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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给?补给。。”听了李晓枫的提醒之后,李皇叔并没有立刻振作精神,而是目光略微有些呆滞的转头张望一番,面色苦楚的轻声叹道:“若要等后方的补给,起码还需要四五天时间,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啊。。”
“爹,不等不行啊!大军再这么下去,不等追上黄贼的叛军,我们自己就先被拖垮了!”看着自己那有些固执的父亲,心急的李晓枫也十分无奈,只能耐心的让李皇叔看清眼前形势,随后看了看前方,沉声补充道:“爹!李简将军如今也刚刚大败,而且还负了伤!眼下绝对不适宜继续追击!咱们必须停下来让大军休整!黄贼已经是强弩之末,也不在于让他多逃几天,只要我军等到后方的补给,到时再加一把劲儿,然后再一鼓作气,围剿叛军!”
“这,这。。”李皇叔其实对局势也十分清楚,但是他却担心黄巢会因此而得到喘息的机会,甚至还会威胁到周围一带的百姓,乃至百里之外的许州城!
“不能犹豫了!爹!这是唯一的办法!虽然战事推迟了,但是还有可能挽回战局!”李晓枫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如果继续一意孤行展开无穷无尽的追击,李家军的最后结果一定会被拖垮,唯一的出路就是等待补给。
见李皇叔似乎已经松动甚至要默认了,李晓枫这才缓缓的松开抓着对方的手掌,回头冲着亲兵甩甩头示意对方去传令,然后重新转过头,看着李皇叔犹豫了片刻,低声提出了建议:“爹,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派人通知一下姐夫,也好保证一下我军的后方。。”
“不行!绝对不行!”颓丧的李皇叔顿时身子一震,怒气冲冲的瞪着李晓枫,似乎有多大的仇恨一般,随即,李皇叔愤怒的火焰就被眼前的苍凉给扑灭了,但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沉声解释道:“不能通知后方,枫家军的势力已经太大了,如果黄贼最终再被枫家军擒获,大唐就再无势力能够与之抗衡了!同样,这也是你,是李家军唯一的一次机会!”
看着一心为自己筹划前途的父亲,李晓枫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更是不好再去开口劝说,而且,李晓枫认为眼下的形势虽然紧迫,但是还没有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最终也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再继续提及关于请求援助的事情。
只是,李皇叔和李晓枫都忽略了一点,枫家军和李家军的差距表面是体现在战斗力以及战功上,但是其根源,却是再与两支军队的统帅。整个李家军,几乎是以李皇叔,李简为中心的一支军团,而且整支军团是以李皇叔等人的利益为核心目标。
而枫家军相比之下就复杂了许多,虽然林枫作为枫家军的统帅理所当然的是中心灵魂,但麾下的将领与士卒,却也在其中担任了极其重要的角色,更重要的是其核心目标,并不是以林枫为中心的一干主要将领的利益为中心,而是以整个大唐甚至普通百姓的生存为终极目标。
经过短时间的探索地形,最终将大军扎营的地方选在了下清山,而且李皇叔将大军分为了三波,自上而下分批驻扎。李皇叔率领少数兵马驻扎在了山头,将极为重要的水源控制在了自己手中,李晓枫率心腹叶松,连勇等人作为主要力量,带着四千李家军驻扎在了山脚处,受伤的李简率三千人驻扎在了山腰一带,作为前后的照应。
有了初步计划之后,李家军迅速的分为三波人马,最为忙碌的自然是李晓枫这支部队,既然在山脚处扎营,自然是要筑起营寨围墙的,毕竟荒郊野外的,也会担心伪齐叛军是否会突然调头展开袭击。
忙碌了多半天的时间,简陋的营寨也终于在夜色降临之前建成了,同时,军中不少士卒在附近找到了一些不知名但是却可以吃的东西,而且还有大量的野菜,甚至下午派出斥候队侦查附近地形的时候,还猎到了一些野味,其中还有一头极为野蛮的山猪,倒也为晚上增加了一些美味,只是在数千人的大军之中,即便是一头山猪,到了每人口中也就剩下一口汤了。
营帐外的篝火边上,李晓枫将前阵子在路过废弃村庄时找到的一些浊酒拿了出来,如同珍品一般,很是不舍的分给了两个铁杆心腹叶松和连勇,随后极为享受的小口小口的品了起来。
这一次的突然出发,大军基本没有携带什么补给,虽然后来的补给之中也有酒水,毕竟在天寒地冻的气候中喝上一口还是对暖暖身子极有帮助的,可是后来大军也缺少了补给,就连酒水也几乎消耗光了。
“将军,这酒虽然不怎么爽口,但是这种情况下,倒还有另一种味道!”似乎是感到李晓枫的心情有些沉闷,叶松和连勇两人在陪着他喝了几口闷酒之后,叶松笑着举起酒壶向李晓枫扬了扬,轻笑着开口了。
“是吗?”李晓枫微微抬眼,随即看了看手中的酒壶,啧吧啧吧嘴,苦笑一声,点点头低声叹道:“好像还真是!虽然是平常百姓家自己酿的,但是喝起来却有一种苦涩。。”
“还好吧,也不算太难喝!”闻听李晓枫话中的意思,作为他心腹的两人怎能不明白他心中的苦闷,连勇不肯赞同的摇了摇头,随即看了看李晓枫的表情,犹豫一下,还是低声开口了:“将军,你是在为李简将军和皇叔的决定苦恼吗?”
“哎!没有,没有。。”闻言,李晓枫缓缓的仰起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微微摇头不肯承认,但是长叹一声之后,又重新看向了两人,低声询问两人:“如果姐夫在的话,如果枫家军在的话,或许局面不会像眼前这么差吧。。你们觉得呢?”
闻言,叶松和连勇两人就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虽然各自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肯定,但是脑海中还是想到了之前李皇叔单独会见两人时所说的话,迟疑片刻之后,叶松摇摇头,轻笑着对李晓枫说道:“将军,其实也未必!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或许只是在枫家军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产生了依赖吧?”
顿时李晓枫的身子一震,看向叶松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随即再次转眼看向连勇,在对方也轻笑着点点头之后,李晓枫眉头一皱,轻声反问:“有吗?不会吧?”
“呵呵!”连勇微微一笑,举着酒壶冲李晓枫扬了扬,笑着叮嘱道:“不管有没有,将军你现在一定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了,你的父亲是李皇叔,你不可能一直在枫家军之中的,你的真正归属,应该是咱们李家军!”
“归属。。李家军。。”李晓枫下意识的举着酒壶到了嘴边,随着苦涩的酒水再次滑过喉咙,李晓枫的眉头也紧紧的锁在了一起,脑中更是不停的重复着连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