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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唇’,鸦雀无声。(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明明是封闭的大殿,却仿佛有穿堂的刺骨寒风,吹散了‘女’子的笑靥,冻僵了窈窕的风姿。
‘女’子手中的茶杯一抖,几乎从指尖滑下,但紧接着她五指用力,死死的将茶杯攥在手中,仿佛捏着眼前人的脖颈。
“你怎么知道的?”凝滞的语气一字一顿的出口,却依旧是‘女’子柔美的声线。
江升平看着‘女’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前仰后合,不可遏制。
那‘女’子面上的愤怒和失态渐渐平复,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吐出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我暴‘露’了呀。可惜啊可惜。怪不得你带我来观星殿,是想利用这里的法阵锁住我么?年纪轻轻就这样敏锐,了不起。”
江升平道:“不客气。不是我敏锐,只是君破绽太多。”
那‘女’子眉心微拧,神‘色’却还平静,道:“哦?请指教,我哪里‘露’出破绽了?”
江升平的声音中气十足,显示出了他强大的信心,道:“太多,首先,你出现在这里就是破绽。”
那‘女’子道:“什么?”
江升平道:“你说你是从画上下来的,那么我问你,画在哪儿?”
那‘女’子一怔,道:“在你手上?”
江升平道:“不对,我留在星宫里了。”
那‘女’子长出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江升平道:“所以你不可能出现在天斗观。别说从天梯上下来的,星宫和摘星殿只有晚上才可以联通。昨天晚上从我下来到恩师黎明出征,摘星殿严严实实,哪有外人?如果你真的是从画上下来,现在就应该在星宫中打转,连及星殿都出不去。闯,还闯到放棺材里的房间去,简直可笑。”
那‘女’子点头道:“后生可畏啊。原来我一说出自己是从画里下来的,你就知道不对了。亏我觉得这是个好点子呢。”
江升平道:“计划是好计划。一环扣一环。现在想想,当时把我引入禁制之内,发现棺材的就是你吧?不是为了让我了解恩师的往事,只是为你出场做第一次铺垫。好就好在棺材是真的,恩师的往事是真的,其中不掺水分。你并不出场。那时你只给了我一个朦胧的印象,就是这个印象,让以后发生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
那‘女’子微笑道:“已经能推想到那一步了么?有前途。”
江升平道:“你第二次出场,就是那幅画了。棺材是恩师原有的,应该是它刺‘激’了你的灵感。那幅画就是完全伪造的了,所以它只能出现在恩师不在的场景中,见不得光。它的作用就是正式接引你出现在我的面前,完成你的计划。”
那‘女’子道:“再一再二的铺垫,也该是主角上场了。可惜了,这次上场不是特别光彩。算我小瞧了你。”
江升平语意中的讽刺尖锐起来,道:“不是小瞧了我,是你的计划先天不足。或者说,你根本不用心。我问你,你管画中人叫小苏,是应该听过恩师这样叫吧?你知道小苏的本名是什么?”
那‘女’子道:“怎么你反而知道?翁玄思没告诉过你吧?”
江升平道:“你果然全程听到了恩师跟我的对话,是为了怕恩师说出什么,‘露’出你的破绽吧?这样的功夫为什么不下在其他的地方?譬如说,翻看一下我天心派弟子的名录?如果你这样做了,你就会知道,小苏叫做苏清飏,是我的师叔,是恩师唯一一个师弟。”
那‘女’子身子一僵,过了一会儿,缓缓笑道:“原来如此啊。”
江升平道:“你只道恩师心上的人必然是为美貌‘女’子,也是我苏师叔的相貌让你误会了。但他既然是男子,恩师就不可能收藏什么美‘女’图,你从根本上错了。”
那‘女’子摇头叹道:“是我不懂你们的感情。翁玄思不按常理来,我比他正常。”
江升平目光一闪,道:“‘我们’的感情?‘我们’人么?”
那‘女’子再次‘露’出一缕诧异,道:“看来你连我的身份都猜到了。”
江升平摇头道:“这有什么难猜?我还知道更多呢。倒是你,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笑么?”
那‘女’子道:“你设计捉住了我,难道不得意么?”
江升平道:“意料之中的事,得意什么?我笑是因为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我问你,你不是男的么,怎么变成了‘女’的,这句话指的是苏清飏苏师叔是男的,可是你把他变成了‘女’的。这个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那‘女’子沉默,江升平自己接了下去,道:“你说:‘你怎么知道?’”
“也就是说,你认为自己被揭穿了。问题是,在我刚刚说出苏师叔的身份之前,你还是不知道他是男人,认为自己化身成‘女’人没错,那么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被揭穿了呢?那么只能认为——你本身是个男的,哦,不,是公的。”
他大笑道:“真令人失望啊。我本来一直遐想您是风情万种的母狐狸‘精’呢,妖狐前辈。”
那‘女’子一顿,突然也是大笑,笑的全身发抖。笑了好久,她才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宝刀不用也会生锈,我也太久没用过脑子了,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失策啊,棋逢对手,第一次布局是气势的较量,得失无所谓,关键是抢占高位。输了一筹便失去一先,局势翻转就难了。我竟被你压在下风,看来这局棋不适合继续。”
江升平挑眉道:“你还要纠缠不休?你也应该知道,我这里不是你的突破口,省省力气,颐养天年吧。”
那‘女’子道:“年轻人,真是信心十足。见到了你,便如见到了当年的君圣,这嘴脸真是一般的招人厌烦。好吧,你自认为胜券在握,可算到了这一点没有?”说着她身子轻轻一动,登时化为万点星光四散飞出。
眨眼之间,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化作飞烟,原地只留下一颗晶莹剔透的魂珠。
江升平从袖中拿出丹‘药’瓶子,将魂珠装起,微微摇头道:“怎么可能算不到?在思过崖都来过一回了。本来没想留下你,毁了你一个分魂便罢,我看你还有多少魂珠可糟蹋。”
将瓶子握在手心,感受到那透过瓷瓶传来的彻骨寒意,升平突然觉得皮肤起栗,冷意直透心底,低低道:“这件事情,没完。”
出了观星殿,江升平立刻去了中枢,将天斗观中所有阵法打开,严严护持观中四壁。今天这一局赢得侥幸,若不是下午整理宫楼的时候,发现了当年的画册,他说不定就给骗过去了。
他嘲笑妖狐没有事先做好功课,不曾查阅弟子的名册,其实是故意刺‘激’对方。妖狐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天斗观中从没有什么弟子名册,他只知道观前河图碑上有每个人的名字,但平时自己都是隐蔽的,只有掌‘门’才能读出上面的内容。而观中所有关于玄思真人那一辈的记载都被抹除,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出来。
唯一的痕迹,就是那宫楼角落的画册的一段残页,用炭笔画的蛐蛐儿和小马,还有两个童子的潦草身形,下面签着两个人的名字“翁玄思”、“苏清飏”。
升平暗自庆幸,若不是因此发现了这画册,他绝不会意识到苏清飏的身份,便不会认识到那‘女’子画像的谬误。而没了先入为主的怀疑,那画像在星宫不在天斗观的破绽也可能忽略,那就真正上了妖狐的当了。
这妖狐布下此局,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
江升平冷笑,不过是不甘寂寞,要逃离罢了。只是把他选做了蛊‘惑’的对象,那可打错了主意。
虽然知道对方挨了当头一‘棒’,再卷土重来时,必然更加狡猾,但他也夷然不惧。
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叫他尽管来试试。
在观星殿中打坐了一夜,升平走出大‘门’。
‘门’口果然站着一人。
升平叹了口气,道:“你又来了。这回又换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