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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兵的台词,都是来自于我给他的那张纸片。在勾魂术的作用下,中术人的大脑潜能会被完全开发,所以史兵能够记住上面的台词,会我的意演这一出戏,也是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我率先写好的剧本台词。
“给我……闭嘴!”有心算无心,高雪芹自然不可能一口气回驳早已经准备好了台词的史兵,此刻被史兵先将一军,听到史兵一而再再而三地抹黑自己,自然是忍无可忍。“你……你这是无中生有,诽谤中伤我!”
“诽谤?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不成?”史兵“冷冷”一笑,然后突然转头对着周围的人道,“你倒是问问看,在场的人有谁不知道我们学校的校花跟你这个学生会主席有过一腿的?有谁不知道你搂过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你倒是问问看啊!?”
说着,史兵还特意伸出手指,指了指周围一张张惊诧的脸。
每个人都半信半疑地看着高雪芹,眼里露出了几分的怀疑之色。
高雪芹,的确是曾经追求过张雨婷的,甚至还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当然,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不少人都是知道的。
当初张雨婷死的那天,高雪芹甚至在早自修特地跑到了窗口偷看我,这足以说明他对于张雨婷,多少是有点过往的。至于到底是怎么样的真实故事,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我编造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来给高雪芹那张小白脸抹上一把黑灰。
高雪芹有些错愕地看着周围一双双猜忌的目光,史兵的话已经出口了,而且句句听起来都像是真实故事一般,让人有种不得不信的感觉。
就算高雪芹以后能够洗清自己的罪名,但是别人怀疑的目光,恐怕是注定要陪他到高中生涯结束了。
看着周围一双双像是看杀人凶手一样的眼神,又看着史兵满脸愤怒的表情,高雪芹的嘴角,浮现起了一丝的讥笑,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架,胸口的起伏渐渐减弱,让我意外的是,这一刻,他居然冷静下来了。
“原来如此,我倒是看出来了。戏演的很好嘛。是谁让你们准备这些台词造谣生事,来污蔑我的?”
一边说着,高雪芹冰冷的目光,居然朝着我扫了过来。
但是,为了回应高雪芹的冷凌目光,我也给了他一个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因为,局势已经完全向我这一边倒了,就算高雪芹认识到事情是认为策划的,也已经晚了一步。
“演戏?事到如今你还要耍赖么?张雨婷的遗书和验孕报告都在这里!你还想抵赖地去!?”在高雪芹的目光和我对上的那一刻,史兵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了两张纸片,用手捏着,高高地举了起来,在高雪芹的面前,在全校学生的面前,晃动了起来!
“张雨婷的遗书和验孕报告?”当史兵突然拿出了这两件足以让人大跌眼镜的东西时,所有人都震惊了。顿时,更强烈的议论声传荡了开来。
史兵看着我,道:
“班长,我想班上的每个人都是知道的,我是追张雨婷追得最长久的人,我对张雨婷也是一片痴情,我追了她很久,她才终于答应和我交往,那时候,我真是喜不自胜!但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不过是张雨婷被高雪芹甩了之后为了气高雪芹才故意假意和我交往!”史兵气愤地说着,然后突然转头对一旁的人道,“相信所有人都还记得当时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张雨婷突然答应和王班长交往的事吧?其实,我们的王班长也只不过是张雨婷用来气高雪芹的一个工具而已,和我一样!”
哗!
史兵的一番话,再次在人群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之前,张雨婷为了救我而死的事,的确是在学校里引起过不小的轰动,但是,毕竟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大部分的学生,都是通过耳闻才知道的。现在被史兵这么一渲染,张雨婷却变成了殉情自杀,这样一来,事情一下子就调转了车头,转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不对,史兵,张雨婷的遗书和验孕报告……怎么会在你那?”我给了史兵一个眼色,故意装作不解地问。
“那是因为……这些东西,之前一直在尉文龙那里!”史兵突然说道。
史兵的话,再次掀起了小小的轰动,前几天尉文龙拿刀刺人的事件,虽然比不上张雨婷那么重大,但是,还是有一小部分人通过小道消息知道了,所以,此刻史兵突然扯到了尉文龙,自然又引发了一阵不小的议论。
“尉文龙?”我故意眯了眯眼。
“对!尉文龙发现了张雨婷夹在书里的遗书和验孕报告,他出于人道主义,想要公布,最后,高雪芹知道了他想要公开遗书的这件事,所以故意设计陷害了他,让别人误以为他拿刀子捅了人,甚至还通过诬陷班长你来逼他当众动手,最后尉文龙背负了凶手的罪名,被赶出了学校。但是,这都是高雪芹用来威胁尉文龙的手段!为的,就是封住尉文龙的口,不让他把张雨婷的遗书和验孕报告公开!”
“有完没完?”到了这个地步,高雪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怒笑了出来,“笑死人了。这一大堆歪曲事实的故事谁编造出来的?想笑死人么?”
啪!
可是,高雪芹的话才刚到嘴边,就被黄秋山一巴掌给打了回去!!
“给我闭嘴!你这个人渣!”黄秋山怒视着高雪芹,然后转头对史兵道,“史兵,说下去,看看这个败类还做了什么!?”
黄秋山和史兵的配合,基本上都是我事先安排的。
而张雨婷的验孕报告和遗书,自然是我这几天伪造的。只要用了勾魂术,制造验孕报告,那简直就和盖一个自制的橡皮印章一样容易。
至于遗书,只要字迹模仿成功,谁又能够知道其中的真假?
或许这对于为了救我死去的张雨婷来说太过损伤尊严。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许绝对不会这么做。但是,如今的我,已经从张雨婷事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人已经死了,与其被埋在黄土地下再无消息,倒不如利用她的最后一点价值。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能利用的东西。
此外,狐仙也还说过另一句让我深思的话——
死人,没有尊严可言。
“张雨婷的遗书,是尉文龙交给我的,他被高雪芹给害出了学校,他的话没人信服,所以才会希望我能够把这件事公布!”史兵的话每一句都针对着高雪芹,而高雪芹的面色则是越发的难看。
高雪芹被黄秋山几人给牵扯着,但是依旧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一派胡言……”
可惜,人始终是一种天生就有着先入为主和阴谋论倾向的生物。任何的人,都会相信自己首先得到的消息,更容易相信那些充满了阴谋论味道的故事,就像在场的学生,更容易相信张雨婷是死于高雪芹的抛弃而不是简单的车祸。
张雨婷已经死了,她是不可能从坟墓里爬出来给自己开脱的,而高雪芹则是成了千夫所指,形象跌落到了低谷的他,早已经是百口莫辩。
我看着史兵,装出一副惊讶而谨慎的模样,问道:“史兵,这都是真的?”
“没错,班长,这都是真的。你自己看吧,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史兵把手里的遗书和验孕报告递给了我
我装出不敢置信的姿态,犹豫着接过了史兵手里的“遗书”,匆匆扫了一眼,然后,喃喃地念了出来,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清晰,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我不想活了。我不该相信高雪芹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的话,他说过他只属于我,他说过他会为我们的孩子负责……可是今天,我却看到他和其他女生走在一起,他已经完全不顾我和我们的孩子了,我算是看透他了,他只不过把我当成了一件穿了就扔的衣服,他只不过把我当成了一间玩具……我真傻,我对不起你们,爸爸妈妈,我不想活了……”
上面的话,自然是我自己模仿了张雨婷的笔记写的,作为班长,自然不难搞到张雨婷的过往作业本,想要临摹她的字,并不难。
更何况,就是在平日里,我也偶尔有闲心临写张猛龙碑方笔道、郑文公圆笔道,龙门造像记属方中方笔道,圆起圆收、端庄严谨、疏密得当的小篆,宽扁平方、直长画短,讲究“蚕头雁尾”、“一波三折”的汉隶。狂草上,偶尔关注过黄东雷和罗树人的作品,但是毕竟只是初窥门径的入门徒,境界沉淀上还是差得很远。行楷、瘦金体和褚体算是我的长项,至于甲骨文、金文、大篆,则基本上是从一些研究龟卜和蓍筮的杂刊上有了一些了解而已,还不能登上大雅之堂。
总之,虽然我的书法造诣算不上独树一帜或者登峰造极,但是在模仿他人笔迹上,还是基本能够做到不露出破绽的。
因此,我很有信心不让人识破张雨婷的遗书。
当我念完了张雨婷遗书上的文字时,周围是一片的死寂和窃窃私语,假亦真时真亦假,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在所有真假凭证都到齐的情况之下,高雪芹这座作为学校秩序象征,轰然崩塌了。
“原来是这样……高雪芹……你这个畜生!”到最后,我猛然抬起了头,眼睛突睁,也学着史兵的口气,对着高雪芹发出了怒骂。“我真不该替你说情!”
“骂得好,班长,他就是个畜生!”史兵立刻在一旁应和,“这个畜生,就是该打,死不足惜!”
说着,冷目一横,落在了高雪芹惨白的脸上。
“死不足惜!”
“畜生!”
“揍死这个人渣!”
黄秋山等人,也在一旁应和着,顿时,局面一片倒。平日里,高雪芹左拥右抱惯了,学校里有一部分的男生,早就已经看他不顺眼,此刻有这个机会把他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蹂躏一番,又怎么能不错过这个机会呢?