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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话呢,说透就没了余地。”王伯当道,“你们给谁买盐,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叔宝是我兄弟,兄弟的忙,我就要帮。我王伯当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能做到。”
吴用来河东前,刘芒交代过,要吴用留心结交河东的豪杰。这王伯当豪迈侠义,吴用本有心说明身份,开口相邀。但王伯当一席话,将吴用噎了回去。
“来来来,我敬王当家一碗。”吴用把话题转移到喝酒上。
几人正热热闹闹喝酒,突然有喽啰来报,说单当家来了。
“哈哈,太好了。”王伯当笑着对秦琼道,“单当家和叔宝一般的豪侠仗义,你们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这单当家,正是五寨头领之一,占据猗氏一带的大当家单通单雄信。
时迁和刘壁早已醉成烂泥,王伯当让喽啰把二人抬去厢房歇息,带着吴用秦琼等人,出城迎接单雄信。
刚走出土城门,迎面蹿来三只凶犬。
花荣刚要摘弓搭箭,只听一声呼啸,三只凶犬立刻掉头奔回。
前面,单雄信大步而来,几个伴当牵着马跟在后面。
三只凶犬讨着好地往单雄信身上蹿。
“汪!”
一声犬吠,三只凶犬立刻退避一旁,缩头缩脑,不敢再靠近主人身边。
众人这才注意到,单雄信怀里还抱着一只犬,这只犬,个头不大,一发声却能吓退三只凶犬,倒也奇怪。
单雄信身材不甚高大,但生得膀大腰圆、肩宽背厚。三十来岁年纪,国字大脸,一头略显棕红色的浓发,颌下胡须又浓又密,和头发一样,呈棕红色。
“哎呦,三郎,有朋友啊。”单雄信声若洪钟,远远说话,也听得清清楚楚。
“大哥来得正好,有个朋友,大哥一定要认识一下。”
“谁啊?”说话间,单雄信已经来到众人面前。
王伯当拉过秦琼。“济南,秦琼秦叔宝。”又指着单雄信介绍道:“我大哥,单大当家。”
“哎呀!”单雄信听到秦琼的名字,叫了一声,扔了怀里的小犬,深搭一躬。“竟然是济南秦叔宝,单通有礼了!”
秦琼赶紧还礼,口称不敢当,幸会。
吴用虽知道秦琼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却没料到如此知名。似单雄信这种大盐枭大把头,竟然对秦琼也如此尊重。
王伯当引荐了吴用花荣,众人说着话,往城里走,那只青色小犬紧随着单雄信,另外三只凶犬却蹲伏在原地,不敢跟过来。
“小青。”单雄信冲青色小犬喊了一声。
那小犬像是能听懂人话,扭头冲三只凶犬“汪”了一声,三只凶犬才夹着尾巴,乖乖地跟了上来。
“哈哈,大哥,哪弄来的宝贝啊?咋起了这难听的名字?”王伯当笑道。
“嘿,你不要小瞧小青,这可是胡地名犬。”
吴用接茬道:“哦,可是唤作青犴?”
单雄信冲吴用使劲瞪瞪眼睛,表示赞许地“嗯”了两声。
“哦呀!”吴用叹道,“青犴名贵,极为难得啊!”
王伯当道:“我大哥最喜名犬,他在的猗氏城,便以养犬而闻名。”
吴用道:“是啊,古猗国便是以养犬而著称。猗,犬也。”
众人说着话,回到王伯当的院子。
一见桌上的酒菜,单雄信便道:“三郎,叔宝兄弟来了,你就给弄这些吃喝啊?”
秦琼赶紧表示,酒菜已经很丰盛了。
单雄信是大把头,讲的是排场,好的是面子。他和秦琼一见如故,对他而言,场面大小就等于敬意的多少。
“不行!我和叔宝初次见面,这些粗酒寡菜哪行?”单雄信指指外面树上挂的铜钱,又指指地上堆的铜钱,打趣王伯当道:“三郎就是抠门。宁可把钱射着玩,堆烂了也舍不得好好招待朋友。”
众人大笑。
单雄信也不入座,拉着秦琼,道:“不在这儿吃了,走,去我哪!”
秦琼吴用还想客气,但单雄信的性格哪容他们推脱。
王伯当知道单雄信脾气,赶紧劝秦琼等人,恭敬不如从命。
让单雄信稍待,王伯当领着秦琼等人去叫醒时迁和刘壁,趁着当口,王伯当悄声对秦琼吴用道:“那事……”王伯当把食指竖在嘴巴,又伸手拍拍胸脯。
秦琼吴用会意,王伯当这是在提醒,不要把盐的事告诉单雄信,拍胸脯是保证有他在,盐的事情尽管放心。
……
单雄信吩咐手下伴当,快马赶回猗氏准备,自己陪着秦琼等人,边走边聊。
单雄信询问秦琼等人来此目的,有了王伯当的提醒,秦琼等推说是做了皮货生意,路过此地,听说王伯当大名,特来访友。
猗氏城是县城,比王伯当的白城大很多。
但是,由于朝廷撤了盐监,再加战乱不断,猗氏街面上人不是很多。
单雄信的手下早就安排好了,直接将众人带到城里最大的一间酒肆。
天已经黑了,但酒肆里还有几拨喝酒的人。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一看就是私盐贩子、小把头。
酒肆里人看到单雄信,纷纷起来打招呼。
单雄信瞅都不瞅那些小把头,随随便便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哎呦,大当家。”一个浓妆艳抹、模样还算过得去,胸前屁股颤巍巍的婆娘迎了上来,拿着巾帕,殷勤地帮单雄信掸着身上的灰尘。
“小翠啊,你别向我献殷勤,这是我几个朋友,把他们照顾好了,少不了你的。”
这么嫩滴滴的名字,实在不大般配。
“哎呦,几位爷,辛苦了。”小翠笑起来,如果说花枝招展,实在玷污了这个词儿。不过,浑身乱颤倒是真的。
众人笑着摆手躲避,生怕这小翠碰到自己。
只有时迁喜好独特,他梦中情人就是要这般体格和身材,忍不住往小翠身边凑合。
这小翠见了时迁,两眼竟也放出光来。
“几位爷,后面请。”小翠说着,故意往时迁身边凑着。
时迁的小脑袋碰到小翠颤巍巍的身子,不禁打个激灵!舒坦!
“小翠,我今儿来朋友,高兴。外面几桌,都算我的。”
“好嘞!”
吃酒的小把头们纷纷嚷着谢过大当家。
小翠大声冲后面喊道:“姑娘们,大爷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