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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五彩雷河缭如织,浩动九天垂而落。
天翊迎风而上,长袍猎猎,幻彩迷芒若飞蓬一般渐远。
倚天城内,万千瞩目皆凝聚在天翊身上,恍然间,此时的天翊就好似化作一道可柱长天的身影。
五色奔雷气汹势煞,携着毁灭之力从天而降,诸天皆颤,万物蛰伏。
天翊凝视着自九天而来的“洪涛”,他之凡躯在此等威势下,显得微不足道,言以沧海一粟。
这一刻,天翊化身的“一粟”扶摇飞霄,五彩奔雷衍动的“沧海”仆啸银落。
一粟与沧海之战,转瞬即成,交击的刹那,风起云涌,天地震荡。
“轰隆隆”
“砰砰砰”
炸裂声响彻寰宇,摄人心魄,在无数惊惧、愕然的目色下,天翊的身子湮没在了五彩奔雷中。
此时,天际上,唯见浩荡奔雷之力,五彩霞衣灵动浮掠,哪里还有天翊半分身影?
就在众人惊愕失措之际,那做缭乱四射的彩色劫力,突然朝着一处快速敛聚。
眨眼间,还作纷繁的无数劫力,便是涌将到了一处。
那里,正是天翊之前被吞没的地方。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使得整个倚天城炸开了锅。
嘘声还未散漫开来,那绕乱的劫力顿时以肉眼可见之速消失不见。
诧一看,那一处敛聚之地好似化作了一个漩涡,一个可以吞噬丹劫之力的漩涡。
彩芒滴转,天际之上轰鸣连绵,原作威势庞大的劫力,不消多时便尽数不见所踪。
待得幻彩销声匿迹,阴霾也随之退去。
天光重现,碧空澄澈,蔚蓝天际,一道身影飞悬而立,他身姿挺拔,嘴角微掀。
天翊微微一笑,这一笑,笑得睥睨天地,笑得傲视苍生。
看着天翊毫发无伤的身影,无数看众瞠目结舌以望,适才那声威浩大的五彩丹劫,就这般莫名其妙过去了?
这样的一幕,武忘等人并不陌生。
当初在七宿丹会上,天翊炼制的乾坤丹也曾引来五彩丹劫,之后五彩丹劫也如此次般无故消失不见。
如今旧事重演,众人仍无法平息心底惊骇。
若蓝痴愣愣地凝望着,不消多时,一道火色流芒从天而降,继而直直坠入玄天鼎中。
火芒掩入,玄天鼎的鼎盖倏地封闭。
天翊迟定片刻,四顾而望,但见倚天城内,轰动一片,无数修士正飞速朝着他围涌过来。
见状,天翊哪里还多做逗留,身影一展,连忙朝着客栈内飞降而去。
无论是天翊还是若蓝,都未曾想到,只炼制一颗回魂丹,竟会招引来五彩丹劫。
天翊折返的一刹,武忘等人纷纷靠上前来,他们面有兴色,兴奋之中却又饱含惊疑。
武忘道:“老大,回魂丹只做六星品阶的丹药,怎么会招引来五彩丹劫?”
幻茵道:“不忘,你是怎么迎下五彩丹劫的?”
闻言,千钰等人也神带惊愕地凝望着天翊。
天翊没有作应,只微微笑了笑,继而转目看向玄天鼎。
若是众人稍作回想,便能记忆起来,当初从剑域渡引归来之际,玄冥谷众曾在鹊桥城外拦道以阻。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天翊身上的五行封天印,也曾想过以置换的方法谋取。
当时天翊给玄冥谷众的回应是,若后者能拿出抵御五彩丹劫的器物来,他便将五行封天印予以置换。
仅凭这一事,便可看出,天翊之所以能如此轻松抵御住五彩丹劫,恐与五行封天印关联不小。
此时,天翊等人所在的客栈,也因适才炼丹时的动静而有了大波动。
一个个修士纷纷围将到客栈后院,探头探脑,惊诧而又好奇。
不消多时,客栈周围的天空也陆续出现众多陌生修士,他们惊疑不定凝视着天翊等人。
当见得院内那一口赤红丹鼎后,诸多修士的脸色倏起变幻,不少人的眼中更是浮掠起了觊觎的神色。
武忘顿了顿,道:“老大,看来这回魂丹的炼制,引起的动静可不小啊!”
无忆道:“人总归是有贪心的,只是贪心不足,也唯有以命来填补!”
武忘道:“小白脸,这等绝厉之言,可不像是你能说得出口的。”
无忆瞟了眼武忘,道:“死胖子,既是包容,那便理应容得下杀戮才是。”
武忘笑了笑,对于无忆所说不置可否,盼顾的目光,突变得凌厉起来。
若是这些修士真不识好歹,他不介意在此大开杀戒一番。
此刻,千钰等人也作一副严阵以待模样,他们从不抗拒杀戮,这一路走来,对于杀戮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天翊自若如常,他淡然地扫视了一番,接着目光重新落定到玄天鼎上。
若蓝愣神般地伫立着,她的脑海中,疑思交织,剪不断,理还乱。
感知到武忘等人身上散发而出的幽寒凌锐后,诸多修士顿将心中的贪欲敛藏起来,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就在这时,天幕之上,突起一道道锐啸的破空声——“咻!咻!咻!”
继而见得,一个个身着统一甲胄的修士御剑飞来,竟是倚天城的城卫军。
城卫军到来后,也不多做解释,直接便开始了驱逐行动。
不消多时,围将四方的修士在城卫军的剑锋所向下消散一空,直到这时,一个领卫方才落降到天翊身旁。
还不待领卫开口,天翊已率先说道:“烦请阁下替我与半双城主言道一声感谢!”
领卫怔了怔,稍瞄了瞄玄天鼎,与天翊示意了一眼后,便带着大批城卫军离去。
说来倒也奇怪,伴随着城卫军的这一插手,那被驱远的修士竟无一人折返,连带着落住客栈之内的修士也纷纷掩了踪影。
霎时间,院落重归安宁,武忘等人也于此时纷纷靠到了玄天鼎前。
经由这一段时间的蕴养,玄天鼎内的回魂丹也到了该成丹的时候了。
天翊伫立在玄天鼎前,一手缓缓探出。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不屏息以待,寂静中唯有悠风轻轻浮掠。
在众人的注视下,玄天鼎的鼎盖缓缓打开——“噌噌!”
没有丹香四溢,没有金芒璀璨,没有荧光幻漫。
放眼玄天鼎内,只有一颗漆黑无比的丹药静置在丹槽内。
见状,武忘等人的神色顿作起伏不定,他们的惊愕中似又隐含着可预之色,对于天翊所炼丹药的成形,早有见识。
天翊自若如常,打从他开始炼丹,便没有炼制出一颗带有丹纹的丹药。
若蓝兀地一诧道:“大哥哥?怎么会这样?这回魂丹上怎么连一道丹纹都没有?这回魂丹可招来了五彩丹劫,即便不是满纹之数,也该相差无几才是。”
听得若蓝此问,天翊尴尬笑了笑,这疑惑哪怕是他自己,也言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史大彪饮了一口烈酒,喃喃道:“世事茫茫,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知容枯有数,虚实难量!”
说着,史大彪再不做停,提悬着酒坛,径直离开了去。
若蓝微微蹙眉,晃眼看了看史大彪的背影,这一看,她眼中的疑虑更添了一分深沉。
天翊将回魂丹从玄天鼎中取出,也未多作观察,直接便将其摄入到无相神衣中。
这之后,武忘也收了玄天鼎,一行人稍稍谈论了些时候,便各自折返房间。
按照行程安排,过了今夜,天翊等人便会启程离开倚天城。
此次众人购置而来的草木之灵,远不止炼制一颗回魂丹的量,但观炼丹之动静,在这倚天城内,怕是再难继续炼制。
暮云收尽,夜溢清寒,银汉无声,玉盘轮转。
客栈中,天翊正闭目与辰南子交流着。
天翊道:“辰老,怎么样了,小貂可有醒转迹象?”
辰南子道:“小子,急什么?那回魂丹虽只有六星品阶,可丹内蕴含的魂力却远超高阶的草木之灵。小貂也于刚刚方才吸收完丹力,若真有效果,只怕也要等候些时间。”
天翊顿了顿,一时也不好再多询问。
这一次将回魂丹炼制出来,他依旧选择让小貂吸收丹药之中的魂力。
在此之前,小貂可是吸收了飞燕草、金冠草两株高阶草木之灵,但却成效甚微,小貂依旧没有醒转迹象。
对于让小貂吸收回魂丹内的魂力,辰南子可是颇多意见。
好在天翊还从半双那里得到了一株神曲草,天翊也答应,无论小貂在吸收回魂丹后是否醒来,神曲草都为晓梦所用,这才稍藉了辰南子的抑郁。
与此同时,客栈内的一间雅房之中,若蓝正凭栏远望,目光所及,星河摇曳,空灵幽深。
晚风悠悠,撩得她那一袭蓝色裙摆微微拂动。
她就这样凝望着,不知何时,其身旁的空间突起一阵波动。
紧随着,一袭黑袍加身的裨恶显现出来。
若蓝道:“裨恶,我不是吩咐过你,没有我的召唤,你不可随意从乾坤镯中走出吗?”
裨恶躬了躬身,道:“若蓝大人,裨恶感觉得到,此刻你需要一个人说说话。”
若蓝淡漠地瞅了裨恶一眼,继而转过身去,道:“今日炼丹之事,你可曾感知到?”
裨恶笑了笑道:“大人的舞凤诀手法,缥缈灵动,一诀凤舞九天,让人叹为观止!”
若蓝一顿,道:“你应该知道,我之言意并不是要询问你这些。”
裨恶愣了愣,侧面看去,仍旧可见萦绕于若蓝脸上的疑惑,道:“看来大人此次出手,依旧是无功而返!”
若蓝道:“你说的没错,我借着牵引大哥哥的火元之际,悄悄施展天音探心之法,但我看到的,却是一片迷蒙。”
裨恶静静聆听着,整个人陷入沉思中。
若蓝又道:“还有那回魂丹的炼制也作奇异,一颗六星品阶的丹药,怎么可能引来五彩丹劫?”
裨恶一怔,道:“若蓝大人,你施展舞凤诀炼制回魂丹,丹成之际,引来五彩丹劫,这又有何奇怪?”
在他看来,五彩丹劫的降临,全然是因为若蓝的炼丹手法所致。
若蓝淡淡一笑,道:“裨恶,炼丹的手法固然重要,但更为重要的却是淬炼药材的文武双火!我也曾以舞凤诀炼制其他丹药,你可曾见过有五彩丹劫降临?”
言落,裨恶顿陷入呆滞,这般多年来,他一直跟随在若蓝身边,后者也曾以舞凤诀手法炼制过不少丹药,但却没有一颗丹药在成丹之际引得五彩丹劫降世。
一念及此,裨恶的脸色顿变得凝重不已,道:“大人,你的意思是,五彩丹劫的降临,也是因为你那大哥哥所致?”
若蓝轻diǎn了diǎn头,道:“我能感觉到,大哥哥的火元之力,与以往我所见过的火元之力皆不相同!”
裨恶道:“大人,这有何奇怪?每个修士体内的元力属性,阴阳之比都不尽相同。”
若蓝顿了顿,微微转身,凝视着裨恶道:“裨恶,那你可曾见过满文满武的火元之力?”
闻言,裨恶愣住,满脸不可思议,道:“满文满武的火元之力?若蓝大人,你莫不是在与我说笑不成?自古有满文火元,也有满武火元,哪里来的满文满武兼存一说?”
若蓝笑了笑,要是裨恶这话是在她炼制回魂丹之前所说,她绝对深信不疑,但经由今日炼丹之事后,她对元力的认知已有了颠覆性的发现。
炼丹之中,存有文、武之火一说,若是回归到修士本身,文力指的便是偏阴属性的力量,而武力则是偏阳属性的力量。
见若蓝这般神态,裨恶的脸色顿变得阴晴不定起来,迟愣半响,道:“若蓝大人,难道你所说的拥有满文满武火元之力的人,就是你的那位大哥哥?”
若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着转过身去,再次眺望漫天星河,那里,星辰璀璨,给人以明澈而又深朦之触。
裨恶滞愣原地,眼中惊骇只道排山倒海袭出。
许是感知到了裨恶的悸动,若蓝淡淡道:“裨恶,我不希望此事传回教内,你可清楚?”
裨恶郑重地diǎn了diǎn头,道:“放心吧大人,裨恶定当守口如瓶,绝不向他人透露丝毫!”
若蓝淡然一笑,皓腕微呈,乾坤镯上的湛蓝光辉,熠熠动人。
裨恶见状,一脸的苦涩无奈,对着若蓝稍一躬身后,整个人便演作一抹流光飞入乾坤镯内。
下半夜,月渐消沉,天翊的房中,辰南子突然间的传音打破了沉寂:
“小子,你的小貂儿醒了!”
闻言,天翊猛地睁开眼来,这一睁眼,只见自己的怀里,突有一只雪白小兽窜入。
此刻的小貂,忽闪着一双黑紫大眼,全身雪绒般的毛发轻展随风,雪尾陡峭,左右摇摆个不停。
“唔唔!”
承接到天翊的眼意后,小貂埋下头来,接着亲昵地蹭着几下。
天翊欣喜不已,兴奋道:“小貂,你终于醒了!”
说着天翊连将小貂揽入怀中,不知为何,他似乎感觉到了,曾与他一道逍遥于幻烟城的那个小貂似乎是回来了。
小貂diǎn了diǎn头,“唔唔”了两声,若细语般温馨,又似呓语般娇羞。
一人一貂,就这般互藉着温存。
好半响后,天翊方才传音道:“辰老,那一株神曲草”
还不待天翊将话说完,辰南子已是没有好气地开口道:“神曲草我已经给晓梦吸收了,感觉效果还不错,若无意外,她应该很快便会醒来!”
闻言,天翊尴尬笑了笑,他听得出来,辰南子的话语之中,似有埋怨之意。
在辰南子看来,若是天翊一早便将飞燕草、金冠草用在闫帅、晓梦身上,两人说不得早已醒转。
小貂迷蒙地眨了眨眼,一脸不解地望着天翊。
天翊温柔地抚了抚小貂,抬眼之下,只可见眼神之中,并无丝毫后悔。
翌日,天光和煦,微风轻拂,浮云淡薄。
一早,武忘等人便在客栈的大厅中静候起来,他们的目光全都不由自主地盯着角落处的楼道。
不多时,天翊的身影出现在了楼道上,本作无奇的一幕,却招得武忘等人惊愕以望。
只见天翊的身旁,有一俏丽的佳人默默以随,而在天翊的肩头,则有一只雪白小兽伫立。
见状,千叶第一个冲出身去,她对着天翊伸开怀抱,兴奋道:“小貂!”
然而让千叶始料未及的是,见得她这行举后,小貂只淡漠地瞥了她一眼,继而便作无动于衷起来。
千叶怔了怔,假怒以言道:“哼!你这小家伙,当真是个忘恩负义之辈,亏我这一路走来,那般照料于你!”
与此同时,武忘等人也纷纷靠上前来,他们同晓梦示意了一眼,对于这个冰美人,他们更倾于敬而远之。
稍稍相谈,众人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紧随着,一行人便离开了客栈,离开了倚天城,取道向西。
出了倚天城,山色葱笼,胜境如幻,空谷低回,溪声弥漫。
前行了些时候,众人的身前,有一条蜿蜒的溪流,偃卧在群草与众花之间,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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