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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屏住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下面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而且除了蟋蟀和蛤蟆的叫声,并没有什么异动。我纳闷,刚要问卡勒什么来了,突然眼前一亮,旁边树上的小刀打亮一颗冷烟火就丢了下去。
我一看大惊,忙大叫你们不怕把黑衣人引来吗?
卡勒笑骂:“怕个鸟,咱们又不是外星人。”说着,也顿时搓亮两个冷烟火丢下去。
我往下一看,顿时吸了口冷气,只见我们刚才挖坑的外侧,密密麻麻围过来数十只狼,被突然落下的冷烟火一惊,纷纷朝后退了两步。杨老吊在绳子上荡来荡去,数十双恶狼的眼睛随着杨老晃动的频率来回移动,把杨老的脸都吓绿了。
这时只听小刀大叫一声:“进洞!”说话间,卡勒迅速顺着树干溜了下去,狼群的注意力全被杨老吸引了,没料到树上有人,卡勒突然落地,狼群又向后退一步,但紧接着就迅速围了上来。
我心里一紧,暗叫不好!这时火光又起,小刀立即搓亮冷烟火丢下去,狼群马上停止逼近。卡勒趁机就地一滚,跳进了树旁的坑洞,紧接着大叫:“小关爷,快点,我掩护你!”
我心说不是吧?我也要下去?随即扭头看了一眼小刀,却见他不容置疑地冲我点了点头,同时双手又搓亮了两只冷烟火。我暗骂一声,咬牙溜下树干,脚一落地,顿时一头恶狼扑了过来,我下意识一缩身子,突然火光一闪,一颗冷烟火狠狠地砸中了恶狼的脑袋,恶狼吃痛,嚎叫着向一旁退去,我看了眼树上的小刀,他正在焦急的打手势让我进洞。
此时也容不得我多想,顿时就跳进一个坑洞,同时就听卡勒大叫:“我靠,小关爷,你丫的想一脚剁死我啊?”
刚才事态紧急,我没看清楚,这才发现,我竟然跳进了卡勒的洞里,这洞本来就不粗,这一来两个人一下子卡在了一起。我顿时一身冷汗,大叫小刀快点掩护!可是不知怎么,那些狼似乎对这些深坑很忌惮,一只也没有靠近我们。
卡勒费劲地爬出洞口,瞬即跳进了旁边的小洞。这时只听小刀叫道:“掩护!”然后双手一撑,整个人从树上跳了下来。我一看他的位置离地面有六七米高,立即大叫:“你他妈想自杀吗?”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小刀双脚刚一着地,双腿顿时弯曲,然后向前翻出两三米卸去下坠的力道,整个下落和翻出的过程只有不到两秒钟,小刀兔起鹘落,动作之迅捷让我眼前一亮,紧接着就听卡勒大叫一声:“手榴弹,扔!”随即把手里所有事先搓亮的冷烟火全部扔了出去,起码有十几颗冷烟火迅速冲天飞起,四周顿时亮如白昼,冷烟火落地炸起火星四溅,如同烟花,煞是好看。
狼群受到如此多的冷烟火惊吓,纷纷后退,小刀趁机跳进我旁边的地洞,然后说道:“所有人,蹲下来。”
我此刻已经懵了,不知道他们此举有何用意,只好乖乖地蹲下来,凑到坑底连通的小洞就问他们:“这坑是不是太浅了,狼一伸爪子就抓到咱们了,咱们总不能在这些坑里爬来爬去吧?那岂不让这些狼笑掉大牙?”
卡勒就道:“小关爷放心,俗话说虎怕漏,狼怕坑,它们一时半会不敢靠近这些地洞。再说,它们要真能笑掉大牙,那咱们就当一回耗子也值了。”
我心说这什么理论,什么叫虎怕漏,狼怕坑?虎怕漏我知道,是闽南的一句谚语,这狼怕坑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这时小刀子就道:“谁手里还有冷烟火,扔出去。”
我翻了一下背包,里面还有三颗,就有些心疼,说道:“算了吧,咱们还是省着点好,以后还要进古墓用呢。”
卡勒就道:“没事,关爷那里装备全着呢,赶紧扔出去,冷烟火越多,目标越大,把黑衣人引过来的概率就越大。”
我一听更懵了,你们刚才不是说怕把黑衣人引过来吗?现在怎么就不怕了?
卡勒嘿嘿一笑就道:“刚才是刚才,现在咱们准备充分,就怕他们不过来。只要他们一过来,肯定就会跟狼群冲突,不论他们谁干掉谁,对咱们都有好处。”
我点头,原来小刀的计划是这么回事,首先他把杨老吊在树上,引狼群过来,然后再用冷烟火引黑衣人过来,一旦他们跟狼群遭遇,不是逃跑就是一场恶战,黑衣人逃跑最好,那样就能把狼群引开,我们就能趁机闪人,如果他们跟狼群死磕,必定两败俱伤,我们还是有最大的几率安全撤离。可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我们只要坐在树上不就行了,干嘛要费这么大劲跳到坑里来?难道只是想验证一下虎怕漏,狼怕坑这句谚语?
卡勒就道:“这就是小刀计策的妙处,如果一个人在丛林里遇到危险,你猜他会怎么反应?”
“跑啊!”我道。
卡勒噗嗤一笑:“跑?你跑得过四条腿的吗?如果是普通人可能第一反应会跑,但黑衣人不是普通人,他们经受过特殊训练,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一旦他们遇到狼群的威胁,肯定会第一时间选择制高点作为安全点,也就是上树。如果咱们也在树上,那时大眼瞪小眼,下面是虎视眈眈的狼群,你认为咱们三个对十几个黑衣人,而且还是在树上,胜率有多大?”
我点头,确实有道理,但是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万一他们发现地上有坑,恰好也知道虎怕漏、狼怕坑的谚语,直接进洞,咱们还不是一样傻眼?
“那就更好办了,我还担心他们不下来呢。”卡勒得意道:“他们下来肯定是脚着地,不可能让头先下来吧?这样他们就很难发现洞底有互相连通的小洞,咱们可以通过这些通道偷袭他们,保证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这就叫现代版的地道战,九爷我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李向阳,嘿嘿。”
我呸了一声,笑骂:“你丫的就一土耗子(盗墓者的切口),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哎对了,九爷是谁?”
卡勒呵呵一笑:“阿九九爷就是区区在下,卡勒的名字,只是为了蒙老杂种现编的,嘿嘿。小关爷,你不知道,道上人给咱关爷手下五个人起了封号,关家五虎,咱阿九排行老四,其他几个,以后见到再跟你介绍。”
我心里好笑,暗说这外号也忒土了,人家五虎上将、瓦岗五虎什么的都是英雄,你这五虎怎么就是盗墓贼呢?
“哎我说,那小刀排名老几?”我压低了声音凑到阿九那边的通道就问。
阿九嘘了一声,低声道:“排名里没他。关爷很少让他抛头露面,他在道上名头没我们响亮,但人家那能耐摆在那,兄弟们都敬他三分,在东北虎里,除了关爷,数他威望高。还有,咱关家五虎都是在市面上混的,若论下地摸金,还是人家小刀拿大梁。”
听阿九又是关爷又是咱的说着,语气特别亲切,我此刻第一次表现出了对老爹的黑势力不怎么排斥的心情,反而更加对东北虎感到十分好奇了。
聊了半天,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外面冷烟火的逐个熄灭,渐渐黑暗下来。
这时只听“轰轰”两声沉闷的犬吠,阿九低呼一声:“是格格!”然后就听旁边的洞里一阵婆娑声响,阿九已经跳了出去。
“小关爷,冷烟火!”小刀说着,也一个纵身跳出小洞,我十分配合地搓亮剩余三颗冷烟火,探出洞来,顺着他们奔去的方向就丢了过去。
冷烟火落地,四周复归明亮,只见火光中黑影混乱,一个巨大的藏獒如同飓风一样从狼群里横冲直撞,犹如虎入羊群。
小刀和阿九在狼群外侧,一个手持折叠小刀,一个手提砍刀,立即跟狼群混战起来。
藏獒身躯庞大,但扭摆行动迅捷如风,尤其是那双犹如虎爪般的巨大前掌,每拍出一次都如惊涛骇浪,被扑中的恶狼顿时瘫倒在地,嗷嗷怪叫,我暗叹一声:“哇靠!如来神掌!”
但终究猛犬难敌狼多,纵使这藏獒再如何凶狠,可是狼群一旦来了凶性,就如狂潮一般前部后继,很快,藏獒刚咬死两只,就上去十几只恶狼跳了上去,剩下的竟然把死去的同伴拖到一边,撕碎分食。
我看着直觉后背发冷,一下子想起了战友给我讲过的,沙漠狼群袭击运油车队的故事。
小刀身手敏捷,几个纵越,已经闪身来到藏獒身边,手起刀落,刀刀插在恶狼的喉咙处,瞬间鲜血四溢。他手中的折叠刀虽然短小,但是刀刀刺中恶狼要害,即使狼群再凶,也终是血肉之躯。
藏獒闻到血腥之气,狂吠着窜了起来,声如虎吼,震彻山野,几只刚靠近的恶狼为其声势所慑,呆立当场,顿时被藏獒合身扑到,紧接着那熟悉的骨裂声撕破混乱,鲜血从藏獒的口角喷了出来。
十几头恶狼团团将阿九围住,阿九双手挥舞砍刀,已经杀红了眼,身上被狼爪抓破十几条口子竟浑然不觉。
那简直是一种癫狂的状态,我不知道这种人砍了多少人才砍出个关家五虎的名头,如果这一幕被道上的人看到,估计他这名头又要升值了。
但阿九毕竟是人,而且伸手不如小刀那般迅捷诡异,几分钟下来,加上失血严重,人已经虚浮起来。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只看得惊心动魄,如果是武侠小说,我必定被这二人一狗的魄力激的豪气冲天,然后提起砍刀加入战团。但这毕竟不是武侠小说,我不但没有激发豪气,反而感觉有些脚软。但是事实不容多想,小刀和藏獒已经被更多的恶狼缠住,如果再这样拖延两分钟,阿九一不留神,马上葬身狼口。
我暗骂一声,心说人家小关爷小关爷的叫着我,我他娘的现在还看戏,太不厚道了,妈的,反正没有他们,我也得被狼群当成大战后的甜点,还不如跟他们一块拼命呢!
想着,我从背包中拎起砍刀,大叫一声就冲了出去,突然后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十分低沉但霸气十足,我只觉空气一紧,耳膜都要压爆了,顿时脚下剧痛,也不知被哪块该死的石头绊了一下,猛冲之下没来得及刹车,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横飞出去。
也多亏我反应及时,双手往地上一撑,直接一个翻滚卸去力道,直接撞到了阿九的身上。
这时我才发现,狼群已经退开,所有的恶狼都呲着牙,脖子周围的毛立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我身后。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这时身后又传来“轰”的一声,那瞬间感觉气压都压低了很多,心突突直跳,头发都立了起来。
同时只听狼群里传出一阵怪叫,顿时所有恶狼全部转身钻进了丛林里,半分钟不到,一个没剩,除了死在这里的和重伤的,全部逃个精光。
我纳闷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顿时我就一跤坐倒在地。
只见我们后方十几米外的一块大石头上,站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云彩涌动,一线月光正好照在了黑影的身上,那竟然是一头猛虎!
老虎我在动物园没少看过,但是大部分都失去了野性,慵懒得就跟宠物猫一样,而且个头都不是很大,很少有超过两米的。
然而我们面前的这只老虎,粗壮威武无以言表,整个身躯粗略算起差不多三米多长,巨大的虎头斜眯着我们,那种傲视一切的霸气简直让我有一种下跪冲动。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谁也没有说话。出乎意料的是,那藏獒竟然上前两步,仰头呲牙,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嘶吼。
我看它浑身是血,也不知是它自己的还是那些恶狼的,生怕它触怒眼前的猛虎,忙低声道:“老兄,你别整事儿啊我靠!”
卡勒戳了我一下,愤愤道:“老兄个屁,人家可是一个黄花大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