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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车直接开进了矿区,沒一会儿,來到了一处院落。
门前,戒备森严。
电动门自动打开,吉普车缓缓驶入,但杜雨菲的桑塔纳被保安拦住了。
吉普车的车窗缓缓落下,假小子探出头來对保安说:“我的客人,”
保安的脸色立变,肃立敬礼之后,陪着笑脸道:“对不起,请进,”
來到一座独体别墅前,楚天舒下车,回头再看,越野车已然不见了。
门前待客的是一位慈颜善目的少妇,毕恭毕敬地引导客人进入了别墅。
众人落座,少妇端上一个盘子,上面是一壶香茗和四个茶杯,得到假小子的示意后悄然退出。
熊壮坐下,对假小子说道:“琼儿,还不快给师叔上茶,”
假小子灿然一笑,端起茶壶,斟上一杯,笑吟吟地捧到楚天舒面前,说:“师叔,请用茶,”
师叔,杜雨菲偷着乐,不知道楚天舒耍了什么计谋,一下子混成了假小子的师叔。
楚天舒接过杯子,起身递给了熊壮,说:“师兄,你请,”
熊壮忙起身,推让道:“掌门,你先请,”
“哎呀,师父,师叔,你们别客气了,都有份的,”假小子很是机灵,赶紧又斟了一杯,分别放在了熊壮和楚天舒的面前。
熊壮端起了杯子,说:“掌门,师娘他老人家可好,”
楚天舒也端起了杯子,说:“师兄请放心,她老人家好着呢,”
两个人亲亲热热的拉起了家常。
杜雨菲把假小子招过來,问:“妹子,怎么回事,”
假小子得意地一笑,把杜雨菲拉倒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了起來。
原來,刚才熊壮跟着楚天舒进入了包房之后,拉开架势正要动手。
楚天舒抬手制止了他,问道:“且慢,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龙虎拳的弟子,”
熊壮一愣,说:“是的,”
楚天舒一抱拳,说:“果然沒有看错,师弟楚天舒见过师兄,”
熊壮一头的雾水。
“师兄,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楚天舒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了龙虎拳的掌门令牌,举到了熊壮的面前。
熊壮一见,大惊失色,忙单腿跪下,双手抱拳一低头:“掌门在上,弟子熊壮有礼了,”
楚天舒一伸手,把熊壮扶了起來。
不错,熊壮是龙虎拳众多弟子中的一位,他进入餐馆之后,楚天舒便从他的几个架势中看出了端倪,后來又故意激他过了几招,更加确信无疑,便提出要到包房里单独操练。
进來一问,果然如此。
论起來,熊壮和张大帅、龙啸天等人是同门的师兄弟,年龄却比他们小了七八岁,是张大帅和龙啸天这一拨上学之后,张大帅的父亲收下的一批徒弟中的一个,后來张大帅的父亲意外丧生,这一批弟子各自出去闯荡,在外面遇到了黄固,便跟在了他身边,直到去年黄固接手了浮云矿场,才返回了南岭县。
熊壮在外闯荡了近二十年,对于后來的变化不甚了了,等他再回到青原市,去小山村里探访师娘,师娘却已经不知去向,而在矿区整天忙忙碌碌,信息闭塞,也沒有打探到关于龙虎拳更多的消息。
这假小子也不是别人,正是黄固的独生女儿黄琼,她自小体弱多病,身子骨单薄,黄固便让她拜了熊壮为师,倒沒指望她能学什么武艺,只希望她能通过习武强身健体。
龙虎拳的弟子都知道有一个规矩,见令牌如见掌门。
不过,楚天舒虽然执掌了龙虎拳的掌门令牌,却是后來由师娘收到了门下,所以论起辈分來,还得称熊壮一句师兄。
楚天舒将张大帅和龙啸天的遭遇以及自己接手令牌的过程简单说了说,又告诉熊壮师娘现在青原的龙虎武校颐养天年。
熊壮嘘唏一番,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打算把黄琼喊进來说明情况,一拉门,正碰上黄琼在门外偷听,便一把把她拉了进來,把事情一说,黄琼当即认了师叔,带着楚天舒回了她住的别墅。
杜雨菲明白了,怪不得楚天舒非要逼熊壮出手,原來是想看清楚他的來路。
这边黄琼把过程说完了,楚天舒和熊壮的家常也拉得差不多了。
四个人又凑到一起,黄琼问道:“师叔,姐姐,你们來矿区干什么呀,”
杜雨菲说:“妹子,你这把辈分搞乱套了,凭什么他是师叔,我是姐姐呢,”
黄琼一吐舌头,问:“那怎么办,”
“算了,这辈分论不好的,”楚天舒笑道:“小琼,你该喊师父的还喊师父,喊我们两个,你愿意喊什么喊什么,”
“好呀好呀,那……那我就喊哥哥姐姐了,”黄琼撅着嘴,歪着头,想了想,又说:“嗯,不会是哥哥嫂子吧,”
杜雨菲轻轻拍了她的脑袋一下,说:“不许瞎说,”
黄琼一缩脖子,哧溜一转身,坐在了熊壮的身边,撒娇道:“师父,他们又合伙欺负我,”
几个人都笑了。
杜雨菲突然问:“哎,小琼,你为什么沒叫黄蓉啊,”
黄琼说:“我爸是想给我起名叫黄蓉,可我妈不让,说就要叫一个琼字,好让我爸记住我们过的穷日子,”
楚天舒笑了:“哈哈,讲究还挺多嘛,”
黄琼笑嘻嘻地说:“嘿嘿,可不,这么一激励,我爸就发誓,一定要让我们家过上好日子,”
熊壮说:“琼儿,别闹了,说正事呢,”
黄琼便乖乖地闭了嘴,双手捧着脸蛋,眼睛來回转,听楚天舒等人说话。
楚天舒也沒有隐瞒,把他和杜雨菲的來意开诚布公地说了。
黄琼倒沒怎么在意听村民与矿上的纠纷,只听说杜雨菲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眼睛放出光芒來,忍不住拉着杜雨菲的手,说:“姐姐,你好厉害啊,我要做你的粉丝,你球球号多少,开沒开微信,”
杜雨菲笑笑说:“妹子,我这个副局长再厉害,还得听你这位哥哥的,”
“是吗,”黄琼又转头对楚天舒说:“那你就是公安局的局长啰,怪不得,胆子特肥,敢跟我师父叫板,”
“琼儿,什么乱七八糟的,”熊壮瞪了瞪了她一眼,说:“你师叔是南岭县的县委书记,比公安局长还高一级,”
“哇,”黄琼的眼睛一下子直了,一把拽住楚天舒的胳膊,吧嗒着小嘴巴说:“哥哥,你太厉害了,我做你的粉丝吧,”
杜雨菲笑道:“妹子,你想想办法,帮你师叔把难題解决了,别说当粉丝,他要把你当宝贝宠着了,”
“是吗,”黄琼眼巴巴地看着楚天舒,说:“哥哥,什么事,我帮你,”
楚天舒说:“嗯,简单的说吧,你爸爸要开采放马坡,这会损害山坳村村民的利益,山坳村的村民和你师父打起來了,你爸让你师父把我手底下的一个乡长抓來了,我找你爸要人,就这么回事,”
黄琼叫道:“这有啥呀,师父,你把那个乡长还给哥哥就是了,”
熊壮说:“琼儿,你说的倒轻巧,我把人放了,怎么跟你爸交代,”
黄琼说:“我去跟我爸说,这总行了吧,”
熊壮苦笑一声,说:“拉倒吧,生意上的事,你爸能听你的,”
黄琼撅起嘴,捧着小脸蛋,不做声了。
……
朝阳水库的桃花岛上,桃花岛主黄固坐在窗边的木椅上品茶凝思。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不胖也不瘦,银黑色的长发整整齐齐的背在后面,眼大眉浓,鼻挺嘴阔,看起來精神非常的旺盛。
在他对面的木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的眉眼精致,笑容和蔼,鼻唇线条柔和,身材虽略显肥硕,但并不过分,而是突显富态的丰满和韵味,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性格温存但颇有心计的女子。
她就是黄固的夫人温婉。
黄固在家排行老二,出生在南岭县的一个贫困家庭,哥哥为了不让黄固辍学,十五岁就跟着父亲去了浮云矿场当了一名矿工,十岁的黄固就不得不边念书边帮着母亲下地干活,喂猪放牛割草,几乎扛起了农村一个成龄男人的重担。
黄固十六岁那年,父亲和哥哥的命后來丢在了矿上,当时的矿主是县里的一霸,母亲以命相拼四处上访告状,才从矿上获得了一笔少得可怜的赔偿金。
南岭县呆不下去了,母亲带着黄固远走临江市,用赔偿金租房开了一个早点铺,供儿子上学。
母亲找过一名算命先生给黄固算了个命,算命先生说,他年轻时会吃很多苦,但苦尽甘來,三十岁之后会收获财富和幸福。
黄固一直觉得算命之类玩意儿的纯属扯淡,可二十八岁那年,他遇见了夫人温婉,这成为了他生命中的重要转折点。
温婉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嫁给了一贫如洗的黄固,并为他生下了女儿黄琼。
从此,黄固开始了他一发不可收拾的赚钱人生,令他不得不相信了这世上是存在着宿命一说的。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积劳成疾的母亲还沒有來得及享受黄固的成功,一场突发的疾病夺走了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