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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场人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那兵已经被陆寒枪口射出的子弹稳准击中伤口,立刻喷出一道鲜血染
成的红色,他狰狞的努了努嘴,终于是支撑不住,颓废的落了下去
整个会场一下子震惊了!
先是两秒钟的鸦雀无声,陆寒的枪声还在回荡、回响,所有人整齐划一的注视着他,枪口还冒着淡淡的烟缕,婉转的飘散,陆寒喘气如牛,脸上以及额头满是汗水,他瞪大瞳孔,很辛苦的模样,好像刚才中枪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保护司令员!”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全场军人立刻行动,虽然这里最多的是新兵,但不乏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警卫员,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反应以及身手都很强,很迅速,现在陆寒的突然开枪已经让他们第一时间警觉,做好保护工作。
这时不知道是谁,突然的一个飞踹直接踹中陆寒抬枪的胳膊,骨头像是被踢碎,火辣辣的疼,无奈疼痛感太强烈,五指被迫松开,枪啪答一声,掉 落在地。
他立刻疼的抽冷气,娘的,这一脚真不客气,竟然要比自己还要迅猛,还要大力气。
靠!搞清楚了再打好不好?
扭过头想看看谁这么不长眼,是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小平头,中等身材,一身朴素的中山装,两手很自然的握紧拳头,看不出有什么力气蕴藏其中,此刻他面无表情,但是眼里的目光比谁都要犀利。瞧见那目光,陆寒后脊梁骨立刻生出一股子寒意,从后背一直冲上天灵盖。
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陆寒一下子愣了,这人是个狠角色,如果不是真的在战场上打过仗、流过血、甚至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话,一定不可能流露出这种慑人的目光。
这人太可怕了,陆寒暗暗心惊,怎么刚才没有发现他,难道一直藏在暗处?
知道这人不简单,有两把刷子,陆寒心里在品评他的同时,这人脚步咄咄直逼,再次攻来。
只是这人的攻击手段并不是拳,而是腿。
显然他的腿功要比拳头要好,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狂卷袭来,陆寒不敢硬拼,赶紧侧身,凌冽的劲风刮得他脸庞生疼,这小平头见不得手,一拧腰,支撑脚忽然诡异上旋,仿佛如金刚钻一样直直的冲着陆寒的面门攻去。
已经退到墙角,陆寒心一横,也不打算躲避,刹那间拧实拳头,灌入全部气力,就想这个跟他硬拼。
小平头身体已经悬空,他弹跳很好,跳得高,身体居然跟地面保持一条平行线,身体半旋,一双脚攻击力十足。
砰地一声,拳与脚轰的撞在一起,响声很闷,很瓮,有种不瓷实的感觉。
陆寒的力气本来就大,拳头硬,现在又因为被误会,心里生气,所以这一拳压根没留劲。
小平头没想到陆寒力气这么大,对攻之下,竟没捞到一点便宜,感觉大脚心发麻,紧接着涌现出一股朝后的巨大推力,本能的,他双手撑地,想站稳,但因为现在身体浮空,所以就算身手再好,敏捷度也会差很多。
虽然没有跌倒,但也一个趔趄,撞倒在讲台上,哗啦啦的将那些材料撞掉在地,很狼狈。
陆寒已是被激发出怒气,他本身就是急性子,现在被人误会,还被人踢中肩膀,想想就生气。
这时,他往前轻轻挪一步,但脚尖港东,太阳穴突然奇痒无比。
无奈的苦笑一声,陆寒忍着胳膊的剧痛,缓缓垂下拳头。
即便没扭头,他也察觉到现场无数把手枪已经举起,正正的对着他,黑洞洞的枪口好像张开口的巨蟒,阴狠、毒辣,甚至没有让他喘息的机会,他好久没有这样辛苦的感觉,觉得全身很疼,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程颖早已在旁被吓傻,惊愕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注视着陆寒,她不明白,更不理解陆寒为什么会突然开枪?他哪来的枪?
至于中枪的那个人,她已经没时间去考虑。正处在惊愕中,她忽然被三个兵一齐拉起,好像保护人质似的将她围在中间。
剩下的流程不需要多说,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警察,就是军人,一堆人蜂拥而上,想将陆寒拷起来,这其中不乏有一些新兵蛋子,邀功似的朝陆寒奔去。
可他们还没走近,却都被陆寒凌厉骇人的眼神吓退,立刻止住脚步,站在前排不敢过来。
现场一时间僵住,一堆警察围着一个人,但没人敢上前,现场怪异的不像话,就连旁边刚站起的小平头也是一脸的谨慎,不敢大意,虽然陆寒是一个小自己将近二十岁的年轻人,但他的强悍已经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这时,程耿忽然从人群中走出,他身后跟着程颖,两人眼神几乎一样,震惊中夹着深深的不理解。
“陆寒,你想干什么??”
陆寒冷静一下,他知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忙指着躺在后面的那个兵:“程老,他是唐媛派来的间谍。”
“唐媛??”魏超龙立刻冲了出来:“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女人现在在哪??”
知道魏超龙是直接负责的龙唐会,所以激动在所难免,当然还有谭耀东,他只是站在一旁,背着手不说话,脸色很难看。
“我怎么能相信你?”
陆寒粗喘吁吁,说起话来断断续续:“他怀里应该有武器,你搜一下就知道了。”
一听有武器,立刻有人来到后排,那个兵已经断气,倒在血泊中,满脸的狰狞与不敢置信,凸出的眼球跟死鱼一样,很可怕。
一些新兵蛋子害怕的抱成一团,连话都不敢说,脸白的更是不像话。看来是第一次见死人。
几个应该是国安局的人走过去,应该很熟悉流程,快速将他从上到外翻了一遍。
可不管怎么翻查,那个兵身上竟然连一点杂物都没,干净的很,最终,国安局的警察对着这边摇摇头,示意没有任何发现。
陆寒心咯噔一声巨响,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被暗算了!
没有再解释什么,陆寒现在脑子完全空了,嗡的一声,就好像被人用钳子将身体内的器官、血肉全部抽离,只有一副空壳子,他呆愣,一句话不说,眼神空洞的完全像是蜡像。
他不是间谍吗?难道自己真的搞错了吗?
陆寒在心里不住的问自己,他手机也不知道扔哪去了,也不知道唐媛挂电话没有,他现在只想找她问个清楚,找她好好将这件事搞清楚。
“电话……”陆寒喃喃一声,像是疯癫了一样,快速在地上找寻自己的手机,可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猛的被一堆人按住,他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怎么靠近的自己,肩膀不知道被谁碰到,撕扯骨头神经的疼,这股疼痛让他意识稍微清醒一下,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已经被手铐反手拷上。
反应意识变得缓慢,不,应该说他是不愿意反抗,他来不及去思考这么多,垂着头,满脑子都是空气,事情发展的太快让他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在不住的问着自己。
慢慢抬起头,陆寒隐隐看到程耿脸色很差,看着自己被带走后失望的摇摇头,以及远处魏超龙与谭耀东震惊多于疑惑的表情,而在人群后面,程颖不敢置信的注视着自己,捂着嘴巴,眼眸瞪大,在那深处,竟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担心……
被带出会议厅,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都是听到枪声跑来的,陆寒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动物,各种目光向其投射而来,其中不凡愤怒与咆哮,毕竟死的人是他们中的一员,作为战友,他们已经将陆寒当做敌人。
被推进吉普车内,肩膀疼的他一皱眉,他回过头冷冷瞪了那警卫一眼。
警卫一愣,大概是没想到陆寒的眼神竟然如此可怕,他赶紧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大喝道:“看什么看!快进去!!”
陆寒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没心情跟这些小喽啰争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他此刻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理清思路,如果监狱是个清净的地方,他宁愿去。
不知道将会被带到那个监狱审问,吉普车开的很不平稳,颠簸的难受,他能感觉到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肿了,并且刚才跟那个小平头对了一招,手骨微微有些错位,骨头尖冒白,很疼。
五分钟就下了车,应该还没出这个军区大院,陆寒带进一处类似于看守所的地方,打开铁门,是一个宽敞的大院子,建筑风格相对简陋,前边是灰色的一排小楼,右边有一栋楼,五层高,窗户都被大大的铁窗焊接着,几个哨兵在站岗,见吉普车开来,立刻将腰板挺直。
陆寒知道,这里应该是军区的内部监狱,每个军区都会有,多是用来惩罚自己的兵,当然也有一些犯人被关在这,只是很少。现在陆寒是在军区犯了事,就近原则,便先被带来这里。
刚进去,一股发呕的霉味扑面而来,而且还透着股恶心的尿骚味,很难闻,被关进二楼的一间独立牢房。
这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地上还有一个夜壶,用简陋来形容简直都有点奢华夸奖。
陆寒已经不在乎了,慢吞吞的坐在床上,发霉肮脏的被褥被他扔到一边,他现在需要冷静,需要好好的将今天的事情回想一遍。
稍稍平复了呼吸,刚才的一幕幕像一部电影似的,虽然每个画面,每个细节都还记得,但串联起来,却有着无数的疑点。
唐媛突然来电,看似平淡无奇的聊天,实则处心积虑,一步步将自己带入她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她能在满是警察的军区大院里将一把手枪藏在桌子底下,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证明内部一定有人在暗中帮他。
而且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唐媛的监视之内,被她掌握的一清二楚,做每件事,说每句话都知道,这也充分说明了这个卫戍军区并不安全,早已被唐媛安插了眼线卧底。
只是这个人是谁,现在是个迷。
如果说刚才被自己打死的兵是内鬼,陆寒还是持保留意见,他是不是内鬼,另当别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内鬼绝不止他一个。
陆寒几乎可以确定当时他看到了那个兵从怀里拿出手枪,不然他也不可能那么果断的开枪,可现在疑点来了,这个人身上并没有任何武器,更没有手枪之类的,那也就是说,可能是他的同伙趁乱的时候从他身上拿走了那把手枪,然后将所有罪全都嫁祸在自己身上,弄成一副自己突然失心疯,举枪杀人的场面。
你问为什么陆寒可以这么肯定?
因为陆寒是特工,而他知道,这么繁琐的阴谋唐媛绝不可能只安排一个人,想要做出这种陷害人的假象,必须要有两个或者三个备用方案,一个不成,马上采用另外一个。所以安排的人员也是,想必除了被自己杀死的那个人,会场里应该还有三到五个她安排的卧底。
忽然心一颤,陆寒觉得这个唐媛真的好可怕。这些阴谋,这些繁琐的程序,以及料想到所有结局,如果这些全都是她一个人想出来的话,那么她的心思真的可以用缜密到恐怖来形容。他没料到一个女人竟然会将复仇做到如此精巧的地步,甚至不用现身,不用雇人行凶,她连动动手指头都不用,远在国外就可以操纵这一场完美的复仇计划,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太恐怖了。
脑袋里忽然蹦出一句话,最毒妇人心,他现在终于是深切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陆寒现在突然有些莫名的好奇,如果自己最后没有开枪,那么那个兵真的会杀人吗?而且,如果这个计划不成功,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对于凭空冒出的这些念头,陆寒一笑付之,天知道唐媛为了报复自己做了多少准备,而现在,她恐怕正躲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偷偷冷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