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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在岑青的感觉里都是很神奇的东西。
因为是妖的缘故,他可以轻松地感知到金色银色的光点融入躯体的画面,天地灵气则显得更加飘渺一些,只有念起咒语时才能感受到清风及体的触觉。
作为一个喜欢寻根溯源的人,他有时候会去想象,脑海里那些无法辨识的咒文也许就是某种控制天地灵气的编码,如果把金色银色的光点放在显微镜下仔细辨识,可能会发现它们和咒文一模一样。
修行,真是一条神奇的道路。知其然,然后可以修炼;知其所以然,才能真正得道。
离开岳阳之后,岑青一直不断地尝试着如何去利用天地灵气,他没有经脉,因此无法感知灵气的流向,不过福祸相依,好处是永远不用担心走火入魔。日月精华时时刻刻都在融入躯体和内天地,也许几百年后会渐渐凝聚起一颗金丹,只不过岑青发现自己念咒的时候会改变一些日月精华的走向,这才起意玩耍一番。
最明显的是李藏锋所传授的净衣咒。
净衣咒如同它的字面意思一样,是用来扫除衣服的灰尘,清除身体的污垢,是修士最为简单的法术。每当岑青念诵咒语时,他发现日月精华会随着天地灵气运转起来,绕遍全身,最后携带着身体上细微的污垢消散于空气中。
而这个发现让他摸索出了咒语的另一个用法,就是在日月精华随着灵气运转到某一处时中断掉咒语,那么日月精华将不再均匀的被身体融入,而是在身体的那一处吸收的更多。而又因为心中某个阴暗的想法,岑青让灵气最先凝练的部位是:眼睛。
连续七八天的尝试,他并未如期望那般炼出透视眼或者火眼金睛,但是另一个特殊的作用今天开始显现了:他居然可以看到被啸山君杀死,身形无法凝聚的岑福。
简而言之,他可以看见鬼了。
误打误撞地,他把自己的眼睛变成了阴阳眼。
妖引灵气凝炼身躯——如果李藏锋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和一个简单的法术被岑青玩出这种花来,不知道又该作何感想。
“我看到你们了。”
在啸山君的眼中,周围刮起了一阵古怪的阴风。
而在岑青的眼中,那阴风里影影绰绰,分明是几个手拿铁链和枷锁的鬼卒。那几个鬼卒驾着阴风欺身上前,抖起铁链便要往岑青脖子上套来。
岑青闪身躲开,惊奇之余又有些恼怒,他想起之前在湖边也是如此被鬼卒用铁链锁住,当时他只有感觉,还无法看到,幸亏有追星斩断了那铁链,只是想不到这些鬼卒们居然锲而不舍地再次追拿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
他又喝问了一声,然而鬼卒们似乎根本无法听见他的言语,一索子套空,依然继续围着岑青捉拿。
啸山君高高地飞在空中,看着岑青左支右绌的样子,这才醒悟到这些阴风是针对这个小个子的,于是嘿嘿地笑了一声,放轻了翅膀拍打的幅度,降落到岑青的背后,望向站在一旁的张钰,贪婪地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而后觑了个空隙猛地朝小女孩扑了过去,双爪前伸,直取张钰的后心。
一击,便要必杀。
人在空中,他听到了岑青喊出一声莫名其妙的话:“追星,帮我杀了它们。”
而后啸山君的眼前闪现出一道银光,光芒之下他看到岑青手腕一抖,长枪突然消失无踪。
下一刻,他的双爪被一双纤巧的手掌捏住,原本触手可及的小女孩变成了突然出现的小个子。
“我不带着上千斤的东西,你的速度也就只比乌龟快一点。”啸山君的冲刺被岑青戛然打断,随后巨力传来,他整个身躯被岑青抡起,重重地摔打在泥水中,耳边传来对方嘲讽的声音。
即便不怎么了解人类的言语,但啸山君还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翻身就要跃起对抗,然而背上传来沉闷的疼痛,只见那支长枪再次出现在岑青的手中,又一次把他抽打的仆街。
“可恶的人类!”
“白痴!”
对于啸山君的怒火,岑青采取了简单直接的应对,长枪再次收回灵镯,他则上前两步踏在虎妖的背上,双手抓住对方古怪的肉翅用力地撕了下去。
“吼——”
“咦,你的妈妈是不是和蝙蝠精有一腿?”
啸山君背上的肉翅没有羽毛,只在骨架上覆着一层翼膜,摸上去毛茸茸肉乎乎的,岑青觉得又是好笑又是恶心,笑骂了一声,眼角余光里他看到追星飞出来,却又是只斩断了索链,而后便面露疲态地飞回剑鞘修养,那些鬼卒们突兀地失去了手中的器具,一时都有些呆傻,互相嘀嘀咕咕了几句,终于有些无措的样子,身体渐渐地沉浸在夜色中消失。
对于追星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杀掉那些鬼卒,岑青有些不解,又有些郁闷,落在手上便加了十分的力量,啸山君嗓子里发出了一声痛苦至极的大吼,一双肉翅伴随着令人心寒的撕裂声被岑青从中间扯成四段。
鲜血箭一般飚飞出来,洒了岑青一头一脸,衬得他俊美的面容有些狰狞,但是他脚下用力,将啸山君吼出一半的声音狠狠地踩进泥土中。
双手一甩,他把手中残破的翼膜丢开,阴沉着脸色第三次取出长枪抵住啸山君的后心道:“虎妖,想对这个世界留句什么话吗?”
“修士大爷饶命……小妖有眼不识泰山,愿意为修士大爷做牛做马,看守山门。”
出乎岑青的意料,啸山君甫受重创,却一反常态地求饶起来。
他的声音凄惨而谄媚,只看他雄壮粗豪的身躯与之前凶恶的举动,怎么都有种怪异的荒谬感。
“抱歉,你说错了。”
岑青因为之前带着枪一直被啸山君压着打,此刻也只是想调笑对方一句,此刻听得他求饶,反而皱了皱眉,用力地把枪尖向下一捅,直接刺穿了啸山君的躯体,把他钉在泥土中。
然后他回过头,把目光投向隐没在暗处的三个傀儡,嘴里却在问归还于张钰剑鞘里的追星:“追星,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因果。”
追星的声音很疲惫,但依然可以听出她口气里的无奈和委屈。
岑青怔了怔。
这是他第二次从追星口中听到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