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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胡子的性格,凌晨一点给我打电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打飞机打得睡不着觉,二是他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想着,我立即接通了电话,还没等我说什么,胡子就道:“我靠,接电话这么快,你丫该不会逛窑子去了吧?爷我还在深山老林里忍饥挨饿呢。”
“别放屁。”我没好气道:“深山老林里能有信号?”
胡子靠了一声:“说正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点了点头,随即就听胡子道:“狗日的,别点头,老子看得见吗?”
我道:“线索确实发现了不少,不过有点乱,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你先说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靠!”胡子骂了一句:“真不该让你放单线,早知道你搞不定。行了,先说我这边,我已经大致找到了浮雕上雕刻的地点,在宜宾往南两百多公里的大山里,但是这里树高林密,人迹罕至,我也无法确定确切位置。不过通过我这两天踩盘子的结果可以看出,这里确实不同寻常。”
“怎么个不同寻常?”我忙问。
胡子道:“这边的大山里,有一个非常深的山涧,从上面看,下面雾气缭绕,一眼望不到底,当地人管这个地方叫天坑,据说没人赶进去,以前有进去的猎人和采药的,但是从此就没出现过。可不寻常的是,这么一处诡异的地方,竟然没有任何传说或者记载。”
我意识到自己又在点头,忙干咳一声,问:“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胡子道:“没有正规的名字,进山打猎和采药的,以苗族为主,几个少数民族对这里都有不同的称呼,不过苗族人大多管这里叫老爷山,那个天坑所在的山谷叫黑龙沟。这也是我很纳闷儿的地方,老爷山应该是汉人给起的名字,苗族人怎么也叫老爷?”
听到“老爷山”和“黑龙沟”,我的神经立即随之一紧,一下子想起了档案上元守陵部队发电报的记录,蜀南、老爷山、黑龙沟,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小刀队伍消失的地方,一定就是胡子说的那里!
胡子见我半天没有回应,一个劲儿地问我干嘛呢,不会真逛窑子去了吧?我没心思跟他说笑,忙问他在哪,胡子嘿嘿一笑:“那个,我真不在山里,我现在在宜宾。”
我嗯了一声:“好,你的线索跟我的线索对上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们这就去跟你会合,还有,你安排一下,见面后就进山。”
“好嘞,哎?你说的是我们去跟你会合,你那边还有谁?”胡子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说完,我挂掉电话,急忙吃了几口泡面,对阿秋和独眼张道:“胡子有线索了,咱们这就出发。”
当我们到了胡子住的旅馆,一开门的时候,胡子看到阿秋时的表情,整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闲话少说,胡子已经准备好了登山设备和下地的装备,但是不全,因为有些东西无法通过安检,仓促之间,也没其他的办法,只能到地方再说了,不过就这些装备,也装满了整整三个大皮箱。
从宜宾做了五六个小时的中巴,到了一个叫洞底镇的地方,那里早有胡子联系好的向导,外号叫老脸。老脸告诉我们,想去老爷山天坑,要翻过十几座大山,离老爷山最近的一处落脚点,是一个叫巴南的寨子,那里有老脸的一个远房亲戚可以接待我们,过了巴南寨,就是聊无人烟的老爷山了。
安排好了行程,我们几个人在洞底镇休整一晚,第二天老脸找来一台拖拉机,载着我们就进了大山,记得上一次坐拖拉机的时候,还是在内蒙,如今想想,真是恍如隔世。
拖拉机走了一上午,我们在一个村落里换成了牛车,这才体验到什么叫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牛车上折腾了三四个小时,后来连牛车都没路了,众人只好骑牛,一来二去几乎快要折腾散架了,眼见到了黄昏,连牛都没路走了,这时从一棵大树后面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光屁股小男孩,屁颠屁颠地来到老脸面前,嘻嘻哈哈道:“阿舅,我爸让我来接你。”
老脸笑着掏出一把山楂糖塞进小孩的肚兜里,道:“好孩子。”
胡子气喘呼呼地比量了一下自己的体型,又比量了一下小孩的个头,道:“我靠,老脸,你接下来该不会让我们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