们的心头一直都萦绕着一个疑惑,那十一颗黝黑无纹的丹药,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忆时厅内,墙面深沉,浓荫如盖,隐可见一颗颗古树在清风的吹拂下,发出簌簌之声。
此刻,有一老者挺身而立,他的须眉在葱郁之下都已映成碧绿,他的眸光透过身前的那一面晶莹墙体直直落到大厅内。
老者的神情,说不出的安详悠闲,他负着手,很安静。
其身后,恭敬地站着一名男子,男子浓眉大眼,彪悍中带一点傻愣的气息。
男子道:“族老,这星月草对我们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
老者点点头,原本安详的神色顿变得凝重了起来,言道:“有了星月草,便有了指引,它能指引着我们找到要找的人。”
男子微微晃了晃脑袋,不明道:“族老,这一株星月草真有那么神奇?它能帮助我们找到那个失散多年的族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子的心头泛起了嘀咕,他有些想不通的是,他所在的氏族一直都在寻找一个族人,一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失散不见的族人。
在男子的记忆中,这些年来,他们族内失踪的族人可不少,但族内高层对此却并没有如同找这一个缥缈的族人那般上心。
老者没有言语,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
此时,周围的三面墙体之上,树影斑驳,木叶深处好像有蝉声随着微风一道摇曳,却衬得那虚幻之境更为寂静。
老者睁开眼,言道:“也不知倾了全族之力,是否能得到这一株星月草?”
男子突地变貌失色起来,不满地小声嘀咕道:“那可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一点一点累积而来的财富啊!”
与此同时,一间名为花醉的贵客厅内,有一女子独身而立,环绕在她周围的,满是翩跹起舞的繁花。
那里,花醉蝶,蝶恋花,蝶舞翩翩,花嫣然。
若是天翊见得这女子,定能一眼认出其身份来,这人不正是飘雪城的城主一品红吗?
此刻,一袭红袍加身的她,嫣然而立,她笑着,周遭的繁花也随着她这一笑,变得更为妖艳起来。
一品红道:“牡丹姐姐怎么会那么看重这不忘呢?难道在不忘的身上,有着什么惊天之秘不成?”
她淡然地笑了笑,百花的身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在想,不忘或许与百花之秘有着什么难解难分的渊源也不一定。
飘雪厅内,天翊等人静默以待,史大彪不知何时已经再次回归到了乐酒逍遥的状态中。
他提悬着酒坛,仰饮而叹:“醉知酒浓,醒知梦空!”
对此,天翊等人早已习以为常,倒是水仙冷不丁地瞪了史大彪一眼,这个不时便会满口胡言乱语的史大彪,可不怎么招她喜欢。
十来间贵客厅内毫无动jìng,但下方的大厅中却已炸开了锅,一个个修士争得面红耳赤,只差没有大打出手了。
“我出一件伪神器来换取这一株星月草,你们若有人能超过我,那我便放qì这一次的争夺了。”
说这话的是一名男子,是一名头戴蓑笠的男子,他那蓑笠颇为不凡,丝毫外念不得入,让人看不清蓑笠下的真伪。
随着男子的开口,整个大厅顿时陷入沉寂,伪神器三字就如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大厅,且这风暴来的猛烈而又寂静。
风澜大陆上,器物的品阶有法、灵、神、仙之分,其中神器与仙器只存在于传说中,在此前提之下,一件伪神器的横空出世可想会掀起多大的风暴。
好半响后,大厅的寂静彻底沉淀了下来,一个个修士纷纷展目到那男子的身上,似乎仅凭肉眼便想将其看穿一般。
逸风笑意依旧地站在台上,他的眸光直直落定在男子身上,也不知作何心思?
稍顿片刻,逸风开口道:“诸位修友,可还有人出价超过一件伪神器的?”
言出,沉寂被打破,那一个个修士虽无人再开口竞价,但他们的低声细语却是将矛头指向了那男子。
“哼!这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星月草的价值,想来应该与一件伪神器的价值相当,他竟然舍得拿出来兑换?”
“什么叫舍得?我看这人根本就是来搅局的,你看看他那潦倒的样子,像是拥有伪神器的人吗?”
“我看那,这人根本就是个骗子,他在拿我们大家伙儿寻开心呢?”
“喂!你不是要用伪神器换取星月草吗?把你的伪神器拿出来会我们大家伙儿瞧瞧。”
“没错!口说无凭,我们都是只看事实说话。你,快把伪神器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
感受到诸多修士言辞中的针对后,那头戴蓑笠的男子不为所动,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触犯众怒。
逸风笑意依旧,他没有发表什么看法,但他的沉默不言何偿不做一种默许呢?
男子顿了顿,接着随手一探,只听得一道空音响起,下一刻,男子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顿有一只长达两丈的笔杆显露而出。
笔出,恣意纵横,笔势雄浑,一股厚重的韵息缭漫在整个大厅,直让人心神受颤。
男子微微抬了抬头,因为他那倾斜的蓑笠的在此时持平到了一条水平线上。
下一刻,男子掩手一抛,那一根黝黑的笔杆顿朝着台上的逸风飞去,只听得一道破空声刺耳闪过——“咻!”
逸风脸色一沉,伸手去接那长笔,然则笔身入手的一刹,其整个人顿时陷入到了惊惧之中。
原本一手捧着星月草的逸风,竟是在那长笔的拖坠之下,突地单膝跪拜在了台上。
见此一幕,大厅内顿起惊愕连绵,能来参加这万金拍卖会的人,个个都做不俗,以他们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逸风拥有劫成实力。
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惊愕方才得那般不休,一个劫成修士,竟然在一根笔杆的拖拽下,不敌跪拜,这如何不让人震惊失措?
就在众多修士愕然之际,那头戴蓑笠的男子开口道:“此笔名为千钧笔,品阶伪神,若无炼虚实力,很难随意使笔。”
男子这话一出口,大厅内的修士再无人敢轻蔑诋觑于他,他们的实力,大多不及逸风,更不说同这男子相比了。
逸风无奈地笑了笑,冲着那头戴蓑笠的男子躬了躬身,言道;“前辈,千钧笔是伪神器不假,还望前辈收回这一杆笔锋!”
说这话的时候,逸风的脸色显得有些吃力,他那加持在千钧笔上的一手,丝毫不敢挪动。
他能感觉到,若是自己一收手,千钧笔便会朝着他塌倒过来。
闻言,男子也不开口言说什么,他只是随手对着身前一招,那杵在台面之上的千钧笔,顿如飞虹回转,落入其手,三两时息,笔已消失不见。
此时,伴随着男子的强势出手,整个大厅顿显寂静,这一刻再没有人去怀疑男子的话语。
逸风缓缓站起身来,神情中的苦郁转眼即做烟消云散,心道:“这男子实力不凡,竟舍得用伪神器来换取这星月草!不过上iàn既没有传音于我,难道这星月草的价值还在伪神器之上不成?”
一想到这些,逸风的目光连连朝着环置在大厅后上方的一间间贵客厅看去,他知道,上iàn之所以迟迟没有回音,那是因为贵客厅中的人可还没有出手。
沉思片刻,逸风的脸上重焕出了笑意,言道:“有人出价一件伪神器,用以交换这一株星月草,可还有人要加价?”
说这话的时候,逸风的目光只在大厅内停留了片刻,接着视线直在一间间贵客厅之间延展。
看着看着,有一间贵客厅内突起一阵璀璨光华,逸风稍稍感知,面色有异,兴奋道:“忆时厅的客人,出价两件伪神器!”
闻言,那头戴蓑笠的男子,微微一怔,但也只是片刻,其惊诧便回归到了平静。
他说过,他只出一件伪神器,若有人能超过他,他便放qì这一次的争夺。
逸风话语刚一落地,又有一间贵客厅内闪烁起了耀眼的光芒,逸风道:“风雨厅的客人,出价两件伪神器,外加五件巅峰灵宝。”
言罢,大厅内的众多修士,无不瞠目结舌,他们噤若寒蝉,满脸不敢置信。
一株星月草,竟能换取两件伪神器外加五件巅峰灵宝,这已然有些超出他们的想xiàng了。
云水厅内,池暝面色一沉,随手一挥,顿有一抹流光虚掩到翡翠盘内的储物袋中。
与此同时,逸风再次开口道:“云水亭的客人,出价两件伪神器,外加十件巅峰灵宝!”
这时,大厅内的修士已经彻底陷入震hàn中,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逸风手中的星月草望去,他们在想,这星月草到底有何出奇之处,竟惹得各方豪势这般争夺?
就在众人震惊失措之际,又有一件贵客厅内泛烁起了刺目的光华。
逸风道:“雷鸣厅的客人”
他稍稍顿了顿,平复片刻后,方才继续说道:“雷鸣厅的客人,出价三件伪神器!”
一语出,惊愕只若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拍卖大厅,众人脸上的震惊已然变得木讷,他们舌桥不下地回首以望,收归眼底的却是迷蒙,晶莹泛烁的迷蒙。
接下来,贵客厅内的人纷纷出手,转眼间,已有了十数次的竞价,星月草的对换价格已经到了四件伪神器。
这期间,只有两间贵客厅内毫无动jìng,一者名为飘雪厅,一者名为花醉厅。
竞价到四件伪神器的人,是忆时厅内的那一名老者,此时他依旧负手而立着,但面上的安详与闲悠却不知在何时已被凝重覆盖。
那站在老者身后的男子,神色已然阴沉似水,他很清楚,四件伪神器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好在伴随着老者的竞价,整个拍卖会都陷入到了沉寂中,这沉寂是全方位的,连带着那十数件贵客厅也一道沉寂了下来。
逸风强忍着激动,道:“忆时厅的客人出价四件伪神器,可还有人要加价的?”
云水厅内,池暝在听得逸风这话后,突地拍案而起,愤怒道:“混账!四件伪神器都拿得出手,这人莫不是疯了不成?”
他平复片刻,眼中有决意一闪而过,紧随着,他缓缓落座下去,伸手将翡翠盘中的储物袋回执到手。
见此一幕,黑农与白农的神情顿有异色翻涌,然则还不待两人的神色落定,池暝已是掩手一挥。
下一刻,自池暝的手中飞出一抹流光,光华直直掩落在翡翠盘内,显露出一精巧的储物袋来。
与此同时,那正暗暗期许的逸风,脸色突地大变,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战战兢兢道:“云云水厅的客人出价一件神器!”
此言一出,本作沉静的大厅,顿掀起了惊涛骇浪,不少修士甚至惊愕的站起身来。
“天啊!神器!”
“神器!竟然有人出价一件神器换取星月草!”
“云水厅的人,到底作何身份,竟舍得用神器来换取星月草?”
“原来在风澜大陆上真有神器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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