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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风波,俊采驰星,披霞决汉,悄怆惊神。
晓梦愣愣以望,叹迟迟星光,偏又那般肆意的泼墨,写意着涣散的烟花盛世。
红尘里,烟雨如梦,碧水凝烟,她也曾抚琴融洽一场遇见,菁华浮梦,诗化了一缕美景良辰。
只如今,柔情绕指尖,谁的琴弦,在谁的袅娜中化作悲言,弦断。
见晓梦这般出神,史大彪惋然一叹:“落子心间,韶华倾负,岁月阑珊,此生空憾!”
说着,他提坛以饮,酒水入腹,竟落得那般痴然悲然。
这一刻,琼霄烟霭外,天罡地煞显,列野星辰正,当空鬼魅逝。
慕容悠满脸惊骇,眼望着身前男子,道:“琉璃大人,九幽绝阵被破了!”
琉璃冷面霜眉,顾视左右,但见星辰降瑞,河岳孕灵,天地乾坤在星光的笼罩下,正气横生,演赋流形。
他顿了顿,冷厉道:“千柔,动手将他们拿下!”
琉璃这话是说给慕容悠身旁的黑衣女子的,女子名为千柔,位列九幽教九大幽帝之首。
千柔怔住,迟迟不见所动,连带着慕容悠等人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此刻这一方天地,尽被星华覆罩,瑞烟萦绕,天接云涛,星连晓雾。
那急转的星河之中,正气横掠,气涌千帆,倾舞寰宇,威势着实惊人。
琉璃在这个时候让千柔等幽帝动手,何尝不是抱着“抛砖引玉”的心思?
只不过那砖,是废砖,是可弃之砖。
见九幽幽帝无动于衷,琉璃的神色顿显阴冷,道:“怎么?你们难道想抗命不从?”
千柔觑眼瞅了瞅琉璃,道:“琉璃大人都已开口,我等卑屑又岂敢违逆大人?”
说着,她朝着慕容悠等人示意了一眼。
下一刻,九道寒光夺闪而出,剑影刀光,横空贯掠,直取晓梦等人所在。
见状之下,史大彪踏着大青的龙身,一步上前,道:“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时看?”
话语方歇,他之一手已弹指落到晓梦托掌的星辰盘上。
指落,星辰盘上,顿有耀眼光芒泛烁而起,白子三十六,黑子七十二,伴随着流光衍动,纷纷消隐不存。
与此同时,浩淼星穹,突起轰隆连绵,剧烈震荡中,有黑白两道光芒自九天飞落,威势浩大,声似吼雷,势若洪涛。
这一刻,风起云蒸,星消月隐,乾坤摆摇。
眨眼间,晓梦等人的身影凭空消失,只留一缕轻风缱绻地吹袭。
见此一幕,千柔等幽帝顿住了身形,她们一脸惊恐,心中震骇只道无穷无尽。
琉璃紧皱着眉头,疑道:“他本不必这般畏首畏尾,却为何煞费苦心地施展这一手斗转星移?”
言罢,琉璃的身影渐变虚幻,不消多时,便已隐渡不存。
慕容悠盯着千柔道:“大姐,琉璃王走了!”
千柔点了点头,道:“他走了,可我们却留了下来。”
慕容悠道:“那女子手中的盘器很是不凡,莫非是一神器不成?”
千柔道:“能蕴藏那般浩大的星力,除了神器外,也别无他释了。不过真正不凡的是史大彪,风澜大陆不乏拥有神器的强者,但能于弹指一挥间,便将神器的威能发挥得淋漓尽致者,少之又少!”
慕容悠颔首,在此之前,她便言道过闫帅与史大彪的不凡之处。
闻言,一袭红袍加身的赤幽道:“大姐、二姐,琉璃王适才准备拿我们当弃子,其用意甚是歹毒,亏我姐妹九人,一直尽心尽力效忠于琉璃殿!”
言出,橙幽等其余幽帝皆是愤懑出声,对于琉璃之举,心感憎恶。
千柔苦涩一笑,道:“若不果决,他何以坐上九幽十王殿的位置?欲成事,心必狠!”
赤幽等人缄默不语,也不知对于千柔这话,是默认以对,又或是无声的反对?
慕容悠顿了顿,道:“大姐,眼下截取五行封天印失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千柔无奈一笑,道:“我们不过是排阵布列的棋子罢了,又能如何呢?”
说着,她凌空虚渡而去,那一道逝远的背影,颇显得怅然。
慕容悠等人滞愣片刻,连连尾随千柔而去。
再说闫帅等人,在一股诡奇之力的把持下,宛若穿梭了时空,现身之际,已置身在一陵迁谷变、石烂松枯之地。
望着月下萧条,众人惊诧地望着史大彪,他们需要后者给出一个解释,一个无关合不合理的解释。
闫帅道:“大彪兄,你既然可以完全操控星辰盘,为何不将他们斩杀当场以绝后患?”
晓梦颦眉蹙頞,道:“那一副天罡地煞星子,是你亲手所制?”
武忘等人虽未言语,但神情中横掠的疑惑,已将他们的心思言道地一清二楚。
史大彪笑了笑,并未忙着回应,他提坛仰饮了两口,道:“我之前便说过,我也是有心无力,若无那天罡地煞星子,此次我们怕是在劫难逃!”
闫帅一愣,稍作思量,顿时回想了起来。
之前史大彪在把挥星辰盘时,自其指尖并无元力涌动的迹象,那一幕斗转星移的出现,似乎真如史大彪所言,乃是那一百零八颗天罡地煞星子触发所致。
晓梦顿了顿,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天罡地煞星子,是不是你亲手所制?”
史大彪淡然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有时候是与不是,又作何区别呢?”
说着,他席地而坐,接着自顾地喝起酒来。
见状,晓梦淡漠地撇开眼,择了一处山石坐息下来。
闫帅愣了愣,不明晓梦为何一直纠结于天罡地煞星子不放,但他也未多问什么,瞅了瞅史大彪后,便朝着昏沉不醒的天翊走去。
武忘等人听得这一番模棱的对话后,心中疑惑只增不减,稍顿片刻,他们连连靠身到天翊的身旁。
此时,天翊被幻茵紧紧抱在怀中,而在天翊的怀中,则有一只雪白小兽酣沉着。?????一?看书
打从天翊昏迷不醒后,幻茵便一直守护在天翊身边,于她而言,守护着天翊,那便是守护着整个世界。
对此,众人并未多言他语,幻茵对天翊的情义,他们又何尝不作了然于心?
当然,众人也很清楚,天翊似乎钟意的是千钰,两人情投意合,唯差花前月下共度。
千叶一脸异色地看了看千钰,后者落得神情如常,对于幻茵揽抱着天翊,她似乎并不拈酸吃醋。
闫帅径直到天翊身旁,接着微微蹲下身,一眼锐利地凝视着天翊。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皆作惊疑,不明闫帅何以这般目视天翊?
还不待众人开口相询,闫帅已缓缓闭上眼,他的神念无影无形,探入到天翊的体内。
稍一查探,闫帅的脸色瞬间大变,他那横沟竖壑的眉头,显示着他的惊愕与不安。
见闫帅眉宇凝沉,武忘等人也作提心吊胆,天翊迟迟不醒,他们何以定安得下来?
他们很想问问闫帅到底发现了什么,奈何后者双眼紧闭,唯余颊面的惶恐失措经久不散。
闫帅之所以大惊失色,原由于他的神念在探查到天翊下丹田时,其内竟空空如也,哪里见得元力之种半分身影?
元力之种,又称为元种,其内孕育着炼气士耐以生存的力量。
元种固存在炼气士的下丹田中,可此刻天翊的下丹田内,元种不复存在,这教闫帅如何不惊愕?
震骇之余,闫帅的神念衍行而上,似欲进入天翊的识海。
早在之前,他与晓梦便察觉到天翊的识海中有异常波动,奈何史大彪的插科打诨,暂阻了他的查探。
眼看着闫帅的神念便要抵至天翊识海,正与此时,一道陌生的神念突从天翊的识海中流转而出。
见状,闫帅的神情已然阴沉似水,天翊的神魂若被他人取代,那天翊便再也不是天翊。
感受到闫帅神念中的愤然,辰南子的神念连连传音道:“阁下还请宽心,我对不忘并无丝毫歹意!”
闫帅念音道:“宽心?你鸠占鹊巢,如何让我宽心得下来?识相的赶紧从不忘的识海中离去!”
辰南子冷地一哼,道:“哼!你这人怎生得如此好歹不分?我若离开,不忘的性命怕也要随之一道离开。”
闫帅道:“你是在威胁我?”
辰南子微微一叹,道:“我为何要威胁你?我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以你眼界,可曾端倪出不忘体内的伤势?”
闫帅怔了怔,初观天翊伤势,只道一切如常,后者不过是元力消耗过度而已。
可此次再一查探,天翊体内的元种都做消失不存,闫帅不知道这算不算伤势,他只知道,一个炼气士若是失去了的元种,便也意味着失去了一切。
沉寂好半响后,闫帅方才开口道:“不忘体内的元种去了何处?你是不是觊觎他身上的布道图?”
闻言,辰南子笑了笑,道:“原来你也知道不忘身怀布道图,那你可知他身怀几种布道?他的元种,并未消失,不过是融入到了五脏之中罢了。”
闫帅愣住:“几种布道?融入五脏?”
他只知天翊怀有南宫布道图,却不知天翊身上竟还有其他布道图。
至于元种融入五脏,更让闫帅震惊,这等异事,晓以他之阅历,也道闻所未闻。
辰南子道:“这一路走来,北冥、东方、九幽、玄冥四大势力对不忘围追堵截不弃,你只稍稍揣思便知他们所图为何。至于不忘的元种为何会融入到五脏中,我也纳疑。当然,你若不信,大可自行去精细查探一番。”
说着,辰南子的神念便欲撤离,临离之际,他又补充道:“你若信我,便不要进入不忘的识海,现在的他脆弱不已,而我,是在挽救他的生命!”
言罢,辰南子的神念一闪而逝,须臾之间,便尽数窜入天翊的识海中。
闫帅沉思着,心有迟疑生,那一缕神念久不见动,好半响后,他之神念方才回转而动,继而前去探查天翊的五脏情况。
他的神念率先来到天翊的五脏之心处,只见一颗莲蕊圆而下尖,外有心包卫护,鲜红的血液往复循环,“怦怦”声强而有力。
晃一看,这只是一颗再平常不过的心脏,但依辰南子之前所言,天翊的五脏之心中,应是融入了元种才对。
一念及此,闫帅连忙细细探查起来,这一探查,闫帅的脸色倏然大变,只见天翊的五脏之心内,深藏着一颗火元之种。
这一火元之种,敛息而存,潜以深形,若不仔细探查,当以无视而过。
闫帅满腹惊骇,但神念却不作停,连连探查了天翊体内余下的五脏之地。
一番寻疑下来,闫帅整个人已呆滞了住,他瞠目结舌,满脸不敢置信。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置身在梦中,因为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
天翊的五脏之中,的确如辰南子所言,融入了元种,但让闫帅惊愕无比的是,那些元种的属性竟各不相同。
五脏之心,火元之种;五脏之肝,木元之种;五脏之脾,土元之种;五脏之肺,金元之种;五脏之肾,水元之种。
这一发现,颠覆了闫帅的认知,他久活于世,从未闻见有人能兼怀多种元力。
惊骇之余,闫帅收回了神念,他缓缓睁开眼,但见武忘等人皆做心神惶惶地盯着自己。
武忘道:“丑帅前辈,老大怎么样了?他服用了还神丹,按理说应该很快醒来才是。”
无忆道:“前辈,观你适才神色,难道是老大的伤势出现了反复不成?”
千钰等人愣住,皆一副担惊受怕模样。
闫帅长长一纳吸,平复后道:“放心吧,不忘并无大碍,过些时候想来就会醒来!”
说着,他还对众人投递去一抹宽慰的眼神,示意众人不必太过挂牵。
闻言之下,武忘等人方才稍稍定安了一些,只是一想起之前闫帅那倏变的神色,他们便悬心吊胆。
闫帅停顿片刻,接着径直朝着史大彪走去,后者依如往昔般枕酒为乐,似乎这天地,都只作一坛之影。
晓梦眯着眼,颊面寒霜,她的世界,已经只剩她一人踽踽而行,那里,风雪满天,落寞横生。
闫帅的临近,并未换得史大彪睁眼以对。
史大彪的悠然,来得总是那般随意,随意的如同天幕舒卷的轻云。
闫帅怔了怔,开口道:“大彪兄博闻强识,敦善不怠,不知可否为我解惑一二?”
史大彪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笑望着闫帅道:“世人道我疯癫,口若悬河,你却这般夸赞于我,看来你心中疑惑不小。”
闫帅道:“大彪兄,以你见解,五脏作何?”
史大彪一愣:“五脏?你说的可是人体内的五脏?”
闫帅点了点头。
史大彪沉思片刻,道:“若是细说,这五脏所牵连的东西着实繁冗。”
闫帅道:“对大彪兄而言,繁冗何尝又不做简精呢?”
史大彪讪讪一笑,在他的认知中,闫帅可不是一个溜须拍马的人,今日之举着实有些反常。
他也未多想,直截了当道:“五脏之心,阳中之阳脏,主血脉,藏神志,为五脏六腑之大主、生命之主宰。五脏之肾,主行水,水谷精微。五脏之脾,主疏泄,藏喜条达而恶抑郁,体阴用阳”
史大彪一番言说下来,直听得闫帅迷蒙浑噩,有时,那所谓的简精,何尝又不作晦涩难明呢?
闫帅虽然听不懂史大彪的言意具细,但大意却还把捏得住,问道:“大彪兄,按你所说,人的五脏对应着五行?”
史大彪点了点头,道:“没错,天衍五行,五行囊万物。心主火、肝主木、脾主土、肺主金、肾主水。”
闻言,闫帅倏地变貌失色,史大彪所言与他在天翊体内五脏中所见竟不谋而合。
见闫帅这般神态,史大彪笑了笑,提坛以饮,疯癫以言道:“天,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至高无上,从一而大。”
说着,他缓缓眯上眼,不消多时,已入憩成眠。
闫帅呆愣当场,今日所见所闻,直让他心绪紊乱。
辰南子的存在,天翊身怀五元之种之事,史大彪关于五脏五行之说,种种事由交织成网,牢牢将他的思绪捆缚。
这一夜,星垂萧野,月涌江流,一行人停栖在这莫名之地。
翌日,山野萧萧,熏风微凉,武忘等人起身以望,只觉路也茫茫,心也茫茫。
天翊依旧昏迷不醒,小貂也作酣沉。
一人一貂,宛如身陷在如歌大梦之中,那里,吟诵着亘古今生。
武忘顿了顿,先是关切地看了看天翊,接着眸转到史大彪身上,道:“大彪兄,你可知道这里是何地?”
史大彪一愣,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众人怔住,却是没想到史大彪的斗转星移失了确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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