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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枪灵噬魂化形成为胖娃娃李狗蛋,终究为岑青在黑狱的无聊时光带来了一些乐趣。
唯一让岑青心烦的就是狗蛋儿一直叫自己师尊,因为这样一来,想再有事没事殴打他一顿,就显得不够庄重了。
“狗蛋儿,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岑青在地上摆字问他,经过几天的练习,他如今摆字的速度奇快,往往尾巴扫起一堆骨屑,落到地上就变成了码好的句子。
狗蛋儿对这位“师尊”从左到右的书写习惯已经适应,但看到前两个字之后,胖胖的小脸上还是抽搐了几下,郁闷地回答道:“我是枪灵,原本没有性别,一般来说跟着主人久了,就会慢慢地变的和主人一样。”
自己这具躯体是个女子,看来这厮以后也要悲剧地变成个丫头,岑青忽然为自己给他取个“狗蛋”的名字而惭愧起来,如果提前问上一句的话,说不定就会给他起名字叫“如花”了。
“你的主人不是大力妖王吗?”岑青继续摆字。
“那是我第二任主人。”
“你一共跟了几个主人?”
“连你在内,七个。”
“……”岑青无语。
“噬魂枪本来就有吞噬魂魄的特点,我那时作为枪灵,受不了异种魂魄的冲击,就会把吞掉的魂魄夹杂在妖力灵力中回馈给主人,而之前的主人大多追求力量提升,并不在意里面的异种魂魄,后来就陨落了。”狗蛋儿也有些无奈,“就像之前你如果不把我扔掉,肯定也会吸收这些被撕碎的妖魔魂魄。”
“唔。”岑青感受了一番,没有在脑海中感受到其它乱七八糟的记忆,便继续在地上摆字,“那现在的噬魂枪呢?还能用吗?”
“能用当然能用,不过没有枪灵存在,就无法吸收敌人的妖力灵力为自己用了,之前可以算是法宝,现在也就是个法器。”
岑青斟酌了一下,虽然法宝变法器有些遗憾,但有法器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况且拥有枪灵的噬魂枪他用着也不怎么放心,吸星大法这样邪门的功法肯定是有缺陷的。
同样拥有剑灵的追星剑就没这么多幺蛾子事,果然自古枪兵幸运E么?
搞清楚了噬魂枪还能使用,岑青放下心来,下面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搞懂狗蛋儿为什么会化形。
“我就是按照师尊留下的功法修炼,观想魂魄犹如灵照光华,气息含在腹中温养,取将吐未吐之意,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狗蛋儿老老实实地回答,虽然自从当枪灵时就对岑青诸多不满,之后又发现这个师尊实在不靠谱,但因为岑青留字他才能化形的大恩还是不能抹去的。
观想魂魄犹如灵照光华……
岑青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雷霆光华撕裂天幕,狠狠地击中他的前额,穿越那一夜化形前情景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穿越无数时空后的魂魄接引着雷电,将那上天的馈赠滋润进每一丝血肉,埋下了变化的种子。
气舒欲出,将吐而未吐……
千年朱果充沛的灵力蕴藏在青蛇的腹中,被雷电引发,瞬间爆发至血肉筋骨之中,引发了之后一连串的变化。
起先是头颅。
被雷电击中的前额处鳞片消褪,化成了一片晶莹柔软的人类皮肤,骨头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成了最合适的形状,如瀑的黑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一张灵秀美好的脸庞。
然后是玉一般温润的脖颈,双臂也生长了出来,片刻之后,上半身已经完全化作了人身,粗大的蛇尾与完美无瑕的人身结合在一起,有种原始而震撼的美。
狗蛋儿瞠目结舌,须知妖类并无统一的法诀,日丂两个字虽然是岑青留下的,可未必适合他本人。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一下自己的感悟,岑青便已经立刻明白了里面的诀窍,居然在他面前再次化形起来,这是究竟什么样的灵性!而且此刻的岑青相貌形状似极了远古传说中里娲皇,让他不敢直视,只能伏在地上朝拜师尊。
“呵……”岑青笑了起来,进入地府六七天以来,再一次发出熟悉的声音,让他的感觉有些陌生,然后他低头看了看下半身的蛇尾,“有意思。”
玉镯再次套在他的手腕之上,他轻轻一招手,地面上的噬魂枪便重新回到手中,轻轻地抖了抖,他发现自己体内充满了力量,比起人形和蛇形的时候更加强大,连黑狱的压制都似乎变得微乎其微。
所以半人半蛇才是自己最强的战斗姿态吗?
这是女娲?还是娜迦?抑或是……赵灵儿?
脑海里因为他的举动渐渐地生出一篇奇异的文字,玄奥却能诵读,岑青明白他已经在无意中开创了一道最适合自己的法术。
“这道法术,就叫做‘化蛇’吧。”
岑青并没有太留恋这种力量的感觉,他再次闭起双眼,按照之前的感觉继续化形下去,直到感觉精赤的双脚接触到了地面。
另一篇新的法诀也浮现在脑海中,与之前的“化蛇”并无一字相同。
“这道法术,才是化形。”
化蛇是为了战斗,化形是为了修行,岑青从冥冥中得知二者的区别,对这两篇法诀的理解便更进一步。
虽然他再次恢复了人形,但周围的妖魔却依然战战兢兢地不敢靠近骨山,岑青化为半人半蛇时的威压,毋庸置疑是它们之中的战斗力最强者,虽然从修为而论,他只有九百年的道行,是眼下最弱小的一个。
——哦,差点儿忘记了狗蛋,这厮若从噬魂算起,他的道行便是三千余年,但作为无敌枪圣李狗蛋,他连一丝修为都没有。
器物化形,便是如此残酷。
岑青蛇蜕化成的衣服在之前的战斗中破损,此刻回到身上也变得有些破洞,幸而尚未露出关键部位,没有春光外泄之虞。
“回到人间后再买一身就是了。”
蛇蜕化成的衣服最初的时候坚韧无比,但在大妖魔的爪牙下依然难逃被撕破的命运,因此岑青也没有如何心疼,只把它当做遮羞蔽体之物而已。
“狗蛋儿,起来吧。”
他对依然匍匐在地上的便宜徒弟吩咐道,抬眼望了望远处大山一样高大的黑狱牢门:“你说,我们能杀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